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首领当然也看到了远处的变化,但他仍在震惊于我的水墙,我不明白他为何那样震惊。黑衣首领微微摇了摇头,身体渐渐悬空,他的御空术真的好棒,他转过身飞去了,持着那柄长长的剑。他转身的时候,我得以偷眼观瞧那柄杀死卫队长的长剑,上面凝结了比刚才更多的淡蓝色的气,虽然他渐渐远去,但杀气仍旧在这里沉默地徘徊。
“太好了!痕!王族的军队!我们有救了!”楠佳搂着我的脖子高兴地欢笑。
“是啊!有救了!”我也很高兴,拉着楠佳的手,让水墙渐渐隐去。
日期:2012-05-28 19:09:56
黑衣首领远去的方向,我有种压迫的感觉,那里淡蓝色的光似乎闪电般一亮。那是什么?我说不清,但我能感觉,我能感觉到那股杀气,很复杂的杀气,很多仇恨,很多怨愤,甚至还有些许的不舍。那是黑衣首领那把长长的剑,剑刃上缭绕着淡蓝色的光。我再召唤水墙已然来不及了,我忽然明白为什么黑衣首领转身后剑上的杀气更重了,他是要等我卸下水墙,好有把握给我致命一击。不,他知道楠佳在我怀中,难道这剑是射向楠佳?是的,它向楠佳的后心直刺过来。
我却从未感到自己的想法如现在这般清楚而坚定,楠佳是完美的,她纯洁得就像尘莫湖里的水,我是个没用的人,可我不能让她死。
我推开了楠佳,感觉那一刹那自己成熟了,自己有用了,而且很有意义。
我竟不由得笑了起来。
好像有什么东西穿过了我的胸膛,我感到有什么东西楔了进去,觉得胸膛内一下子充实了许多,那东西凉凉的,我不由打了一个寒颤,又觉得那东西可能已经在我的胸膛里融化了吧。
我觉得胸口有些麻,那麻麻的感觉仿佛无数的小虫在向外爬,它们一点一点向我身体的其他部分爬去,而胸口此时却连疼痛也感不到了。
我好像咳嗽起来,因为我感觉只要一呼吸肺里便像卡了什么东西一样别扭。
我觉得雨好像停了,我觉得这草地好软好软,我觉得有些困了。
楠佳似乎抱住我在说着什么,可是我听不清,我觉得自己整个人都在水里,而周围人的动作和声音都像是从岸上传过来的,这简直比梦更模糊。
但我却能记住楠佳的眼神,那里没有眼泪,却有一种复杂的东西。
王族的卫队来了吧,好多人啊,王族的铠甲晃得我闭上了眼睛……
……
……
“你醒了?!痕!你终于醒了!我的孩子!”我见到了母后,她哭得好似泪人。
“真是!咳……这多危险啊!”是父王,他竟没有发火,真是像是做梦了。
“王子,您……”这是楠佳的声音,我能听出来她在哭,可我又睁不开眼睛了,我觉得很累,很想就这样躺着,一直睡着。
“御医!御医!王子又昏迷了!御医!”那是母后急切的声音。
其实我只是想闭上眼睛睡一会儿,他们却以为我又一次昏迷,连御医也被我骗了,呵呵,想起来就想笑,胸口却一阵钻心的疼,我好像吐了些液体。
“又吐血了!又吐血了!你说这是怎么回事?怎么回事?”母后很焦急。
“回禀王后,王子……王子……”医师好像在迟疑,在寻找着合适的语言。
“你说!说实话!”父王威严地对医师命令道,“是,我的王,王子本来就中了一种致命的慢性毒药,如今又受了这么重的伤,我们用法术将他的生命维持着,他可能明天就能下床,可能后天就能战斗,可是他已经把生命之源损伤了,生命之源损伤之后……”
“不要啰嗦,我问的是结果!”父王显然也着急了。
“是,陛下,王子可能随时都会死,那种死是突然的无征兆的,他会经常吐血,生命只是在艰难地延续,王子已是半死之身了,陛下。”
没有人说话,我觉得好像有一种沉重的解脱,我的头很疼,只是想睡。
