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政法往事》
第42节

作者: 人大时光碎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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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无疑,在写这封信的时候,我还是很狡猾地留了一手。既表达了我自己的情愫,又不至于显得突兀和尴尬。
  离开校园已经很久了,看着当时幼稚的笔迹,一撇一捺都非常认真,把一个自卑又敏感的男孩的心事体现得淋漓尽致。
  当时我手捧着这封信的时候激动不已,走在通往邮局的路上甚至还有些忐忑不安,还夹杂着提心吊胆:燕燕会拒绝我吗?她能读懂我的心思吗?
  “小浩,干什么去?”一声猛喝,把我从胡思乱想中拉了回来。

  “哦,我去邮局!”我抬头看着阿亚从对面走来,脖子上挂着围裙。
  “又是给燕燕的情书吧?你小子还挺能写的。”阿亚笑嘻嘻地打趣。
  “不是,哪是情书啊?”我慌乱着掩饰着赶紧穿过校园,脸上腾起一阵阵的滚烫。
  这算是情书吗?如果燕燕拒绝,会不会连普通朋友都做不成了?紧走几步以后我咀嚼着阿亚的打趣。
  我驻步在原地好几分钟,还是很不放心,犹豫半天最后还是把信封重新启开,把信件内容重新读了一遍,确认并无太多突兀内容后,我才又小跑去邮局。
  日期:2011-08-03 17:58:54

  邮寄完信件后心里堵着的石头落地,原以为军训也会顺利完成。然后,在汇报表演的前一天进行彩排时,我又犯了错误、
  我的军体拳不仅不规范,而且套路相反。由于出拳过猛,我还把旁边一个女生给撂倒。
  那个女生一声惨叫,捂着鼻子站了起来,痛苦地呻吟着,整个队伍“哄”的一声爆发,大家笑得前翻后仰。
  看着鼻血从她指缝中流出,我忙不迭地掏裤兜找纸巾。早就忘记了应该说声对不起,只是呆呆地看着她,手足无措。周围的哄笑彷佛来自九霄云外。
  “那小个子,出列!”教官厉声嚷嚷,快步向我走来。
  “对不起,同学!”在教官到来之前的几秒钟,我声音很低向她道歉。

  她看了我一眼,清秀的五官扭曲着,她没有说话,另一只手向我摆了摆。然后在其他同学的搀扶下,弯着腰走出队列。
  还是那个倔强的冲天小辫,还是那个熟悉的背影。
  自从在开学典礼那一天她用哭声来抗议学校的欺骗起,我就期盼着能够再见到她。可是我怎么也没有想到,我们会以这样的方式见面。
  (本章完,吃饭先,晚上有时间继续更新)
  日期:2011-08-04 07:53:07

  第三十八章
  “从开始到现在第五次犯错误了不?”教官很严肃地站在我面前,皮笑肉不笑的样子。
  好端端的彩排就被我弄得一团糟,炎炎烈日,大家都怨声载道,他的嗓子也早就冒烟,他有一万个理由发火。
  看见我低头不语,他开始发飙:“你需要好好地反思一下,往前起步走,一二一,一二一,你就给我老老实实站在太阳底下,保持军姿站两个小时。”
  教官把我弄到启运体育馆前面,远离了窃窃私语的队伍。等我立定以后,他就开始唠叨:“看过笨的,还没见过你这么笨的,你大学是怎么考过来的?”
  我特别想告诉他,我是用命换来的重点大学。高三一那年我瘦了二十斤,我每晚只睡四个小时,我用围绕县城跑一圈的方式出汗,用出汗来赶走瞌睡。
  我几次三番出错,只是因为紧张,只是因为看得太过神圣。但是我最后什么都没有说。
  他走的时候意味深长地瞅了我一眼:“好好回忆一下我怎么教的,两个小时以后我再来检查,如果实在不行明天就不用参加汇报表演了。”

