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毒妇门门主,我选择被挑断手筋脚筋,囚禁在你们四姐妹山的深谷中受罪,我牺牲我身体的尊严,保持我精神的尊严。”
幻丽影听了这话,抬头看铁石骨,好像少女在看星空,让她产生膜拜心理的星空。
我惭愧得汗珠如豆。
其实,我才是一个见证人。
“七千尺舜山作证,你指引我毒妇门得那套富贵,我毒妇门让你的快活比七千尺舜山更高。”左面护法引诱他。
“在我心目中,没有比舜山更高的了。”铁石骨闭目,不再言语。
“门主,开始动挑脚筋手筋手术吗?”有人拿着钳子盘子请示。
“不,在富贵面前,我们要有充分的耐心和忍劲,按照既定方针办,先不动他,带他去天台山。”
天台山?
小时候读诗仙的诗:“天台四万八千丈。”
其实也不过四千八百尺,远比永州与桂林交界的舜山低,诗人吹牛皮是有才华的表现。
这里得交代一句,我盛南所处的那个时代,正是以天台山为武林核心的时代,武林3大长老在那山上住着,主持江湖公道,新兴一个门派,升级一个门派,开除一个门派,下达武林新规范,都是从天台山上发下来的,从这个意义来说:称天台四万八千丈也不过分。
同时,天台山亦为天下武林金融中心,很多很多的黄金放置在那里,舜山派也有自己的一份在那里,据说是最肥的一份。
说来说去,天台山乃当时的武林政治金融中心。
说走就走,毒妇门奏着凯歌,从湘南的舜山大庙镇出发,迤逦北上,经桂,粤,闽,进入浙江境内。
一日间,猛然有人叫:“天台山。”
抬头看,一座秀峰矗立眼前,好像一块柱状的翡翠,周围云雾腾绕,成千上万只仙鹤扑楞扑楞着翅膀,贴着陡峭的山壁,像蚊子围绕蚊帐飞翔。
山果然秀丽。
眼见得个人少的地方,却见那雀斑妹子偷偷过来,看见我妇人装扮的样子,强忍住笑,同我说:“哥哥,前一阵你莫见怪,如今是同门了,我特地来赔个小心,问个好,同时多谢你那晚拉手之恩。”
拉手之恩?
这恩被她说得好暧昧!
莫非她爱上…………?
哎呀,太丑了,虽然她像我娘说的那般骨盆大,但娶女人不光是娶骨盆吧。
她走了一阵,回头悄声道:“盛南哥哥,我叫翠花。”
“哎呀,妹妹是东北人呀?”
“不,翠绿的翠,华丽的华。”她纠正。
哎,干嘛不叫翠斑呢?
行了一阵,进入山间。
头上树林阴翳,难见天日,空翠湿人衣,反影入深林。
正行间,忽然前面金光闪闪。
有声音如雷霆:“你毒妇门如此轰轰烈烈而来,惊动三位长老,却是做甚么?”
