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生的白白胖胖,尽管浓眉阔口,也总给人一副油头粉面的印象;鼻梁上架着一副金丝眼镜,看上去似是一副仪表堂堂的模样,在骨子里,其实是个通过ISO9000质量体系认证的标准斯文败类。
他是重庆人,就叫他小重庆吧。
在广电局,我和小重庆不是一个系统,我是挂靠,他是局里的嫡系,负责广电报的收藏品的广告板块。他的客户都是卖收藏品的,这伙人和广电局沆瀣一气;店铺或者叫展位就开在广电局的大厅,卖的那种所谓的藏品,就是那些成本价只有300块钱,敢卖到3万块钱的东西。能卖这些钱,就是凭着天花乱坠的广告,和一些虽然毫不知名,但是说出来,头衔大的吓人的无良鉴定专家签名的鉴定证书,只有天,才会知道那些专家都是何许人也!这些叫做藏品的东西,专门为爱好附庸风雅的土鳖人士或者老年痴呆症的患者量身打造。
虽然他是嫡系,但也不占着广电局这种事业单位的正式编制。小重庆在广电局总听我的培训课,渐渐地听出来一些味道,竟由衷的从内心感觉,哥不是一般的战士,于是就对我顿生出好感,景仰之情大肆泛滥,犹如黄河之水天上来。自认为和我成了推心置腹的铁哥们。
此刻我正愁没钱,见了他,如同久旱的大地逢了甘霖,小重庆同志简直就是个及时雨嘛。
我把他拉到一边,问:“带钱了吗,我急用”?
见我居然问他借钱,他立刻做出一副受宠若惊且很仗义的口气说:“你需要多少”?
我说:“五百就够”。
他说:“我还以为多少”。说完,当着小美女客户的面,潇洒的掏出钱包,信手抽出一些钞票,数也没数说:“你先拿着用”。
我拿过钱,点了点,是七百。他见我数钱,把我的手一推,说:“数什么数,你先拿着用”。
我就喜欢这种爱充大款的装逼爷们。
我借到了钱,情绪很激动,精神也焕发起来。
回到办公室,见八戒和石头不在。
就问老鼠:“八戒哪里去了”?
老鼠目光闪烁说:“他和石头去跑客户了”。
我没有追问,其实真实的情况是八戒打着跑业务的旗号,去找空姐妹妹逍遥,石头是个厚道人,拉上石头出去,我就不会起疑。八戒当然没那么好心和石头一起赏花赏月上空姐,而是把石头安排进了网吧,石头最喜欢网游,见了网吧比见了亲爹还有欢喜百倍。之所以留下老鼠,是为了探听我的举动,可能天下的业务员都是这样合起伙来,组团忽悠老板。
刚问了老鼠几句,八戒和石头以及其他几个男女业务员都陆陆续续的赶回来开例会。
草草开完会,不到6点。
下班的时候,八戒和我一起走了出来,我用开完玩笑的口气故意试探八戒:“几天晚上去哪嗨皮”?
八戒说:“回家陪陪老娘”。
我用质疑的眼光,嘲讽的鄙视他一眼。
八戒见我不信说:“真是陪我老娘”。
西安路的必胜客,离广电局不远,见时间还早,我便溜达着走了过去。到了必胜客门口,正见余悦匆匆的从出租车里出来。抬头看见我,朝我笑笑便走了过来。
这是我第一次见到余悦笑,霎间感觉到了春天,眼前,绽放开漫山遍野的烂漫桃花。
我清楚的记得,那天,余悦穿了一件深棕色的长款皮衣,下摆及至小腿,衬得身段更加窈窕。
进了必胜客,找好了位置,叫来服务员点餐,在余悦选餐的时候,我猛然间想起,自己似乎还没带着罗兰,来这家必胜客吃过。心里盘算,等过几天,一定带罗兰来吃。自己不能光顾着泡妞,亏着罗兰。
此时,和余悦既熟悉又很陌生,和她熟悉因为她是八戒的女友,和她陌生是因为自认识以来,我们并无几句话的关系。这种微妙,处处流露着尴尬。和余悦单独在一起,是我期盼的发狂的时刻,而在此时,心里纵有传说中的千言万语,也不知该如何说起。
虚伪的寒暄几句今天天气如何,必胜客什么好不好吃等等的废话之后,我决定开门见山。于是,就看着余悦的眼睛,嘴里故作吞吞吐吐,语无伦次的说:“今天请你,呃……想要说的事儿,其实,其实……呃,怎么说呢,我是想告诉你,我,挺喜欢你的。但是,很无奈,你是八戒的女朋友。我自己也知道,这样做很不合适,这中间还隔着八戒和白雯妍,你也知道我和白雯妍的关系。即便现在喜欢你,我也不能做出什么出格的举动。可是,我处事的原则就是这样,心里有话就想说,免得以后很遗憾,有句话说得好:做人不主动永远没机会。之所以这样说,是想,万一你和八戒的关系有个三长两短,我能不能有个机会和你产生点什么?另外,我也可以很负责的告诉你,我已经结婚了,并且也不可能离婚,不知道你明不明白我的意思”。
我一口气说完。
余悦瞪大了眼睛,她虽然能感觉出来我对她很有好感,但是也始料未及我竟对她说出如此一番赤裸裸的说辞。
余悦的心机和我比起来显然还是嫩了许多。稍作定神,便撇了撇性感的嘴,脸上浮出有些自得的笑意,旋即又故作冷静的说:“谢谢你能喜欢我,但是我喜欢的是八戒,别说你不能给我婚姻,就算你能给我所想要的,可我现在是八戒的女友,我是对感情很专一的人,更不可能做别人的小三”。
我心里想既然是感情很专一的人,还会如此暧昧的和我出来约会?你现在何止是八戒的小三,若按排名,你可能都进不了四强,居然还说振振有词的说不可能做别人的小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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