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亡本身也许便是一曲舞蹈,节奏轻灵,足以越过不同的世界,我不知道死后会是怎样,可我觉得死后一定应该是什么也没有。因为我身边的人和神随着这舞曲一个个变成了我记忆的休止符后,我却没有在天堂和地狱中找到过他们的踪影。如果死变成了一切的中止,我的故事也许就不是可悲的了。
东方明王被“七煞”暗杀了,大家知道这一定是“七煞”干的,因为他们每一次得手后,总爱留下七颗做工精致的银星。天堂虽然美丽,但毫无凝问却是最适合暗杀的场所,因为神死后不会留下尸体,没有任何罪证可以留下。
天国震动了,四大明王是父王的四个近侍,极受父王器重,他们本身便是保护王室安全的守护神,他们法术高强,也极精通暗杀术,没想到他们中的头领东方明王就这样被“七煞”干掉了,东方明王的死也许是个很大的损失,而更大的隐患便是他的死令皇城上下失去了安全感。大家开始真正紧张起来,不知道“七煞”下一个目标是不是自己。无望山脚下正进行着天国有史以来声势最为浩大的一场对峙,现在正是紧要关头,没想到王族会这样的被动。
父王下达了好几道王命,天国上下的情绪得到了些许的缓解。在高度的戒备和前方紧张的战事压迫下,大家变得猜疑起来。因为“七煞”最可怕的地方并非仅仅是他们高超的法术和恐怖的暗杀术,更可怕的是他们的伪装。他们可以伪装成宫女、平民、士兵?……,伪装成任何一个不起眼的人,悄悄来到你的身边,静静地将你杀死。也正因为这样,大家变得彼此不信任起来,也许你最相信的朋友便是“七煞”伪装成的,也许下一刻,你的喉咙更会被你最相信的朋友割断。“七煞”就像一种心灵的病菌,能在对手阵营里迅速地扩散,让一个强大而团结的阵营顷刻瓦解。
子庄说,无望山的对峙并不可怕,可怕的是大家已经相信“七煞”就在自己的身边。
要消除这可怕的病毒,唯一的办法便是找出他们并杀死他们,因为“七煞”修炼了一种高深的暗杀术,这使得他们在死后身体不会像其他神一样化为一阵水汽,他们尸体在化为水后会凝结成一颗银星,由此便可以确认死者是否是“七煞”,这也是他们为什么以银星作为自己的标志的原因。
我更加频繁地去看楠佳,我怕会出什么事。虽然我知道王宫也许是皇城里最安全的地方,可是我还是担心楠佳。然而楠佳却不明白现在正在发生多么严重的事情,她仍如以前那样要我带她去玩儿。
我头一次开始去考虑事情了,于是第一次给别人讲起了大道理,我告诉楠佳“七煞”有多么可怕,告诉她前方的战争有多么危险,楠佳呆呆地望着我,也许在她的头脑中还没有什么战争的概念,她的眼睛那么美,我想那里只有同样美丽的尘莫湖。
我从那里出来,顺着银色的宫中小道散步,对面是一个可爱的宫女,在拎着一个可爱的小桶,她的眉间有一颗红色的小痣。我呆呆地望着她,就像我注视所有宫女那样,她冲我微微一笑,悄然走开了。
来到凭栏阁的时候,常常是夜里,白天宫中的神太多了,很麻烦的。我拉着楠佳的手,偷跑出王宫,来到远离王宫的一个小湖的旁边,那个湖叫微澜小筑,是王族的属地,平民和大臣一般是不能去的。微澜小筑很美,那里有徘徊不定的月色,有怅然若失的清风,有忘忧树的背影,有长恨花的遗香,在那里水变得清澄若无,在那里静得只剩下无心鸟和无尾风彼此的缠绵呢喃。我喜欢带楠佳来这里,我想让她有家的感觉,我想让她快乐。
“这里美得就像尘莫湖啊!你知道么?我的家里也有这样的树和花,也能听到无心鸟在和忘忧树说话。”在微澜小筑,楠佳总是这样开心。
“你能听懂它们说话么?我只能感受到它们的心情,可是却听不太懂它们所有的语言,你都能懂,真好啊!”
