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鱼》
第35节

作者: 宝木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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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楠佳脱去厚厚的风衣和白色的长裙,贴身的睡裙渗着她肌肤的颜色,她自然地钻进我的被中,自然地将脸贴在我的胸前。她的体香仿佛直接从我的皮肤浸入我的身体,我感到微醺的恍惚。她丰实尖挺的丨乳丨房顶在我的胁上,我觉得被顶到的地方似乎被火烤焦了一般,那热气开始遍布全身,我感到耳根都在发烧,这是怎么了?我无意看到过平民男女欢爱的场面,我朦朦胧胧地在心底升起一种渴望,这渴望伴随着那热气烤得我嘴唇干裂,有个地方仿佛一只伸直脖子为了找水而拼命张望的小兽。

  我偷眼看了一眼楠佳,她竟已睡了,睡得像是个孩子,却偏偏是成熟少女的躯体。我闭上眼,在烈焰的炙烤下静听外面细雨潺潺,我睡了?……
  我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云幽正在我的怀中熟睡,那么恬静,感觉已经睡过了千年。我们也许应该算是夫妻了吧,但我们从未向对方表白过什么,我只是发呆,找寻似有似无的回忆,撇下可有可无的躯壳。而她则静静地陪着我的躯壳,呆呆地等待我的只言片语。
  于是,我要给她讲一个关于爱的故事,不,应该说是一个关于爱的回忆。我几乎不给她讲天堂里的神话,我不愿用那些遥远的回忆扰乱她平静的步调。我给她讲我在人间的回忆,让她感到现在的真实,别像我一样分不清空间与时间。我开始喃喃叙说起来,却不自信那故事的主题,甚至怀凝起人间的爱来?……
  日期:2012-05-17 18:58:03
  第二十七章 阿落的故事

  亲王守在阿果的尸体旁很久很久,镜子的碎片在时间的断面磨擦出刺耳的响声。
  “果,你知道么?我很爱你。我的心很痛很痛。我毁了你,那感觉比毁掉我自己更难受。其实我早就知道你和那个杂种的事情了,你从前不是也崇拜地夸我是个明视万里的合格君王么?你这样单纯的人怎么能骗到我?呵呵,小傻瓜啊。从那个杂种一开始看你的眼神不对,我的眼线就已经密保我了,是的,全国都是我的眼线,当然包括我们的王府。我错了,果,有的事是不能试验的,我只是想看看你到底……但当你们……我很愤怒,是的你总说我是个深不见底的人,但这次你探到我的底了,我愤怒到平静地计划如何为这些事情收场,聪明反被聪明误,这也许就是我吧,我真的是个刚愎自用的人啊,我不屑于从你们还什么都没发生时去呵斥你……那个杂种还要成为皇亲,呵呵,你以为没有我的帮忙,他可以么?我只是想我的王兄出丑而已,我和他玉石俱焚,谁都是小丑,呵呵。可是,不知为什么,我后来失去了我最擅长的理智,我只想折磨你,不,现在我才明白了,我开始就想让你死啊,对,我开始就想让你为自己的丑事了断自己的生命,因为,那才是我心中的你,但,你没有,我更加愤怒了,我一直把你当成女神一样啊,女神怎么能这样苟活呢?我恨啊,我想找到一切的办法去让你想到那个符合你高贵身份的解决办法,可是你还是那个笨丫头。现在你终于想到了……你终于想到了……刚开始的那些日子,我让我出手最顶级的护卫、最强的医师每时每刻都隐藏在你周围,就为了一旦你想要自尽,马上把你救活,但,你一直没有,一直没有,我真的灰心了,我绝望了,我撤掉了他们,我不对你报什么希望了。我承认我在外面也有女人,但多少大臣讨好我,让我带回王府,让纳妾,你知道么,全国的王族中只有我的王府只有一个女主人啊,至于那些女人,没办法,很多时候是逢场作戏,很多我都当礼物送给了别人,我几乎没怎么碰过她们,我一直在忙碌,这是真的啊……现在好了……小时候我很喜欢一个很漂亮的花瓶,爱不释手,总是把玩,一次父王训斥我玩物丧志,我真的没有啊,我气急了,摔碎了我最心爱的瓶子,父王走了,我在瓶子碎片旁失声痛哭,我为什么摔碎它啊?我不爱它么?不,我很爱它。不是摔碎了它,我就不爱它了,摔碎了它,我仍爱它。我只是气急了,我只是气急了……”

