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定是银行搞错了!这是小会计的本能反应。他开始给银行打电话,对方说没错,是南方汇过来的,账号和收款人都对,款项用途注明的也是购房款……小会计一下子变成了大会计有点不知所措,赶紧给集团主管销售的梁少川打电话,声音兴奋地都发颤了!
薛震的第一反应是大白天撞鬼了!谁这么邪乎?连个照面都没打,就顺手拨过五千万来,这么大手笔的人除了疯牛病的自己,在荔江决不会有第二个!难道还真有高人看出了这个项目之中的蹊跷,也想过来分一杯羹?
薛震正坐在屋里苦思冥想,梁少川推门进来了。表情严肃而神秘:“薛总,又有一件稀奇事儿!”
“噢?”他一折身站起来。
梁少川就把刚才见到胡蝶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做了汇报。薛震心里一亮:“少川,你做的对。客人都安顿好了?”
“放心,住在总统套了”都说梁少川是他肚里的蛔虫,他常说知我者莫少川也!果然不假。
薛震眉头紧皱:“……那两个男孩自始至终没说话?”
“没有!”“那个女的呢?也没有!”
薛震若有所思地说:“五千万只是个开头?他胡关智一个树叶掉下来都怕砸脑袋的主儿,养个闺女能有这么大的道行?不像!一定是她背后那两个年轻人有背景,依你看,是什么来头?”
“肯定是高干子弟!”梁少川早就有了自己的判断。“您想啊,年纪轻轻,有这么大的资本,还藏头露尾,神神秘秘的,除了高干子弟,还能是谁?”
“嗯,有道理。”薛震想了半天,好像只有这种解释还靠谱。估计哪两个年轻人在国外有大笔的资金,拿回国内来捞钱……
“如果真是这样,那就有的玩了:那两个看起来不起眼的毛孩子其实手眼通天,你恐怕也无法查到他们的背景,最好也别去捅这个马蜂窝。像这样的纨绔个性乖张,反复无常,打打短平快可以,长久合作不宜……”薛震若有所思地说。
“我也是这么看,快刀斩乱麻,利用一两次就敬而远之。朋友一定要交,但不宜走得太近!”
薛震的眉头还是没有展开:“少川啊,我一直有一种预感:就是我心中所想的,除了你一人知道,那帮人好像也清楚!”
梁少川摇头说:“您多虑了,老胡那闺女在广州学得是经济,又跟一帮高干子弟混在一起,对炒房炒股比咱们门清那是正常的。”
薛震想了一下也是,能看透他心思的只能是鬼不会是人。
日期:2011-07-27 16:46:27
(3)
第二天早晨,胡蝶早早起来洗漱化妆。
七点半左右,果然有梁少川的电话打到房间里,说薛总要亲自过来陪你们吃早餐,正在大堂等你们呢。
胡蝶嘱咐罗阳尽管放开了睡,估计满江两口子昨晚才真正洞房花烛,肯定新帐老帐一块算,一时半会儿也起不来。干脆早饭凑到中午一块儿吃。
胡蝶故意耽搁了十几分钟,然后乘电梯下楼,风姿绰约地在软绵绵的大红地毯上踩着猫步,朝精瘦的梁少川和他身边那个短粗的平头男人走过去。老远笑盈盈地伸出白皙的右手:“是薛伯伯吗?您好!我是胡蝶。”
薛震腆着标志性的啤酒肚,哈哈大笑道:“都说自古英雄出少年!将门虎子,老胡的女儿果真名不虚传,看了让人高兴。”
“哎,大侄女,你那几个朋友呢?”梁少川问。
“嗨!都是懒得屁眼里挑蛆的主儿,睡得死猪一样,惯了,睡不到十一点不会起。不理他们!”
一面是胡蝶的彬彬有礼,一面是神秘人物的傲慢不羁,胡蝶的出场戏有弯有转,阴阳顿挫。
薛震心里一沉,自己这么早就露面,略显心急,第一拳打出来,高下已分。心中越发不敢小瞧这只不时扇动着翅膀制造风暴的胡蝶。
岚山的后山坡背对市区,清风飒爽,树影摇曳,一条溪流婉转而下,显得静谧和舒畅。这就是传说中的薛震的私人领地,以这里为圆心划弧,视线所及的山林皆姓一个“薛”字!
