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叔子的婚事》
第3节

作者: 园田梦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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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吃两块吧?”刘杏向这位四十多岁的男顾客说。
  男顾客拿了两块放在嘴里,看着刘杏道:“看你年纪也不轻了,新手吧?”
  刘杏脸红了!小红忙过来说:“刘姐,我来吧!看你神不守舍的,是不是累了?你歇歇吧!”
  刘杏想起那天的事,坐在椅子上发呆。突然,采购员小王跑了过来!
  “刘姐,你的电话。快去办公室接吧!”

  刘杏一溜小跑来到办公室,那台手摇式的黑色台式电话机的话筒放在桌子上。
  “喂——”
  刘杏拿起听筒,那边传来丈夫急切的声音:“快!快请个假咱们回去!咱爹他喝药了!”
  刘杏吓得手一哆嗦,话筒掉了下来!
  日期:2011-06-13 07:05:20

  (8)这是张老兴自导自演,弄出了一场苦肉计!
  那天,张老兴赶走几个儿子坐在院子里,越想越伤心。想到自己就像那秋后的蚂蚱,蹦跶不了几天了,更觉得这人生没一点意趣。我活着他们人人烦,我死了看他们如何办?思前想后的张老兴终于想到一条妙计,他把一瓶敌敌畏倒掉,装上了水。
  第二天,当着儿子们的面,先是骂了一通,说他们个个不争气!然后拿出那个瓶子喝了起来,说是不想活了!
  儿子们闻着有药味,不知瓶里面是水,大惊失色!一面把张老兴往卫生所送,一面给老大打电话,催促哥哥、嫂子赶快回来!
  张公粮接到二弟的电话心急如焚,把儿子交待给邻居后,和妻子一同往家赶!十几路,恨不得插翅飞回来!
  刘杏坐在丈夫自行车的后面,穿梭在乡间的小道上,几次差点被颠了下来!看丈夫疯了一般地往家跑,让她感叹不已。这世界上还是父子情深啊!别看平时一提起他老爹他就烦,真遇到事儿,还是人家父子近。这媳妇可以再娶,可亲爹只有一个啊!摇摇头,叹息了一会儿,再摸摸自己的右眼皮,奇怪,不跳了?莫非是因为公公的事应验了?她不敢再想。双手紧紧抓住丈夫的衣服,闭着眼睛想休息一下!突然,自行车一歪,丈夫从前面跳了下来!

  原来他们被一群黑白相间羊包围了!
  赶羊的是一个二三十岁的残疾男人,腿有点瘸。只见他旁若无人地拢着他的羊,“唛嘜!”的羊叫声和牧羊人的呼喊声此起彼伏。
  刘杏也从自行车上跳了下来!忐忑地看着大大小小的羊从自己腿边走过。一只有着弯弯羊角的大绵羊还趁势在她的腿上闻了闻,吓得刘杏动也不敢动。
  羊群终于过完了,刘杏看着不远处的丈夫道:“没多远了。我不坐了!咱们别误事,你一个人先骑上走吧!带着我终究是慢些。你先走到家看看怎么回事,我随后就到!”
  张公粮答应一声,骑上车子一溜烟就不见了!
  日期:2011-06-14 07:28:10

  (9)张老兴被儿子们送到村里的小诊所,昔日的赤脚医生老万慌慌张张地跑了过来,脖子上的听诊器来回地晃悠。小诊所外,一只大黄狗挺直脖子“汪汪”地叫,光吓唬不咬人。
  “怎么啦?”老万问。
  “喝药啦!”跃进一面擦汗一面说。
  “不用紧张。我马上给他洗胃!”
  老万环顾左右问跃进:“你哥哥知道吗?”
  “不知道。我马上打电话给他!”

