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青春一场梦》
第14节

作者: 林秋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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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期:2012-06-04 10:45:10

  一场青春一场梦
  十八
  一个星期后,我鬼使神差地开始我人生中的第一次约会,但这一切似乎来得太过突然,突然到以致于在我答应欣然赴约的前一个小时,我还在宿舍里漫不经心地跟阿端各执己见地讨论到底该穿什么样的衣服才能挽回我已经在别人面前失去的淑女形象而争论不休,那真叫一个纠结。我终于更加深刻地明白,原来淑女真的只是为了做给别人看的,说白了,也就是装的。

  结果,令人沮丧的是我翻遍了衣柜和箱子也没能找到一件真正算得上称心如意的衣服,我这才真切地体会到我的审美观已经发生了难以察觉的巨变,那些我原来以为挺好看的衣服,现如今在我眼里不过就是一件又一件老套而又不起眼的普通货色,有些我甚至觉得难看至极,我真怀疑那些衣服到底是不是我买的又或者我是不是在来的火车上跟谁调错了包。面对着被我跟阿端翻得七凌八乱的衣服,我已经多少感到有些心灰意冷,但是为了这个对我而言至少可能改变我目前枯燥乏味的生活状态的重要约会,我总不能不穿衣服去吧。我思前想后还是觉得我无论如何也要穿一件看起来端庄大方一点的衣服去赴约。最后,我左挑右选只剩下一件米白色的连衣裙还令我较为满意,那件连衣裙还是去年我上大学之前的那个假期里老爸破天荒地陪我去逛街买衣服的时候他特意为我挑选的,但买了之后我认为那件穿着像清纯小女生的衣服根本不符合我精明爽朗的个性,所以那件衣服我一直放在箱子底下从来没翻出来穿过。不过,在我看来那件衣服的纪念意义远远超过了它本身的好看程度,而且绝对可以存入私人历史博物馆展览品的行列,因为在试穿那件衣服的时候,老爸说,那是他看见我第一次穿出衣服来的感觉像个女孩儿,而我平时都是一身或牛仔或休闲或运动的中性打扮,当时我听完老爸的话还真差点晕过去,敢情在老爸说那句话之前在他眼里一直把我当个男孩儿看,我还真没听说过有把女儿当儿子养的老爸,也难怪我平时大大咧咧的性子老爸也从来没一脸深沉严肃地说过我什么,我想那大概是因为老爸太爱我这个女儿了吧!

  本来按常理这样的约会我应该想方设法清除一切可能充当起电灯泡的多余角色,但由于我生活上对阿端的过分依赖让我极度担心我离开了她出门就失去了辩别方向的能力,而且我更担心的是当我见到傅洋后会连语言表达的能力也丧失了,所以我必须让阿端陪同我去赴约同时充当我的监护人兼翻译官。其实,我只是想多一个人在身边壮壮胆,因为我这人明显就是属于在姐妹们面前活泼得跟脱兔似的,而在自己喜欢的男孩子面前就真的像只温顺的娇兔了。

日期:2012-06-04 10:45:45

  一开始,阿端死活也不肯答应我的请求。但最后我假装厉声严词地威胁她说,如果你不去,我明天就拿着高音喇叭向全校的人宣布,我们俩是同性恋,反正我们俩每天都粘在一起而且都没有怎么和男孩子交往,我看别人是信你还是信我。
  阿端两眼无奈地盯着我说,杨洁,你……
  没等阿端说下去,我就补充说,你信不信我说得出做得到。

