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位退休老警察讲述的变态杀人案件:十二宫》
第3节作者:
郭小三 我联想到的狗并不是真正意义上的狗,而是人!当今社会把人当狗看待司空见惯,况且在古代“犬马走狗”这类词还是表忠心的褒义词。这个突如其来的想法让我颇为兴奋,仿佛凶手就站在眼前只等绳之以法了似的,不可否认丨警丨察办案和作家写作是有相通之处的,那就是都需要灵感,都需要神来之笔,当然不同之处在于作家可以天马行空胡思乱想,而丨警丨察的任何想法都必须有理有据。我想既然贵苑小区是贵族小区,那么这里面居住者大多都是有钱有势之人,而眼下社会此类暴发户、官员等等人群的素质群众是有目共睹的,想让他们像外国的绅士那般彬彬有礼恐怕比让他们吃屎还难受,对于他们来说有钱有权的显摆好比阳痿患者冶愈后急切找个姑娘一试刀枪的心理一模一样,正如我国著名作家王小波的名言:这一半人的快乐是建立在另一半人的痛苦之上(此话为我虚构,并不是王二所言,只是本人非常喜欢王二)。那么最容易被人看成是狗的人群是哪类?保安!
我吩咐人马暗中走访了贵苑小区的所有保安,结果却是大失所望,据保安讲述,这个小区里的富人们超有素质,从来没人低看他们,甚至经常有业主给他们烟抽,而他们和业主也没发生过任何争执。这一点小区的众多业主也可以做证,他们同样认为本小区的保安都相当不错,笑容满面脾气温和,不像有的保安狗仗人势。我失望的问保安队长:那有没有离职的保安和业主发生过争执?
保安队长嘿嘿一笑说:干我们保安这行的,流动性很大,工资低不说,还特无聊,每天站在那像根电线杆子,我来这里当队长不到一年,队员已换两茬儿了,所以以前的事我也不太了解。
看来又没希望,我说那好吧,如果你想起什么了,打我手机。我掏出一张名片递给保安队长,保安队长望着我手上的半盒红塔山笑的有点腼腆,说同志,这半包烟能……不能……?
我呵呵一笑,说拿去抽吧。
保安队长立马敬礼,说人民丨警丨察真是爱人民啊。
出了贵苑小区,我的心情沉重的如同装满水泥的铁锅,普通老百姓不了解丨警丨察这个行业,香港电影和欧美大片看多之后认为丨警丨察同志都是英明神武无所不能,这他妈的真是误导人民群众。其实丨警丨察是个相当辛苦的职业,当下的犯罪份子又极其狡猾,很多案件都是多年之后才被侦破,甚至有的案件永远成为谜团。
这个案件看似疑点颇多,但每一条线索都像一个浅坑,坑底被人用水泥钢板封死,想深挖却无能为力。我心急如焚茶饭不香,嘴角都起了一个火泡,陶丽丽看在眼里疼在心上,她知道她的老公是一个相当尽职心责的丨警丨察,而这个案件又在文城闹的人心惶惶不可终日,如果案子破不了,不仅是对他能力的污蔑,甚至可能沉沦下去!
生活总是事与愿违。
根据西方世界常用的墨菲定律:事情如果有变坏的可能,不管这种可能性有多小,它总会发生。一个月过去了,这个案子在我手上毫无进展,局长为此拍了三回桌子但也无济与事,无奈之下只好向社会发出协查通告,报料群众挺多,但筛选之后仍没有用的线索。我此时像极了电影里的另一种丨警丨察——没抓住罪犯的失意丨警丨察,胡子拉碴,面容憔悴,一支烟在手里燃烧的都快烫到手指了还未察觉。耿勇出了个点子,既然凶手有可能会养狗,我们何不向社会招聘驯狗师?李镜眼前一亮,认为这个主意可行,第二天文城日报的副版出现了一条XX狗厂向社会高薪诚聘驯狗师的广告。
一周之后,接到应征电话1132宗,初步分析只让506位发个人简历到指定邮箱,从这506份简历之中又甄别出224位现场面试,十位刑警化妆成面试官统一面试,当场询问事先设定好的问题,结果一无所获!
我的神经简直要崩溃了,莫非凶手人间蒸发了不成?就在这神经绷的最紧的时候,春节来了,欢天喜地的气氛越发让我失意,呆坐在家中不想出门,目光呆滞望着忙碌的陶丽丽,她正在厨房剁肉馅包饺子,窗外鞭炮轰鸣,我放在桌上的手机嗡嗡作响。
半晌我才回过神来接起电话,是贵苑小区保安队长打来的,他只说了一句话,我刹那像被打了鸡血,又如暴跌的股票急迅猛涨回升。
保安队长在电话里说:肖队,小区又死了一条狗。
日期:2011-8-3 15:09:00
我穿好外套系好鞋带顾不上给陶丽丽打个招呼就冲出门去,这条死狗承载着我全部希望,结果到了现场却大失所望,这条狗属于“正常死亡”,它是被小区里的一辆轿车给轧死的,这让我有点哭笑不得,颇为恼火地对保安队长说:不就是死一条狗么?说完我自己都有点不好意思,对啊,不就是一条狗么?大过年的自己至于这么在意敏感吗?
