秦正仁说:“当老板又当矿长的小煤矿在黑泥湾多的是,其实我当矿长只不过是挂个名,好应付外面的一些事,生产上的一些事还得别人搞。宾老板是不是对我不放心?再说,一时也找不出适合的人来当矿长!”
宾国远斜眼看了下这时在那像木菩萨一样坐着的宾平山,说:“没有人可以让我叔叔宾平山搞嘛!”他知道秦正仁绝不会“让贤”,但这时他还要试探一下。
秦正仁向宾平山射去一眼,口气十分和蔼地问道:“平山,让你干这矿长,你干不干呀?”
宾平山似乎是没防备话会扯到他身上样,也望了秦正仁一眼,有点慌乱地说道:“我、不行,我年纪大、大了,干不了!”
在一旁看着的宾国远说道:“那就算了。秦老板,就多劳累你了!”说完在几张纸上签下了名,然后说自己头有点晕,要回去休息。
日期:2012-05-24 15:34:03
“好走,好走!”秦正仁将他们送出了门外,又眼送着宾国远离去,他的脸上堆上了得意的笑。是的,在他要让宾国远从看守所出来时,他的手下说:“放他出来干什么,让他判几年劳改,银水井就是你秦老板的了!”他嘴里说“能救他怎么能不救呢?”心里却暗暗地骂道:愚蠢!让宾国远劳改,自己即使占了银水井也名不正言不顺,宾国远劳改出来还可能会翻过来。这样让他亲手签字画押,一口一口地吞噬,才能实实在在地将它吃进肚子里呀。宾国远慢慢地走远了,但他脸上仍笑着望着,他感受到了老鹰一下一下啄咬被抓住的小鸡的快意。
回到家里的宾国远一改刚才在秦正仁面前的情景,一句话也不说,手倚着头,呆呆地坐在那里,似乎是头真的不舒服样。宾平山坐旁边,望着他,想说什么但又不敢说什么样。最后说了句:“国远,是不是真不舒服?就睡吧!”
但宾国远没有回答。宾国远坐了一阵后,然后从自己房间里拿出袋什么,也不说什么,一个人背着向外走去。
天已经黑了,但天上有一弯月亮,还有灿闪闪的星星,照得大地也还明爽。虽然已是晚上8点来钟,但初夏的夜黑得比较晚,家家都还是灯火通亮。宾国远一个人慢慢地走着,来到山后父母的坟前。他将背着的袋子放下,然后双膝跪倒在父亲的坟前,说道:“爹,孩儿无能,又来向你请罪了。孩儿今天将银水井50%的股权给了另一个人,一个既凶狠又十分狡猾的人。银水井搭上了你的性命,孩儿不孝呀,孩儿签字时心里头流着血呀,可实在没法子,没法子呀。爹,儿子想通了,儿子不做什么企业家实业家了,不想什么做大做强了,儿子现在想的是要报仇,是要将你搭上了命的东西夺回来。爹,儿子是你的儿子,血管里淌着的是你的血。像你一样,也是个有血性、不甘平白无故被欺侮的人。儿子没法保住你留下的产业,没法按你的意思去经营这些产业,你原谅儿子吧!”
宾国远说着,失声哭了起来,又咚咚地在那水泥地面上磕了三个响头,磕得头上都流下血来。
日期:2012-05-24 20:45:33
宾国远又跪在母亲的坟前,说道:“妈,我好悔呀,后悔没有听你的话,和秦正仁这条披着羊皮的狼连在了一起,把你和爹创下的家业都搭了进去。连周汉武都知道不能搭理秦正仁这样的东西,可儿子有眼无珠。妈,秦正仁那个狗杂种还在继续算计儿子,儿子现在没有别的退路,只有拼死一搏。妈,此仇不报,亏为男儿,你和爹在地下保佑儿子吧!”
