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鱼》
第32节

作者: 宝木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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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孩子从小便聪明,小时候最懂事,也和我最亲。后来,亲王不让我见他了,没想到我们母子的相逢竟以这样的方式开始和结束。”
  “今晚会有那么多男人来,对于淫荡的我来说,真是一件幸事啊,我要打扮得像新娘子一样。那孩子的肉被我剁得碎碎的,馅饼真好吃……”
  日期:2012-05-12 20:18:40
  阿果开始打扮起来,不得不承认她是个很美的女人,尽管他错走了一条也许是淫荡的路,可是,我却在她身上看不出一丝的妖媚。她仍然像个仙子。有的女人一再装出清纯简单的样子,反而却像穿着学生装的高价妓女。有的女人背负着伦理道德一切的耻辱,但却如同一位身穿溅着泥点白裙的圣女……
  “好了,我打扮好了,真美啊,就像做新娘那天一样。那天的一幕一幕我都深深地记在心里,哪怕是一个小小的细节我都不会错过。我的儿子,我是他的母亲,他的肉真好吃……呵呵,他是个男人了,没想到给他男人身份的竟是我这样一个女人……呵呵,那天,全城的人挤满了街道,他们相互推搡着,争着要一睹最美丽新娘的容颜,我的亲王英姿飒爽,我们一起给所有的平民和权贵编织了一个梦一般的童话……”

  “晚上,会来很多男人,甚至还有雄性的大动物。呵呵……我那么淫荡,应该是高兴的,我终于不孤独不寂寞了,呵呵…可是现在,我觉得也许我根本就不知道什么才是孤独和寂寞啊。他们都在说我,当面骂我,背后也骂我。我知道我错了,也许我的错太深了,我只觉得自己浑身是错,却找不到错在哪里。我渴望男人么?也许是吧,但却不到要去寻找亲王以外的男人的地步。其实,我不想和他们上床的啊!那到底是什么控制了我,是什么在控制人类?”

  “你说话啊!出事之后,你就躲在这镜子背后,一声不吭,你也无话可说了么?你的那些鼓励和反对呢?当我拥有时,你在反对,当我失败时,你在鼓励。当我拥有时,我孤独,当我失去时,我麻木?……”
  “我的儿子,我爱他,他被我做成馅饼了,那个青年在骗我么?他也变成了馅饼,呵呵?……我儿子骂我是贱人啊!我的父母死得太早!除了亲王和孩子,我还有什么呢?我儿子骂我是淫贱至极的骚货!你别这样看着我,别为我担心,我很好,很开心,今晚还会有那么多雄性来光顾我呢!呵呵……别这样看着我了,我要走了,呵呵,和他们玩捉迷藏,让他们找不到我这个淫贱至极的骚货!呵呵,你也找不到我?……呵呵?……”

  阿果哭得那么迷人,像是一个朦胧的梦。她抚摸着那面晶莹的大镜子,动作那么缓那么轻,然后她打碎了镜子。她捡到一片小小的碎片,仿佛一个发现水晶的小女孩儿。
  她笑笑:“那么多男人要来,我要躲起来,小时候我很喜欢一个名贵的花瓶,于是就反复擦,却一不小心打碎了它,然后我就躲起来了?……呵呵?……”
  她微笑着割断了自己的血管,动作那么轻,那么慢,仿佛唯恐别人发现她?……
  阿果笑了,就像一枝迎风的海棠,但她的眼中分明流下了一滴泪,人类终于在某个边缘流下了眼泪,我默默注视着阿果,审视着自己的孤独?……
  阿果的血就要流尽了,这时门被撞开了,进来了目瞪口呆的亲王。出乎我的意料,亲王一下子扑到阿果的身边,一片迷离的风景啊。
  “果!果!你这是怎么了!你别动!我去叫太医!”

  “亲?……王,呵呵,你抓不到我,什么医生也别?……别想抓我回?……回去?……”
  “太医!太医!来人呐!来人呐!快来救王妃!快!妈的!来人!”
  大群大群的仆人和医生乱轰轰进来,又静悄悄地走开,连最有经验的太医也摇着头念叨着“太晚了,太晚了”怅然地离去。
  “全出去!谁也不许进来!把门关好!上锁!上锁!把我们锁在里面!锁在里面!”亲王咆哮着,众人用疑惑的眼光点缀自己机械的动作。
  “果!就剩我们了!你?……你?……我抱你上床,地上太凉了……”

  “不?……我就是选在地上,我怕弄脏了床?……我?……怕?…床?……今晚?……会有好多?……多?……男人?……来,我?……恶……恶心?……儿子?……死了?……我有?……罪?……我?……我……要赎?……罪?……我?……我?……”
  阿果完全衰弱在死神的臂弯里,她渐渐停住了呼吸,最后念叨的一句话是“淫荡的其实是那面镜子”。
  亲王抱着阿果,呆呆地不动。好半天,时间艰难地在亲王脊背上划过。
  “你知道么?我白天的时候是吓着你玩的,是故意的,其实……我心中最爱的女人还是你?……可你总是那样喜欢轻信别人,包括?……你自己?……”这是我听亲王喃喃着说的最后一句话。然后?……我的回忆连贯不起来了,也许我真的老了?可是我还是青年时的样子。也许我真的忘了,可是我分明还能感觉到当时的一切,那景象就像发生在我的昨天?……

  报纸被收走了,云幽分明刚才还在我的怀里,那么?……也许仅仅过去了几分钟,也许已经踱过了上百年。看着那陆陆续续前来膜拜的人们,我突然流下泪来。云幽担心地走过来,轻声问我:“怎么了?”
  我无力地答道:“这一刻,我感觉自己竟像是个人?……”
  我反问云幽:“这一切都是真的么?也许我们只不过都在做着一个相同的梦而已,也许醒来后发现自己不过只是度过了天堂中一个极为寻常的夜晚。可能谁都会做这样感觉可能长一些的梦,不是么?”
  云幽出神地望着盒子外面,喃喃地说道:“你看外面,没有蓝天,没有空气,一片混浊腥臭的液体,我感到窒息。这样的梦?……开始我一直这样骗自己,告诉我这也许是个梦,但我们却注定醒不了了?……”
  我长叹一声,不得不再次找寻我的回忆。你试过活在回忆中么?那是一种别样的滋味,让你感觉自己生在活生生的梦里,仿佛在蒸煮着自己的灵魂?……
  日期:2012-05-13 16:43:27

  第二十六章 巨变
  如果可以选择,我宁愿永远活在这个梦里??……
  楠佳把我扶进最里面的宫殿,我无力地坐在那里,不解而虚弱。
  “我的王,您昏迷了太久太久,这月余发生了太多太多事情,我都不知该怎么样对你说,我?……我怕?……”楠佳落下泪来,眼泪慢慢地下划,仿佛不忍离开她凝脂般美丽的脸。
  楠佳把头靠在我的胸前,我又闻到了那熟悉的发香。楠佳的泪水沾湿了我的衣襟,她开始向我诉说起像梦一样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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