  ……
  我不知所措,只能默默地看着人间的悲剧无可避免地在眼前上演。
  亲王保留着阿果留下的一切,这个房间每天都有专人打扫,甚至那镜子的碎片都留在原地。而我被放到了另一个房间,仍然受到优待。人类总是这样,活着的时候彼此掩饰,欺骗自我,一旦生离死别后便往往流露出真实的想法。人很信命。他们不相信彼此甚至自己,却对那虚幻的东西顶礼膜拜。亲王觉得我是阿果留下的命运遗物,甚至承载着阿果的某些感情。于是作为对阿果的补偿,他要善待阿果留下的孩子,我成为礼物被送给了阿果的小女儿阿落,希望阿落能通过我亲近她的母亲。

  事实上,阿落不想亲近她的母亲。这个遗传了母亲美丽容貌的少女,早已忘记了她的母亲,当然这与亲王那些年的所作所为是分不开的。我是阿落稍稍喜欢的母亲的唯一遗物,因为我在无聊时常用法术做出各种各样晶莹剔透的形象,这些形象承载着我对天国无尽的回忆。
  亲王在经过失去妻子的苦痛后,终于无可避免地把爱倾注在了阿落的身上。他为自己的宝贝女儿做好一切,仿佛一个神一样满足女儿的一切心愿。
  日期:2012-05-18 19:19:01
  现在,人类开始把我们这些神作为宠物来眷养。我不知道什么原因,我的同类在人间的数量越来越少了。开始的时候,人类试图强行让我们之间进行交配,幻想得到新的生命。可是人类的愚蠢正在这里,他们习惯性地将自己的想法认定为真理,习惯性地觉得万物都应该如同他们一样混乱而无知地生活。
  他们觉得我们也应该如同他们那样把卵产得到处都是,也应该像他们那样只要雄性和雌性混乱地交合,便一定能产出同样混乱的下一代来。他们错了,我们是神!这是与他们简单而本质的区别。

  如果我们中的男女不相爱,他们便不会睡到一张床上,即使因相爱而交合,只有在彼此的灵性都在呼唤孩子的时候,女方才会受孕。因此我们的孩子不是随意而来的,而是一种精神的契合,是真爱的结晶。
  所以,人类失败了,他们无法阻止我们数量的锐减,我们从开始时的家常菜肴变成了只有权贵才可能享用的起的美味,也成为权贵间显示身份和品味的工具。无聊的权贵最喜欢的一个游戏便是为自己的宠物寻找别一半,让他们相爱,让他们交配,让他们生下孩子。
  偶尔我看到有的同类真的在这混浊腥臭的人间发现了他们的所爱。
  他们短暂地相爱。
  仓促地交配。

  痛苦地分开。
  产下人类希望的孩子。
  人类羞辱了我们。
  玷污了神!
  ……

  作为贵族小姐不可缺少的饰物,我常常伴在阿落的身边。当其它贵族小姐也拿出他们的宠物时,阿落显出不屑的神情。于是我用魔法做出各种形象,那些同类向我跪拜行礼,认出我是他们失踪已久的王子。
  阿落不屑于周围的一切,她的优秀使她的高贵发酵出另一种味道。亲王常常望着阿落发呆,一望就是好半天,有时甚至把自己藏在一个角落里。
  阿落已经出落成一个标准的美人了,阿果的姿色与亲王的高贵打造出一个近于完美的少女,如果完美的东西真有什么缺陷的话,也许完美的东西总有那么一点点骄傲。
  阿落的身边总是有数不清的追求者,王公贵族,将军重臣,数不胜数。他们变换着各种手段竭力去讨阿落的欢心,阿落从未用正眼瞧过这些人,亲王也对提亲的人一律采取回绝的态度。
  在阿果死去几年之后,亲王府再次成为整个王国的焦点。此时的亲王已经完全登上了权力的颠峰,国王已经完全在亲王的控制之中,亲王成为了事实上的皇帝,也许还带着恨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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