  阿端说,我信,我怎么能不信呢,你绝对是那种为了朋友可以两肋插刀,但为了爱人会义无反顾毫不留情地插朋友两刀的人。
  我说,真不愧是好姐妹儿,了解我都了解得那么彻头彻尾。
  说完,我和阿端就跟看穿了彼此心事似的相视着哈哈大笑,我俩都清楚那其实只是闹着玩儿的玩笑话。的确,对于那时的我而言,如果要我在爱情和友情之间做一个选择的话,我想我会毫不犹豫地选择后者,因为爱情对我来说就像是可有可无的奢侈品,而我跟阿端的友情却是比必不可少的日常用品。
  随后,我和阿端匆匆忙忙地从学校出发,顺着学校外的林荫道走了十分钟的路程,到了公交站又等了差不多二十分钟。我就纳闷儿了,那天的公交车是不是集体跟我过不去呀,又或者那天开那条专线的公交司机都集体拉了肚子致使我等的车迟迟未能出现,等得我脑袋都快冒烟儿了。阿端见我急得满额头都是汗珠子,她在一旁用手朝我扇着风安慰我说,别急嘛,心急吃不了热豆腐。我气得吹鼻子瞪眼说,能不急嘛,热豆腐都放成臭豆腐了,初次约会就迟到给人家留下个什么印象。阿端说,这对他也算是一次考验呀,如果连这点等待的耐心都没有,那和这样的男生恋爱还有什么劲,不如早点一脚踹开算了,省得日后你侬我侬的时候想踹都踹不掉。我想想阿端的话也言之有理,于是急躁的心情又平静下来。

  半个钟头后,我和阿端终于顺利地搭上了公交,就在我还在为车上人少不用拥挤还有位子坐暗自庆幸时,那车又在行到半路的时候堵上了,听司机说好像是前方出了什么交通状况,我心里开始急得发毛了,真想不顾淑女形象破口骂几句脏话又或者干脆拉着阿端跟跑马拉松似的跑去赴约得了,但最后我又想到既然自己都穿上了淑女装,再怎么也要一装到底吧,所以人家都说装淑女比装处丨女丨还累,我想也是这样的,因为处丨女丨是不用装的。

日期:2012-06-04 10:47:06

  我问阿端,今天是什么日子?
  阿端说,对我来说我不知道是什么日子,但对你来说应该会算得着是个值得纪念的日子。
  我反问,何以见得,就为了纪念这些个倒霉的破事儿?
  阿端说,你应该摆正心态,你要知道好事总是伴着坏事一起来的,所以你也不要计较太多。
  我说,我怎么看着倒霉的事儿一件接着一件地发生,却压根儿没有看见什么好事儿的影子呀!
  阿端乐呵呵地望着我,好事多磨嘛!
  我半信半疑,好,我就姑且再相信你一次。
  经过了在路上的一番折腾,等到我和阿端赶到傅洋约好的那间咖啡屋的时候,已经是过了约好的时间一个钟头之后的事情了。本来我灰心丧气地以为那个定好的位子早已是人走咖啡凉的时候,我拽着阿端的手准备离开却意外发现那个靠着落地窗的位子上傅洋还深情款款地坐在那里,他双手托着腮双眸注视着窗外繁华都市的夜景,来来往往的人群川流不息,不知道他有没有数过在他等待这段漫长枯燥的一个多小时里有多少人从他的身旁窗外经过。我总觉得专注的男人是最有魅力的,就像当初坐在我身旁托着画板专注地写生时的纪凯一样,他们总是那么地让我着迷。

  我看着近在咫尺的傅洋一阵浮想联翩,阿端在我旁边狠掐了我一下,我差点失声叫出来。阿端凑到我耳根子前说,杨洁,你在想什么呢,愣得跟木偶似的。见过花痴但没见过你这么花痴的。
  我回过神来说,啊,什么?
  阿端推我一把,说,还不快去道个歉,都让人家把眉毛都等得立起来了。
  这时我才反应过来,于是我拉着阿端的手跟蜗牛漫步似的朝傅洋走了去。走到傅洋跟前的时候,他才转过头来,见是我跟阿端,他又跟个腼腆大男孩似的冲着我们害羞地笑。
  我看着他的眼睛表情尴尬地说,真不好意思,让你等了那么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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