  “大家再练两遍!”教官使劲吹响集合的哨,大声压住嘈杂的议论声。
  人群顿时安静下来,围观的人们瞬间散去,但是我能感觉到很多双眼睛都赤裸裸地定在我身上,还有好多女生对我指指点点。
  知了在嘶声力竭地叫唤,日头很烈,炙烤着我的头皮,但是这什么都不算。干农活抢丰收的时候,狂风暴雨烈日算得了什么呢?
  我挺胸站在现在“拓荒牛”翘起龟头撒尿的地方,汗水像毛毛虫一样浑身上下难受。
  我的眼睛穿透所有阻挡视线我的事物,欢声笑语风言冷语慢慢消失,脑子似乎穿越了时空,停留在山村,点点滴滴像杂乱无章的镜头回放。

  一会儿一片空白,一会儿风景如画,一会儿是善意的哄笑。我感觉到前途一片迷茫,我对自己的能力产生严重怀疑。
  踢正步的节奏狠狠击打在我的心坎上,我努力告诉自己不要放弃:“小浩,你已经18岁,你可以,好好坚持不要哭!”我深深地呼吸,让汗水不要滑落嘴巴。
  日期:2011-08-04 09:07:32
  我孤独地站在“拓荒牛”肥大的胯旁边,不知道未来会怎样?我害怕明天的回报表演被我砸了,我会被学校遣返回去。
  因为军训动员会前,姜书记就发表了两个半小时的即兴演讲,气氛相当的严肃,措辞相当的严厉,唾沫相当的活跃。

  他一次性用了很多排比句,排比句的造势能力确实管用,叽叽喳喳的会场一下子安静下来。
  他说,军人是一个国家的支柱,军姿是世界上最美的形体,军训是让生在红旗下长在蜜罐里的孩子接受残酷教育。
  最后强调说,军训考核合格与否会关系到入学评估,这成绩将计入你的档案,伴随你一生。哪位不好好军训,那么他将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严重的代价。
  我能感觉到那“拓荒牛”的肥屁股的压抑,阳光也开始像石块一样压在我心上。
  我知道,我用命换来了来京学习的机会,仅仅因为身体协调能力欠缺而失去深造的机会,不用说让别人笑话,就是连自己都瞧不起自己。

  因为我知道,大学是我唯一走出大山的途径,我一丁半点都输不起。
  正当我陷入绝望不可自拔的时候,一声哨响将我惊醒。
  “解散!明天8点准时集合,不准迟到!集合地点还在这儿,待队列规整完毕再进入操场接受检阅”教官铿锵有力地宣布完纪律后,大家都叫嚷着好热好热,然后瞬间就一哄而散。
  男男女女经过我旁边的时候都好奇地打量我,我依然咬紧牙关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我用余光又看见那位被我掀翻在地的冲天小辫,她被几位女生簇拥着往一号宿舍楼走去,几个女生嘻嘻哈哈打趣着她。

  “清风,看看你造孽造的,这么个身子骨,被小帅哥一个拳头就打翻了,太弱不禁风了,大热天的,都快被晒晕了,受苦受的!哈哈哈!”其中一个胖胖的姑娘尖着嗓子说。
  “人家名字就叫清风嘛!”另一个假小子接过话题。
  “讨厌讨厌真讨厌,懒得理你们了!”冲天小辫捶打着她的伙伴,蹦蹦跳跳就进了宿舍。
  收回我的目光,看见不远处阿亚坐在树荫下,正在冲我挤眉弄眼。一会儿用手指指他的嘴巴,一会儿又摆摆手。
  我的整个思维都被即将退学所搅乱,对于阿亚的小动作我未加理睬。我开始痛苦自己的无能,怎么连一套军体拳都学不会呢?

  “晓浩,没事的,不用紧张。”阿亚看见我没反应,压低嗓子冲我嚷嚷。
  “回去,别捣乱,你哪个方队的?再捣乱你也罚站!”教官突然吼了一嗓子。
  阿亚低头应了一声,灰溜溜拍拍屁股的灰就溜了。走之前还不忘朝我竖了一下大拇指。
  日期:2011-08-04 09:45:53
  我的头顶像要炸了一般火辣,看见教官走过来,我又赶紧挺直了腰杆。
  “反思好了?你怎么回事?”教官解下皮带拍打着手心,咳嗽了好几下,“老家是哪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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