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说我大姑家和她的三个女儿》
第24节作者:
王二姐儿 她回娘家跟大姑说了。大姑慌了,骂她不要强,自己没工作也没钱,这么多年一直都不去检查身体,结果现在弄得这么严重。如果能定期做个检查,致于这样吗?
大姑给大表姐打电话商量,那时候大表姐已经在国内工作了。大表姐一听,就告诉大姑别着急,她有几个高中同学在我们这儿的医科大学附属医院工作,其中有一个就在妇产科,是副主任医师,让二表姐直接去找他。
大表姐的同学给检查后,告诉二表姐不用做流产。在家多注意,定期产检,最后生的时候,做完剖腹产手术后再做肌瘤切除。平时要小心,有什么事随时给他打电话。
二表姐因为营养不良,各项指标都偏低。大夫给开了药,二表姐没钱,取不了。大姑知道了,去给买的药,让她带回家吃。
二表姐在怀孕期间,她丈夫给她的生活费没增加一分钱。婆家也没来看过。而且,老儿子结婚,还让她爱人给汇钱回去,他汇了6千。
大姑有一天去看二表姐,发现二表姐躺在床上,脸色蜡黄,桌子上是两个玉米面的酸菜窝窝,那是她一天的饭。大姑一摸,菜包子冰凉梆硬,掰开里面的酸菜黑乎乎,一点肉星都没有。
大姑气的直哆嗦,骂二表姐:你这个窝囊人啊,这么大岁数怀孕,大夫都告诉你营养不良了,一天就吃这个。你不为自己想,也得为孩子想啊。你说我生了你干啥啊?就为了看你遭罪啊?还不如让你死了,省得我成天跟你操心。
二表姐吧嗒吧嗒地掉眼泪,不说话。
骂归骂,大姑心疼女儿,就跟大姑父商量,让女儿回家来住,补补身体,也有个照料。大姑父同意了。
在娘家保胎的那段时间,是二表姐结婚这些年过的最幸福的时间。吃的好,睡得好,不用看人脸色,她慢慢地脸色红润了。有时候来我们家,大家都说她看着气色好多了。
在产检的时候,大夫告诉她,有可能缺氧,会影响孩子。大姑父知道了,给买了吸氧机。天天给二表姐吸氧。三表姐看到什么东西对孩子发育好,就买回来给二表姐吃。大姑每天想方设法地给做饭,让她补身体。
二表姐每天都挺高兴,乐呵呵的。有时候惦记自己的小家,还会回去收拾一下屋子,拿回她爱人扔下的脏衣服回来。大姑看她大肚子不方便,都是大姑给洗。
大姑说,二表姐的丈夫,很少过来,也没给二表姐买过东西,更没给过钱。
大姑心脏不好,怕着急。二表姐在娘家期间,大姑紧张她的身体,血压一直居高不下,天天吃好几遍降压药。有一天,大姑腰间盘突出的病犯了,走不了路。大姑父说,你这样伺候不了月子,得把自己弄垮了。问一下她们打算怎么办,不行就雇个人(月嫂)。
二表姐说‘不用雇人,他说让他妈过来伺候月子。她伺候过二媳妇的月子,有经验。’
二表姐生产的时候,手术做了挺长时间。主刀大夫是大表姐的同学,出来后说手术挺大,挺费劲,自己出了一身的汗。
我们亲戚大部分都去了,大姑紧张的不行,看到二表姐出来后才放心。二表姐的婆家没来人,她爱人说过几天能过来。我们看到了孩子,男孩,哭得声音挺大,挺有劲。
因为住院的费用大,二表姐也没有保险,所以她没住了几天就出院了。出院后直接就回到了她自己的家里。婆婆在孙子出生的第三天从农村赶到了,我们一看她,就发现二表姐夫的上颚和牙齿其实并不算太大太长。她会讲话,跟大姑保证说她肯定能伺候好。大姑听了很高兴,说二表姐手术做得大,要好好补补,让她费心了。如果有什么事,随时给娘家电话。她说,没问题。
谁也没料到这是个当面一套、背后一套的小老太太。长的是牙,短的是心。
大姑因为二表姐怀孕的事,一直紧张劳累,等到平安生完了,可算松了口气,自己就累倒了。在家里躺了好几天,都没缓过劲。
在二表姐出院回家的第四天,大表姐回家了。二表姐生孩子时,她在国外出差,回来后直接就回家看妹妹来了。
大表姐的回来,才让大姑家发现二表姐坐的是什么月子。
大表姐带回来了保健品和奶粉给二表姐。她到家后没休息,直接就去妹妹家了。她到了后,敲门没人。二表姐住的是一楼,大表姐出来绕到了楼后面,扒着窗户往屋里看,发现二表姐躺在床上,孩子在旁边。大表姐使劲敲窗户,二表姐迷迷糊糊地醒过来,挣扎着坐起来,看到姐姐,就慢慢下来要给开门。
大表姐进屋后,发现屋子里面没有其他人。她扶着二表姐进屋躺下,看到床头柜上摆着一个暖壶,一个奶瓶,一袋奶粉,一袋面包。
大表姐问:你婆婆呢?
二表姐:回家了。
大表姐:哪天走的?xxx同意他妈回去了?
二表姐:待了一天走的。家里来电话,说老母猪要生小猪,她不放心就走了。xxx说让他妈尽快回来。
大表姐:那他呢?没在家伺候你坐月子?
二表姐:他上班了。晚上下班能回来。
大表姐:你出院这几天就吃面包啊?
二表姐没说话。大表姐扶她躺下,给我妈妈打了电话,让她尽快打车过来。
那时候我妈妈也下岗了,待在家里。大表姐跟她说了这个情况,让我妈伺候二表姐几天,她马上找月嫂。我妈说不用找,我也没事,可以天天来。再说,你姨也在家呢,我跟她轮班就行了。大表姐又给我二姑打了电话,二姑脾气多火爆啊,气得不行,骂骂咧咧地就来了。
大表姐嘱咐我妈妈和二姑别把这事对大姑说,怕她身体受不了。
她又给二表姐的爱人打了电话:怎么家里没人呢?
二表姐夫:啊,我妈家里有事,回去一趟。
大表姐:她回去行。可得有人伺候月子啊。我妹那手术多大啊,还没到10天呢,身边没人照顾行吗?
二表姐夫:我妈过两天能再来。
大表姐:你妈走,你怎么不告诉我们家呢?我们可以来人照顾她啊?你不吱声,就把人这么放家里?出了事情怎么办?
二表姐夫:哎呀,你别说了,这是我们家的事。
他把电话给挂了。
二姑气得在客厅跳脚地骂:‘这个老倒子,家里母猪下崽子她回去,把月子人扔下了不管。她家的母猪比人还中贵啊!家里四五口大人,母猪下崽非得她回去啊?那母猪是她亲戚啊?她不回去不下啊?她是兽医啊,非得等她接生啊?’
大表姐看到二表姐在屋里面躺着流泪,不让二姑再说。让我妈先给做月子饭。我妈到厨房一看,什么都没有。大表姐马上出去了,很快就在附近市场把鸡鸭鱼肉排骨猪爪红糖小米什么的都买回来了。
我妈和二姑开始给二表姐做饭。大表姐在屋里照顾她。告诉她别上火,这些亲戚都能照顾她,没事。二表姐一只手拉着姐姐的手,眼泪从眼角汩汩流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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