六章夕阳度西岭
毒妇门的人呀,马呀,嘎然止步,黑压压地停在山门外。
如果每个人都得收进山银两,估计要等到明年中秋才能全部进山了。
许多人蹲将下来,就地打盹。
我也随大流,撩起裙裾,扎好裤带,就着一块大青色石头,开始小憩。
徒步十几个州府,又穿着女人衣服,还得帮芸香和幻丽影扛抬细软,我累得时时刻刻在找地方睡觉。
那清风从华顶峰上吹来,吹得我有微醉的感觉,开始打盹,入梦。
朦朦胧胧中,听得前方女人们在和守山人吵架。
偷眼看山口位置,见一个全身涂满金粉的猛大和尚,正凶巴巴地发着金光,一手执禅杖,一手叉在腰间,正在和妹子们理论。‘
这年头呀,真是人心不古,连个守门的都要往自己身上涂抹金水。
我又继续沉睡。
却听得前方惊呼,刚开始想忍耐忍耐,但是惊呼声越来越大,呈波浪般扩散过来,好似钱塘潮音。
我无奈站起,往前看。
一看,胆子全破了。
那九尺长的和尚往空中升起。
当然不是凭空升起,而是他脚下有一个依托物。
就是那依托物将我胆子吓破了。
一个巨大的头颅,大概有水车那么大,托起这个猛大金刚。
头颅上长着两颗灯笼眼珠,放射两束绿色光芒。
一张巨大的嘴巴张开,吐出巨大的信子,露出战刀似乎的牙齿,那信子起码有一面旗那么大小,那牙齿起码有一个人高。
蛇头继续升上去,我们看到扁平的脖子,脖子上画着八卦图像,脖子周围的鳞片,片片都有斗笠大,波浪形起伏,还发着光泽。
“守山大蛇————”
人群中惊呼。
“守山大蛇”见有人识得他的身份,虚荣心被极大地满足,兴奋起来,勃然立起来,脖子左右晃动,发出嘶嘶的声音,蜿蜒升起来,长大的身躯将和尚高高地,高高地举起来,升到100步高的空中。
抬头看和尚,已经在云雾中了。
这是一头长有百来步的巨蟒,像座黄色的山丘盘在那里。
它的头树立起来,但身体还是盘旋着。
好像黄色山丘上立着一个灯塔。
蛇眼睛里发出的绿光就是灯塔的光芒。
体积大的东西总有些优越感,这巨蛇也不能例外,它四顾踌躇,脖子越鼓越大,斗笠大的一片片鳞甲发出铁甲相互击打的声音,身体里的气体像不够用,于是做深吸运动。
它张大嘴,做吸吮状,一股风带着腥味从地面呈旋涡状刮起来,卷起枯枝落叶,卷起沙石,往它的大口里送。
人也站立不住,有好几个也被卷起来,像饮料中被吸起的糖颗粒一般,随着巨大的气流,往大蛇嘴巴里送入。
一个,两个,三个…………
连壮实的战马也被吸得树立起来,前蹄腾空,鬃毛倒竖,马上人死死揪住鬃毛,却被吸得倒立着,有一两个终于敌不过强大的吸力,放弃了抵抗,抓着几根断裂的鬃毛,腾空起来,划动手脚,倒退着进入蛇口。
如果以吃10个人为一天的饭量,我目测了一下毒妇门的人数,够这条巨蛇吃上大半年的。
“生死时刻,我们的一等护法在干什么?你们拿5000两白银的江湖年俸是干什么的?难道是帮我们占位置的吗?”鹿车里喊。
果然做高层的压力大。
鹿车旁边的那两个护法紧张起来,左面的看看右面的,右面的看看左面的,互相礼让,不知道机会该让给谁。
“你们两个还要礼让吗?采采,你在剿灭舜山的时候最清闲,如今到了天台上还要清闲吗?那好,本门主让你清闲到底,你好好想想吧。”
右面那护法松口气,左面的护法吸紧了一口气,叫声:“门主,我一定对得起您和您发给我的5000两白银年俸。”
说罢,但见那名叫采采的护法双手划动,好像游泳那般划动。
划一下,身子升空3尺;划两下,身子升空6尺;划三下,身子升空9尺。
采采立在9尺空中,一股风平地起来,卷起一阵灰尘。
三下过后,她高频率地划动双臂,陡然起飞。
她在空中作着蛙泳动作,地上的灰尘喷起老高,托着她的身躯,高空凌飞。
那蛇,低了头,鼓着眼睛,瞪她。
蛇脑袋上却不见了那僧人。
“哎,我们门主又想法子削减经费了。”
有人偷偷议论。
我侧耳偷偷听。
“这回在舜山与铁石骨恶斗,折损了两个一等护法,省了1万两白银的年俸,如今要是让采采护法折在这条巨虫手下,加起来省了15000两年俸,像我们这等年俸不过40两白银的底层剑客得死多少个才填得上这个数。”
“是呀,刚入毒妇门的时候,门主说仁义治帮会,从不裁撤一个人,没想到以搞死你的方式来裁撤冗员。”
“你们晓得不,我们毒妇门近日经费紧张些则个,变卖3000亩朝廷赐予的良田在成都开当铺,结果自己都得去人家当铺当货,脸面丧尽,甚是难堪,这几大护法都是拿命去填当铺的亏空撒。”
一番对话,听得我头发撑起帽子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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