我很累,哪儿也不想去。
我想像战前一样坐在我喜欢的忘忧树下跟无心鸟聊天,看宫女打水,数天边的星星。
我想父王母后抱抱我,摸摸我的头。
我想死么?我也不清楚。我只是留恋,却又不怕失去。
如果真的有什么紧紧抓住了我,也许是父王,也许是母后,也许是春花秋树,也许是……楠佳……
……
日期:2012-05-29 19:10:07
“神王!前线……前线……前线……”那个战士的声音听起来就像噩梦。
“快说!别误大事!”父王怒孔道。
“前线出事了!不知道什么原因,出现一支黑衣军团,他们突然出现在我们的侧翼,叛军趁机发起总攻。本来……本来我们的部队还有坚守的士气,可不知从哪里来了一个黑衣首领,他竟一路悄悄暗杀了我们三位总督,五位将军,真是太可怕了!剩下的将领根本无法一下子完全控制好失去主帅的军队,所以……所以……我们的战线被击溃了,现在大军正在且战且退,请神王示下!”
“你是说一个人一口气杀掉了八位将领?他潜入军营竟无人察觉?”
“是……是,我的王,前线的士兵说……说……”
“说什么?”父王有些控制不住情绪了,他的声音里充满了诧异的怒。
“说那黑衣首领带着……带着您的手谕入营的,所以未加阻拦。”
“我的手谕?我的手谕要加盖王室的法术之印,难道他们不知道么?而且谁能模仿的那么像呢?法术之印我又是随身携带!太荒唐了!”
“我的王,别想这么多了,先布置下一步的计划吧。”母后轻声说道。
“嗯……”父王沉吟了好久,“传我王令,此兵站作为前线后撤军队的集结地,以最快速度集结,无统领的军队就近并入其他军队,以后我的命令我会用特殊的信使鸟向各统帅直接传达,其他手谕一律不以为凭。兵站的军队与前线军队实力相当,我们还有机会。以兵站为中心迅速建起防御,我们将在此地与叛军决一死战!告诉大家,我与各位共存亡,身后便是王都,我们已无路可退。另外传令子庄,将王都的防御全部打开,以便日后可能的……可能的最后一搏!”
……
……
我站在兵站的高台上,不知什么时候雪花又一次大片大片地落下,却没有风,整个世界仿佛安静的只剩雪花在默默地起舞。我看见这白色的雪花落在父王铠甲上,冻在那里,好像一个沉思的睡者。
我向远处望去,兵站围墙之外,那是一片银色的海,战士身着重甲站在最前面,法师罩着宽大的法衣悬在半空中,无数的弓箭手在战士和法师之后,阴沉的刺客隐于弓箭手身后已经瞄准了对方的将领,药师们手持法杖在队伍的最后。十位总督与二十位将军在空中威风凛凛地飘着,等待着父王的命令。
更远处,有些望不清了,一片红色的海洋,叛军的颜色,很多在地上,很多在空中。红色的战衣已经在水族的世界里绝迹很久了,那是禾族的颜色,这不由让我想起了上一次的天堂圣战。
雪越下越大,我们不感到特别冷,我们是神,体温永远不会被环境所挟制,四季的变化对神来说纯粹是一种欣赏,可是我们能感觉到害怕。太静了,连风声也没有,只有雪花在低垂。
“痕,你和楠佳留下。”母后说完这句话,便和父王一同飞到阵前了。
望着他们的身影,我突然若有所失,心里空空得如记不起来的梦。
红色海洋中缓缓飘来一位神,红色铠甲散发着红色的寒气,让周围的雪花全凝成了冰晶,看不清他的脸,却能听得清他的声音,神可以让自己的声音直接传到他想要到的任何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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