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员笔记》
第29节

作者: 叶海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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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里的黑人不像泰国人,在泰国,无论是街上的生意人,还是在街上与当地人照面时,他们的脸上都洋溢着友好的微笑。而这里的人们能说些不太纯正的英语,英语流利的我与他们交谈有一定的障碍。他们在卖东西给你时,不论有没有钱可赚都是满脸严肃,一副既不吃亏、也不让你占便宜的样子。
  在我看来,这样的人们性格没有伸缩和柔韧性,有时特别不好打交道。
  轮机长、亚福和我在街上挑了两个特大的菠萝蜜,扛着回船。我是很不想跟亚福在一起的,但轮机长特意叫上他和我多接触,他的用意不外乎是要我们和好。

  过一座石桥时,我们看到在桥墩上坐着3个20岁左右的黑人小伙子,很专注地盯着我们看,我们反过来看他们,他们却没有任何要回避的意思,盯着我们。盯者不善,善者不盯啊!
  我打趣说:“在国内,看见个老外就像看到稀动物似的。可现在我们不也是外国人吗?看看那几个黑人好像用那种崇拜的目光看着我,感觉还真不错!”
  轮机长幽默地说:“大概是羡慕我们的皮肤比他们白吧!”
  虽然天色已近黄昏,其眼白和其中一个青年露出的白门牙在黑皮肤映衬下格外醒目。为示友好,轮机长向他们微笑点头。
  意外的是,他们神色骤变,露牙小伙猛地冲过来,抓住轮机长的左手,用闪电般的速度把他的“劳力士”镀金表脱了出去,另一个在抢亚福的手提袋……

  我脱口而出:“抢劫!”
  日期:2004-4-29 15:46:32
  (续57、路易港打斗)
  我顺势将菠箩蜜往下一扣,重重地擦了一下那家伙的后脑勺。他返身挥拳,轮机长、亚福和我奋起反击,对手身材高大,但没有我们身手敏捷。
  一阵拳脚相交之后,那3个家伙见势不妙,拔腿就跑。轮机长和我常在船上练拳击,亚福也不是省油的灯。此时还真想发挥一下,三人人穷追不舍,但因平时也缺少跑步锻炼的,两人和劫贼的距离在渐渐拉大。
  靠近港区时,我们看见那3个家伙进大门往里跑。我边追边大声说:“既然在港区码头内,事情要好办得多。”

  不料,等轮机长和我喘着粗气问门岗:“Have you seen the gays ?They have robbed our watch and bag!”(你看到三个男人吗?他们抢了我们的手表袋子!)
  两个门岗异口同声地摇头说:“Nothing, nobody!”
  “这不明明是睁眼说瞎话吗?”轮机长气汹汹地说。
  “Shit!I clearly know they were here!”我气愤不已。
  可门岗却一副有礼的样子:“Sorry, you can’t come in !”
  “Why ?We must look for the gays ! They every important for us.!”我极力地解释说。
  “Did n’t you belive us ?” 显然,门岗因为我们的固执而生气。
  “No, no,but we hope you can help us ! ”

  ……
  一番纠缠和争执后,我们进入码头区。
  我们在码头附近仔细地找了两遍,就是不见了那3个家伙的踪影。
  轮机长头丧气地说:“天已黑了,想找到这帮混蛋已不大可能,继续找下去也是吉凶难卜,我们还是回船再说。”
  我说:“你们认不认为这门岗与劫贼是不是一伙的?要不是他们为难我们,说不定我们已经抓住那帮家伙了!”

  “是一伙的又怎么样,咱们又没证据!真他妈的倒霉!”亚福说。
  轮机长在抚摩被勒破皮显得有些红肿的左手腕,说:“在人家的地盘,很难说我们就能占便宜。”
  回到船,遇到来船找我的外运华人代理,我把刚才发生的事情向代理讲了一遍。
  代理无奈地告诉我们:“这类事情在港口附近时有发生,大家晚上尽量少出去。中国船员通常被当作日本或南朝鲜的船员而被抢劫,这类事情报警后往往不了了之,因为船在码头装货的时间毕竟有限,一般不超过一个星期。”
  代理走后,轮机长和我谈论起偷盗之类的问题,我说:“偷比抢温柔,所以比较好原谅。”
  轮机长赌气说:“抢比偷光明正大,有勇气所在。”
  我不知怎么辩驳,只好傻乎乎地说:“那你的手表被抢,看来是情有可原的罗。”

  轮机长没有回答。我苦笑了一下,转移了话题,开始怀恋起路上丢弃的两个大菠箩蜜来。
  我把对当地的观察和感想写成文字,交给陈新民,不知道有没有用。
  陈新民看后说:“你这像写作文,没想到你的文笔这么好。反正都寄给东哥,有没有用,由他来说。我这边也准备了一份,给你看看。”
  陈新民不愧是陈新民,他的记述没有多余的话,句句都说到点子上。
  日期:2004-4-30 10:37:51

  58、忙里偷闲说往事
  “定远”轮载满矿石,离开路易港后驶往斯里兰卡的科伦坡港装棕榈油。
  走马行船三分险,任何人在行船的时候都不可能十足地坦然。船长压力特别大,才过五十,头上的白发已依稀可见。
  驾驶台祭神位换新鲜的供果,水手长点香上祭台后,嘴里念念有词。
  晚饭后夏日黄昏的航行中,海面平静如镜,船仿佛在大湖里行驶,微风吹出的皱纹皆可看清。好几个人坐在驾驶台上海聊,炮王、大炮、二炮、三炮等等都开始起作用,轮着侃大山。大家说起有关神怪,有关过去的故事,说得有声有色。

  水手长雷安邦讲起七十年代的行船故事:
  “当时我所在的那艘船是广州新造的船,也是万吨巨轮哪,说是文化大革命的重要成果,下水的时候彩旗飘飘,当官的能来的都来了,港口和码头是黑压压的人,我们搞过很隆重的仪式,我们坐在新船上的感觉特别好。可怪事偏偏出在新船上。有个夜晚上半夜很闷热,无风无浪,没有值班的几个水手在甲板上侃大山。快到下半夜的时候,海上开始起风浪了,我们从驾驶台观察到,有个货用吊杆在吱吱作响,像是有双无形的手在使劲拉它,吊杆突然自动地升起来,悬在半空中左右摇晃一阵,之后降了下去接着又慢慢地升起,船员见此情景都认为鬼上船了,都说海鬼比陆地上的鬼要可怕得多,因为他们要比陆地上的鬼要冤屈得多。大家都感到惊惶失措。叫来船长,船长也莫名其妙,说他跑了这么多年船从来碰过这样的事情。我当时嚷嚷说:‘这新船启航时应该杀鸡在船头船尾洒血,这样可以求得神灵保驾护航,你们不信,看看罗,就出毛病!’我们一直很信这种辟邪的做法。大家神不守舍、不知道怎么办,我们多数人都穿上了救生衣,害怕突然会有个意想不到的灾难……大副和轮机长花了三个钟头,查明了吊杆自动升降的原因,出人意料:我们的船属于鼓吹‘开门办学’和‘不上大学也能搞科研’的年代造的,电路系统很成问题,船在破浪时稍有摇晃,线路就在不该通的时候通了,该通的时候不通,所以便有吊杆升降时失控的怪事。后来我们这艘船不得不重新到船厂修过一遍,以后的航行中总还是有这样那样的问题。我离开这艘船后,听说这条船很快就报废了,可惜呀!”

  日期:2004-5-3 9:19:44
  (续58、忙里偷闲说往事)
  邱船长则讲了他亲身经历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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