“太美了!远处那几栋别墅是谁的?”胡蝶羡慕地问。
薛震微笑着说:“也是瀚海的名下,暂时空着。”
“这片山地十年前还是荒山,是薛总高瞻远瞩,以极低廉的价格买了下来,植树造林不止,才有了今天的美景啊,哈哈,现在这块地价值,不知道翻了多少倍了。”梁少川介绍说。
“这就是眼光啊!”胡蝶由衷地说:“薛伯伯这份家业,胡蝶恐怕穷尽一生都做不到啊。”
薛震坐在藤椅里,慢悠悠地嗅着茶杯上的淡香:“那里!那里!长江后浪推前浪,前浪死在沙滩上。哈哈,未来是你们年轻人的天下呀。听说大侄女有个很好的想法,不知是否愿意说给薛伯伯听听?”
胡蝶在鸟语花香中品茗细谈:“我一个小孩子那里能有什么想法啊,还不是看了薛伯伯的大手笔,佩服得不行,想着搭个便车而已。”
“哦,这话怎么讲?”薛震心里一动。莫不是这小妮子真得看出了什么名堂?
胡蝶小心地观察着薛震的表情,仔细揣测对方的心理变化。凭女人的直觉,她对于薛震玩的鬼花活也只有一个大致的判断,而这种感觉来源于张同的炒楼手法,其实是现学现卖,并没有十足的把握。
她坚信一点:跟着狗走吃屎,跟着狼走吃肉。薛震能做得这么大,不可能只是凭运气,越是大家都认为不可能的事越蕴藏着巨大商机,成功人士的思维肯定是逆向的!
不过,胡蝶决定把那五千万打到未来新城户头上的时候,确实有点押宝的意思。一来张同那里催得紧,二来整个荔江也就是这个项目接得住这么巨大的资金。因为过于仓促,她来不及仔细考虑就照着广告牌上的电话号码拨打进去,那个快要乐疯了的售楼小姐想都没想就把账号给了她。因此才造就她这诡怪的神来的一笔,歪打正着,跟薛震是小巫见大巫。
胡蝶感觉自己像是个算命的瞎子,连蒙带唬地试探着老东西的心理。她尽量少说多听,现在被薛震问急了,紧张地直咽唾沫,心一横说道:“咯咯,其实很简单:看见薛伯伯在玩空手套白狼,心里好生佩服。一时技痒,打算紧跟着再多下一个套,再多套一只狼,然后切下四成来献给伯伯当做见面礼,尽尽侄女的孝心。”
薛震吃了一惊,脸上不禁有些变色,右眼的眼轮匝肌下意识地抽搐了一下。他做下这么大的一个局,还没有真正展开,就叫一个偶尔在外面回家探亲的小丫头片子给轻易看破了,这确实是有点儿匪夷所思。
老薛愣了半天,如果这个戏法里有这么大的漏洞,那他薛震不但要倾家荡产,还得要名声扫地,落得个千人捶万人骂的悲惨下场。这么一想,手心里的汗就下来了。
胡蝶在薛震走神的游离的目光里知道,自己一定是捅到老狐狸的肺管子上了!此时的薛震就像是一只叫别人踩住尾巴的苍狼,脸上似乎风平浪静,心里却七上八下的不安生。于是她乘胜追击,一字一句地说:“并且我知道,薛伯伯下的那个套如果没有我这个套配合,成功地几率很小。其实,您比谁都着急……”
薛震不能说是也不能说不是,只能不置可否。如果梁少川算是他肚子里的一条蛔虫,那这个小妮子就是他大脑里的一条线虫!
薛震在没有考虑清楚的时候只能转移话题,扭头对梁少川说:“你安排一下,中午咱得好好宴请一下远来的客人。胡局那你得亲自去请!对了,我记得老胡好像还有个儿子是不是?”
胡蝶灿然一笑说:“那是我哥。”
“也叫上,一家人全都叫上,还有把贡市长也叫过来,有贵客嘛,官面上级别得对。对了大侄女,你那帮朋友有没有见地方官的打算?要不要我把吴书记也请过来?”
胡蝶微笑道:“暂时还没有,先合作一把,看看感觉再说吧。”
日期:2011-07-28 09:16:48
(4)
梁少川应声而去,花园里只剩下一老一少两个人。薛震的不置可否就是间接的、含蓄的地表示了对她观点的认同。而接下来要说的话,似乎只适合在两个人之间进行。此时她比梁少川更接近薛震的内心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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