宾国远说完,也在地下磕了三个重重的响头。然后,他把背来的袋子打开,里面都是书。这些书,是他在爹死后,派人从学校拿回来的。他将这些书本点上火,在爹妈的坟前烧了起来。
火光熊熊地燃着,映红宾国远那张悲戚而肃穆的脸,使得那张平时看上去有点孩子气的圆圆脸此时硬得像红了的铁样。这不单是火光映照的结果,也是他心头热血的撞击在脸上的呈现。是呀,当他在看守所彻底地看清了秦正仁的嘴脸后,就作出了“报仇”的决断,因而也就想到和成盈脱离。他回来,从秦正仁的作派和又设下新的陷阱来看,知道他的贪欲并没有止步,他的目的是要将银水井全部攫为己有,这样就更让他下定了“报仇”的决心。“生当为人杰,死亦为鬼雄”,这样被人欺负我还有何颜面立在人前?!他有如被逼到悬崖绝壁前的野兽般的狂躁与伤痛。
宾国远坐在那里,正一页一页地撕着书本烧着。这时,传来一个怒骂的声音:“狗东西,你回来了,公丨安丨的真不是好东西,怎么放了你这个杀人犯?好,他们不治你,我来治你!”一根木棒打来,打在了宾国远旁边的墓碑上。“砰!”地一声,木棒被震得掉在了地上。
是周春丽。
日期:2012-05-25 11:17:46
听到宾国远被放回来后,周春丽怒气冲冲地拿了根木棒,来找宾国远。去他家里没找着,到其它的地方找了一个圈,也没找着,便气恼地顺着这条山路回家。看到这边有火光,走了过来,看到了宾国远。
宾国远知道是周春丽,但他没动,反而不紧不慢地说道:“你打吧,我让你打,我也活烦了。不过,要打就把我打死,别弄得我半死不活的!”
“你活烦了,好,我要让你死!”周春丽手里没有了木棒,她扑了上去,对着宾国远又抓又打起来。一边打一边哭骂着:“你这个狗东西,老子对你那么好,你怎么狠得下心害死我爹?你让我在世上成了孤孤单单的一个人。你不是人,我恨你,老子恨死了你!”
周春丽抓着打着哭着骂着,宾国远的脸上被她抓出几条印子。上面出的血和磕头流下的血和在一起,使那张脸显得好难看。但他仍旧不动,任凭周春丽抓打着,不知是因为自己确实“活烦了”,还是让周春丽出口气。这时,宾平山赶了上来,将周春丽往旁边一推,吼道:“你干什么!”又将宾国远拉上往回走。
不知是周春丽打累了还是因为别的原因,周春丽没有追赶。她呜呜地一个劲地哭着,对着月下离去的宾国远骂道:“宾国远,你这个不得好死的,老子一定饶不了你!”
宾国远随着宾平山回到家里,宾平山用毛巾替他擦出脸上的血迹,然后问道:“国远,你怎么不吭一声就走出去了?刚才我要是不赶去,你这脸还不被那个泼妇抓碎?”
宾国远没有回答叔叔的问话,而是坐在了凳子上。又指着面前的一条凳子对宾平山说道:“你坐,我有话问你!”
宾平山望了望宾国远,慢慢地在他对面的凳了上坐下。但宾国远这时却又不说话了,而是在那里思虑般地想着什么。
日期:2012-05-25 16:05:10
宾平山又望了宾国远一眼,这一眼,似乎带有怯怯的颜色了。对这个侄儿,他还是了解的。也是个眼里揉不得沙子的角色,既有他哥哥宾谷山那种挖煤人血性的狠劲,又有现代年青人“玩到底”的拼劲。他心底里是不怕哥哥的,但有时却有点畏惧这个喊自己叔叔的侄儿。所以刚才宾国远一声不响地出去后,有点心虚的他又跟着去找。找了半晌没找着,后来在山后正好遇上了周春丽在那哭打着。
宾国远终于说话了。他瞅了宾平山一眼,问道:“叔,我不在的这段时间里,家里发生了什么事?”
“没、没什么事呀!”宾平山心里还是虚着,话也说得不顺溜了:“发生的事我都告诉了你,就是秦正仁收了周家的两个矿,我们家的坡下井塌了……”
宾国远打断地说:“我说的是你没说的。叔,这个时候,你都和我玩虚的,那叫侄儿我真是走投无路了!”
宾平山结巴了,说:“国远,叔叔、的胳膊不会、不会向外拐,我真没瞒你什么!”
宾国远冷冷地望了宾平山一眼,耐着性子不让自己爆发出来,说:“那我问你,我到成盈那里秦正仁是怎么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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