保安辩解:你不是让我有情况就给你打电话吗?这狗被撞死也是情况啊。
我不想听他的罗嗦,发动车子往家里赶,一路上似乎已经闻到了饺子的味道。
对于倘大的一座城市,三个人的离奇死亡所带来的轰动,就像一阵风吹过,顷刻之后就被人遗忘,取而代之的是新出现的各种花边新闻。但这三宗命案在我眼里就像三颗钉子,狠狠的钉在了我的心上。
后来这个案子还是破了,但是有点偶然。因此这个案子至今仍一直在我心头挥之不去。
一年之后,这个案子除我之外,在人们心中渐渐淡忘,上级领导也没继续给我压力要求必须侦破,耿勇则劝我,说有时候破案也得讲运气,有时候明明罪犯就站在你面前,而你却不知道真相,与罪犯失之交臂,这就是运气。我笑笑不置可否,拿起车钥匙出了门,我要去法院旁听一宗案件,本市建国以来第一宗家庭暴力案。据说这宗案子的特殊之处是丈夫状告妻子使用家庭暴力,要求法院判决他们解除夫妻关系。我开着车子想笑,新社会讲究男女平等妇女解放,可这才多少年啊,难道女人已经解放到使用暴力这种地步了?
到了法庭看到两位当事人,我才豁然开朗,庭上这对夫妻男的身材矮小,女的五大三粗,仿佛上帝造人时粗心大意把他们性别搞错了似的,甚至那一刻我还对那男人生出丝丝同情,老婆长成这样真是悲哀,肯定窝了一肚子火,打又打不过,怪不得要起诉闹上法庭。果不其然,男人在法庭上哭诉自己被老婆打的痛心经历,女人则在一旁目露凶光,那表情好像在说:看我回家怎么收拾你!
看着女人的凶狠模样,电光火神间我灵感闪现,一年前的三宗杀人案,凶手有没有可能是女人呢?难道起初把凶手认定成男性是犯了根本性的错误?如果说女人没有行凶能力,那眼前这个体态魁梧的女人岂不是活生生的讽剌?我对这个女人产生了强烈的兴趣,正是这种职业敏感,让一年前的死案起死回生。
散庭后我找法院相关人士要到了这名女人的资料,身份证复印件上显示她叫李红英,东马乡人,并记下了她的身份证号。我随后打电话给东马乡派出所的所长打电话,要求他协助查一查李红英这个人。挂断手机,我坐在车里点上一支香烟,不知道为什么隐约有种预感,俗称的第六感,我说不出这种感觉是好是坏,总之这种感觉特别强烈。
一支烟还没有吸完,所长的电话打了过来,他说:李队,刚查了,你给的身份证号不对,电脑里没有显示,而根据地址上的信息了解,那家人全姓郭,附近根本没有姓李的女人。
我当场就懵了,此时我的神经紧绷到了极限,强烈的预感在心里徘徊呐喊:这个女人肯定有问题!
可是我需要证据,证据!
日期:2011-8-3 16:28:00
我向局领导做了汇报,又办妥手续,从法院把人“请”回了公丨安丨局,那位丈夫不明就里还笑的挺得意,并说丨警丨察同志,求你好好管教管教她。那女人狠狠的盯了他一眼,吓得他连忙住口。
讯问室内。屋顶中央吊着一盏苍白的灯管,高大的女人坐在靠墙一边的椅子上,耿勇发话:姓名!
李英红。
哪里人?
文城市东马乡人。
耿勇突然一拍桌子,说你最好老实点,别以为丨警丨察是吃白饭的,你说的这些我们都查过了,全是假的!
那女人脸色闪过一丝慌乱,不过马上镇静下来,开始保持沉默,不管耿勇问她什么,她都一律不以回答。
对于这种态度,耿勇早已司空见惯,他有一千种办法让她开口,只是时间早晚而已,耿勇在我耳边低语:要不要用点手段?
我摇摇头,说把她关到特殊号。
特殊号是一间只有两平米的空间,像个小笼子,除了头顶一盏灯泡之外空无一物,更不让犯人和任何人接触,在这种极端的让人发疯的狭窄环境,人的心理防线最容易崩溃。这就是寂寞的可怕之处,不打你也不骂你,但却让你最难以忍受。果然三天之后她按下了墙上的呼叫按钮。
耿勇点上香烟说:说吧,姓名!
李红军。
家庭住址?
文城河套镇安全二路302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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