  老万说:“打不打不用着急,你先到东头花妮那看一看,我这里高锰酸钾没有了,你到那里借她一瓶过来!洗胃用。”
  “好!”
  跃进迈腿走了!老万看着张老兴的两个儿子四清和文丨革丨说:“到那屋里告诉你大娘,赶快烧些开水拿来!对,你们再去买一卷卫生纸。”
  把张老兴的几个儿子打发走,老万开始给张公远检查身体。他撩起那件破棉袄,看着闭着眼睛倒在床板上的张老根,把听诊器在他的胸脯上来回地挪动。
  张老兴“扑哧!”一声笑了,说:“别检查了,凉!”
  张老兴开口说话,把个老万吓了一跳!
  “老哥!你———”

  “别吵!我根本就没喝药,那药瓶子里灌的是水——”
  “哦——,你吓死我了!告诉我,为什么骗孩子们?”
  张老兴长叹一声道:“无奈何出此下策啊!以后我再详细给你说,现在你得配合我演好这出戏。一会儿灌肠你可不要来真的,那玩意喝了难受!到时候你把那几个臭小子都给我撵出去!”
  老万不知张老兴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叹道:“我是个医生啊!怎么没有医德地骗人?”
  “老书呆子!你就念那几天书,愚直起来了不是?”

  张老兴说完,听着外面有动静,赶快闭上眼睛不再说话。
  日期:2011-06-15 08:31:03
  (10)可怜,一辈子没说过谎话的老万在张老兴的哀求下配合他演了一出戏。多少年后,老万还为自己的这次行为后悔不已,后悔自己不该答应那个疯老头子张老兴,毁坏了自己大半辈子修来的名声。
  张公粮过来的时候,“洗胃”工作已经结束。几个弟弟站在院子里,看到大哥来了,连忙接过自行车,指着那间屋子让他进去。
  张公粮忐忑不安地紧走两步,进了给老爹洗胃的小屋子。两条腿不听使唤地打颤。

  “爹,你怎么啦?”
  看到爹爹闭着眼躺在那里,张公粮腿一软,跪在了床头。
  “好了,好了。没事啦!”
  老万把张公粮拉起来,指着一张凳子让他坐下,然后出去了!
  “爹,你还生儿子的气呢?你生我的气也不能喝毒药啊!这要是传出去让外人知道,你让儿子我还怎么做人呢?好歹,好歹我还是个乡干部不是?你也替我想想。”张公粮拉着爹爹青筋暴突的手,埋怨道。
  张老兴心里想,我替你想想,你替你老爹想过吗?我这么大年纪了,你硬是不上套。
  “你媳妇呢?”张老兴睁开眼睛,看着大儿子问。
  “啊?她、她一会儿就到。”

  张公粮看爹爹睁开眼睛和自己说话,心里一块石头落了地。
  “你先出去吧!我想歇歇。一会儿你媳妇来了,你们再进来!”
  张公粮擦了擦眼睛出了屋子,张老兴闭上眼睛,继续在心里盘算怎样收场?一会儿,随着一个女人的声音,刘杏过来了!
  “你们怎么都立在外面?爹呢?”刘杏问。
  “爹已经醒过来了!来,咱们进去。”

  张公粮招呼几个兄弟和妻子,重新进了那间小小的病房。按照张老兴和老万的约定,老头子的床前上已经挂上了输液的瓶子!一瓶葡萄糖水,正一滴一滴地通过血管,输到老爷子的身体里。
  日期:2011-06-16 07:52:02
  (11)“爹——,我来了!”
  刘杏跪在床边,把被子给公爹拉了拉,眼圈红了。
  张老兴躺在那里,看到大儿媳妇也泪花闪闪的,心里倒有些过意不去,道:“起来吧!我这不是好好的吗?哭什么?小辉呢?”

  “小辉上学去了!您老不要担心,我已经安排人照顾他了!”
  张老兴点点头,扫视了一下立在旁边的几个儿子,心里早有了主意。
  “我老了!土埋大半截的人了。我就像那风前的灯,一点风就吹灭了!常言说,‘长兄如父,长嫂比母’,现在趁着有我的眼在,老二、老三、老四,快给你大哥、大嫂磕头。今后这个家就交给他们领了!”
  事情来得突然,他的这几个儿子互相看了一眼,不知该怎么办?
  “爹,你这是干什么?”老大张公粮说,“你是不是还在生我的气?我答应你,今后几个兄弟的事我管还不行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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