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场内幕揭秘小说——吧女笔记》
第9节

作者: 方听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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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过我虽然玩得厉害,但学习成绩却一直比她好。有时不得不承认,真的有天赋这说不透,道不明的东东存在。论性格,她比我文静,论学习,她比我认真,论用功,她比我努力,但一到考试,我的成绩却要高她一大截。搞得每次试卷一发下来,她变成斗败的公鸡郁闷不已,我则是骄傲的孔雀得意洋洋。而她的性格还特实诚,同桌时,我做完考题后,一看她愁眉紧锁的模样,总是趁老师不注意,偷偷的把试卷推给她看,谁知她却毫不领情,视分数如粪土,答案如无物,瞄都不瞄一眼,扭着头继续苦思冥想,弄得我一张热脸贴在冷屁股上,无趣得很。为此过后没少挨我痛批,可她就是振振有词:“现在我能抄你的,高考怎么办?还能作弊,或者你替我考?”

  此话一出,我只有哑口无言的份,讪讪而退。考上大学,是她孜孜以求的最高目标,为此,高三时,她已到悬梁刺股的份上,没日没夜的复习做题,看得我心疼不已,不由得埋怨命运弄人。没钱读大学的,偏偏是块读书料,分数手到擒来;做梦都想进象牙塔的,成绩却怎么也提不上,屡败屡战。那段时间,我都不敢叫她十几年的外号“猪”,生怕严重打击小女孩脆弱的自信心。看金庸的《射雕英雄传》时,一看到傻郭靖,我就联想到朱芸,一样的木讷寡言,一样的勤勤恳恳,一样的不知变通,只是小说里的成为侠之大者,现实里的却倒在高考的生死线上。


日期:2009-03-12 15:40:49

  当时我已在深圳,是听老妈说的,高考的失利,对朱芸的打击极大,在家里足足哭了一个星期,似乎把一辈子的眼泪都哭光了,我想打电话去安慰她,但又不知说什么,有时善意的安慰,对情绪波动中的人来说,反而是伪善的怜悯。想想还不如等她冷静一段时间,再和她联系,未曾想过没多久,她就离开家乡,到上海打工去了。她家里人曾报给我手机号码,我试打几次,都在关机状态,就没再联系。我来东海后,手机号码换了,每天忙于在不同的客人间应酬打点,在音乐喧嚣中将一杯杯酒精灌入肠胃,在微醺或迷醉中回家,在疲惫和孤独中入睡,这事早就丢到九霄云外中。

  朱芸的电话,唤醒沉睡在我脑海深处的记忆,一股寒意从心头冒起,我紧紧的拉着被子,死死的合上眼睛,集中全部精神,开始数起绵羊。
  可见鬼似的,平时数到一百出头就能睡去的我,此刻数到一千两百多,依然清醒得象即将越狱时的米帅,神经完全紧绷着,毫无半点睡意。一放松下来,思绪就带动着往事,一缕一缕的往心里钻。
  我钻出被窝,下了床,走到客厅,随便拿了块影碟放进机子,打开电视,既然不让我睡,那就让肥皂剧来分心,我想。

日期:2009-03-12 15:53:11

  3月8日,星期六。
  朱芸的效率很高,说来就来,傍晚六点多,我刚洗脸,就接到她的电话:“悠悠,我到东海火车站了。”
  我呀的一声,说:“你怎么不先打电话给我啊?那离我这还有段距离呢,你等会,我这就过去接你。”
  “我上午搭火车过来的,想着你可能在休息,就没打扰你,只给你发信息。要不你给我地址,我打车过去。”
  起床后,我没来得及和手机亲密接触,根本没看信息。火车站在东海出名的乱,小偷扒手层出不穷,偷东西算是斯文的,光明正大的抢劫都时有发生,黑车宰客那更是不用说,在市内兜一圈算客气,载到市郊抢劫,然后再扔到荒山野岭都不奇怪。一出事,媒体曝光,政府部门就三令五申要整治,一个两个官员都义愤填膺,胸口拍得噼啪响,似乎不治理好,就上对不起苍天,下对不起大地,更愧对组织和人民,无颜苟存于世,要剖腹谢罪。可风风火火的行动起来,长不过一月,短不过几天,情况稍有好转,再抓几个小偷小摸,领导同志春风满脸的上上电视露露脸,表表功,就算完事,而过后的火车站,就成外甥打灯笼,照旧。

  就朱芸那文弱的模样,要是一不小心落在黑车手里,还不成刀板上的肥肉,任人处置?抢劫不说,要是碰到个没人性的畜生或性压抑的变态,来个先奸后杀,那……
  我浑身一个冷颤,连声说:“你人生地不熟,就呆在车站,别乱跑,那边人多,你找个有丨警丨察巡逻的地呆着,注意保管好东西,不管别人说什么,都别信,就等我过去,到了我给你电话,知道不?”