“是好啊,你会不再发愁没人和你说话,无心鸟说起话来好快好快,忘忧树就要慢得多了,他们在一起说话好玩极了,谁都赶不上谁,呵呵?……就像我们这样,我说话就比你快一些,不过还好啦,我们可以一起走来走去,不像忘忧树那样老是对无心鸟抱怨站得好累?……”
我望着楠佳发呆,银色的月光小心翼翼地将自己识成薄纱轻轻敷在楠佳的身上,让她好像在发着淡淡的光,她的皮肤那样光滑细腻,让我觉得月光都难在她的身上驻足,纷纷从她的皮肤不情愿地滑落在地上。为什么她会这样美呢?甚至连天堂都觉得自己配不上她了。
楠佳高兴起来,于是一边唱着歌,一边跳起舞来。无数的无心鸟循着歌声飞了过来,静静呆立在树枝上出神地观看,连忘忧树都在尽力向楠佳这边挪动身躯呢。那歌声仿佛初春的长恨花香,淡然却沁人心脾,那舞姿好像天堂乐师的天籁绝音,顺滑得连回忆都抓它不住。
我呆了,我甚至忘记了呼吸,天哪!我未曾料到怎么有这样美的景象发生。
“王子!也许你不应该发呆,可能在你享受这花前月下的良辰美景时,‘七煞’的剑便已经刺穿了你们的喉咙!”一个冷冷的声音,却源自一个熟悉而亲切的神——子庄!
日期:2012-05-03 19:19:04
子庄一身戎装,银色的法衣、银色的陨雷甲,右臂无力地垂着,仅存的右目放射着如剑的光,他还是那样英气逼人。
楠佳被吓到了,她悄悄躲到我的身后,低着头,好像做错了事的孩子,我忍不住抚了抚她的肩,她竟有些抖。
子庄的眼睛用一种奇怪的神情盯着楠佳,缓缓说道:“你害怕我了?还是你的心太幼小,已经忘记了我护送你走过的一程又一程?我没有实现对你承诺的,来到皇城后去经常看你,那不全怪我???……”,半晌,子庄把眼光转向我,继续说道:“痕,你说对么?”
不知什么原因,我觉得子庄不那么亲切了:“子庄,你怎……怎么了?我……觉得……你?……你可能……在生?……生我的气??……我心里?……好像也?……也在生气??……”。
“呵呵?……我未来的王,怎么和你的义兄说话也是这个样子?我看你和我们的圣女说话时好像要流畅得多啊!我会生你的气?我的王,我生下来的使命就是保护你和你的父亲,我永远不会生你们的气,不过,痕,我要告诉你?……”子庄静静地笑了笑,然后凑近我冰冰地说道,“你会害了楠佳,也会毁了你自己,你控制不了你自己,你更承担不起任何你应负的责任,你保护不了她,就像你保护不了你自己,我的话可能是把剑,但却是为了你,是我为兄弟诚心奉上的利剑,你应该去好好记住这些话的。”
“你?……”我感到子庄的话真的是一把利刃,从我口中插入,塞满我的心肺,很难受,我无法表达我现在的感觉,一半是火,一半是冰。
“可是?……子庄大哥,你不来看我,你又不让痕和我玩儿,我怎么办呢?”楠佳在我身后怯怯地问。
“我会让柳杨陪你,义父已同意了我的申请,她是个好女孩儿,你会喜欢她的。至于痕,我顺便转达义父的口喻,以后没有必要的事情,不要去凭栏阁,不要去见圣女,自己尽量不要远离卫士,你明白了吗?”子庄朗声说道,声音响亮而震撼,子庄,我的兄弟,却越来越像我的父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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