日期:2009-03-12 16:05:45

  朱芸听我这么紧张,虽然有些奇怪,但还是答应下来。我急匆匆的洗完脸,心中盘算,去火车站一个来回,顺利的话,一个半小时可以搞定,要碰上塞车,可就没个准了。往楼下一瞄,看来今天的交通情况还行,路口堵得没那么厉害,车辆挪动的速度至少比蜗牛快。再一看时间,迟到是不用说的,问题只在于请不请假。本来朱芸第一天来东海,我至少应该好好尽尽地主之谊,带她吃东海的特色菜肴,再溜达一圈,欣赏夜景,可今晚是周六,生意最火爆的时候,我又在一号台,请个假的损失可不是开玩笑。算了,她是来东海打工,不是旅游,时间有的是,不在乎这一时半会,而且坐一天火车,旅途颠簸,也累得很。想到这,我主意已定,一边飞快的换衣服,一边对妖精说:“晚上帮我和小燕姐请一小时假。”

  “朋友来了?”朱芸要来的事,我和妖精提过,她当时正和遗精先生聊得欢,心无杂念,并没发表啥高见。
  “是,我这就去火车站接她。晚上让她先睡我的床。”我套上鞋,出了门,一路小跑到交通比较顺畅的黄河路,拦了辆的士,风风火火的直冲火车站而去。
  到了站口,我让的士在这等着,打个电话给朱芸,响了几下没人接,我正想着不会是步我后尘,把财物进贡给小偷当生活费吧,听筒内才传来她的声音,问清位置,便打醒十二分精神,确认身上除了部破手机和一百元现金,再没其他贵重物品时,才横下一条心,毅然杀进涌涌人潮中。
  朱芸很好认,她的外号并非因为姓氏的缘故,打小就白白胖胖,粉嫩水灵,可爱得像个瓷娃娃,谁见了都忍不住往那肥嘟嘟的脸颊捏上一把,圆头圆脑,和猪同志站在一起,真有几分相似。而面前的她,厚厚的衣服裹得身体通圆,肤色比以前稍黑,双手紧紧的将两袋行李抱在胸前,警惕的留意着四方,神色紧张而疲惫。

日期:2009-03-12 16:15:52

   冲过去抱着她,我们互相打量着对方,哈哈大笑,我感到眼眶湿湿的,而朱芸的眼中有晶莹闪烁,不过此乃是非之地,宜尽早撤离,我没多话,帮她拿过一袋行李,拉着她的手,大步走向出口,说:“走,先去我那休息。”
  要想知道中国的人口密集到什么程度,看看两个地方就知道。一是人才市场,二是火车站。为找一份工作挤破脑袋的求职者,为用自己的劳力换取微薄薪酬的民工,为赚三餐温饱而四处奔波的劳苦大众,每天就在这两地上演着各自的人生悲喜剧,有人衣锦还乡,有人落魄街头。一年前,当我第一次踏足东海的土地,也在这里。当时是妖精拉着我小心翼翼的走出去,在人群的拥堵中,两个提着大包小包的女孩好不容易才杀出一条血路,却面面相觑,发现衣服不知什么时候被割破,藏在内里口袋的手机和几百元钱早已不翼而飞。幸亏我们出发时留个心眼,剩了点钱藏在鞋底,一路踩着颠簸而来,没有这粘满脚汗和臭味的救命钱,我们来东海的第一天就是弹尽粮绝的惨境。

  从此以后,我就有了严重的心理阴影,发誓此生再也不踏足火车站,有钱坐飞机,没钱挤大巴,总之与火车绝缘。没想到不过一年,最好的朋友翩然而至,逼着我不得不杀入这龙潭虎穴。
  眼观四路,耳听八方,外加提心吊胆,我们终于杀出重围,闪进的士,确认身体完整,衣服没破,东西没少时,我总算放下心头大石,长长的舒口气,拍拍胸口说:“唔,安全了。师傅,往回走吧。”
  朱芸看着我如释重负的模样,微笑着说:“悠悠,你可变不少,瘦成这样,要是走在路上,一晃眼我可认你不出。”
  她不叫花痴,反而叫名字,少几分亲切,听得我有些别扭:“猪,你都没咋变,就算往人群中一站,还是第一眼就能揪出来。”

日期:2009-03-12 16:56:33

  “人哪有不变的?何况我们这么久没见。”看着窗外整洁亮丽的市容市貌,朱芸赞叹一句,“真漂亮,不比杭州差。”
  “这路去年年底刚修好,东海的面子工程,当然差不到哪去,要是看看老城区,你就知道什么叫脏乱差。”我一按手机,看看时间,七点半了,接着说,“你晚上没地住吧?那就先在我那住下。”
  “会不会不方便?要不我先找间旅社住?”打工两年,朱芸事事先为别人着想的性格依然没变,难怪说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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