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闻得人声鼎沸,前方车马难通,人如浓云,车似江鲫。
慢吞吞地走不动了,有公差模样的人过来,白小凤马上抽出一张券,名曰停马券,交予那差人,说了几句,交纳20文钱,差人在停车券上用毛笔划一下,便令一个下人将马车拴在路旁的一根涂有官方标记的柱子上。
“这洛阳城,停马车还要交钱啦。”
我这句话,发出土包子的浓郁香味。
“剩男哥哥,你以为在你家门口停驴子呀。”翠华吼我。
白小凤摇摇手,带着我们下了车,一路前行。
前方人声越来越鼎沸,黑头发的, 红头发的,黄头发的,拥挤成一堆,店铺多起来,水晶帘子四处叮叮当当响。
“哎呀,到南市了,我们快活快活,嘿嘿。”护法而叹的眼神说明这个快活很暧昧。
我们走走停停,半个时辰才到一个能住旅店的城区,方方正正一座坊子,上面写着:思顺坊。却是在南市的南面,旁边有洛水蜿蜒流过。
周边的柳树榆树都光秃秃的。
进了思顺坊,发现黄毛人比黑毛人多,蓝眼珠的人比黑眼珠的人多。
果然是座国际化大都市。
我们来到一所胡式的旅店前,里面有高鼻金发胡女袒露皓腕,拿着个怪怪的琴,弹着很诡秘的音乐。
看的我热血沸腾,青筋暴起。
大厅光洁,四面嵌着胡地玻璃,光彩夺人,也夺我心魄,怪不得李太白给女儿取名“玻璃”呢。
白小凤与柜台前的胡人掌柜交涉一番,拿了房间,这时马车恰好也到了,停在种着异国花草的院子里。
洛阳北地,气候已寒,那些异国花草却郁郁葱葱。
答案就是地面有个小热池子,正蒸腾热气。
当年我们长安帝国的女皇,就是在洛阳用这种方法在冬天薰开百花的。
我啧啧称奇了一路,连舌头都收不回。
那胡女见我傻样,过来那个丹,在我舌头上涂了一下,这才软下来,能滴溜溜地转。
白小凤拉着翠华的手,悄声说,当然,悄声得我能听见:“好翠华姐姐,我给你去南市买点好衣服料子去。”翠华问:“你自己呢?”白小凤扭扭那一到冬天就有点往四围发展的腰,苦笑:“我去胡人那里卖点消瘦丹,哎呦,一到冬天,我的腰就如此不堪收拾。”
看着白小凤那有点肥的腰,我心里说:莫减肥了,莫减肥了,蛮好的,蛮好的,我盛南喜欢,冬天里抱搂着干活,不要枕头的呢。
翠华看见我,凶起来:“盛南哥哥,你莫听呀。”
我马上捂住耳朵,却形成掩耳盗铃的尴尬。
白小凤脸儿红红,过来吩咐:“两位护法,我们两个女的要去买东西,麻烦你们看护好舜掌门,且莫让他贪图一时之快呀。”
两个护法很不情愿地答应:“好,好,他不能图一时之快,我们两个也不能快活。”
白小凤翠华两个一走,隐几和而叹就变脸。
“舜掌门,圣男,我们两个一路跟着你,当真是划不来也。”而叹翘着凌乱的山羊胡子,恶狠狠地诉苦。
“一切开销都有小凤妹子包办,你们觉得划不来就找她去,不关我的事。”我冒着冷汗,怀里紧紧抱着那几千两银票。
“不关钱的事,盛南,你这个超级道德家,你一路不去快活地方,害得我们两个的鸡鸡淡出鸟来,你讲怎么办?当真是白天没鸟事,晚上鸟没事。”
隐几也恶狠狠地说。
我怕得要死,白小凤不在旁边,我又打不过他们,这个时候居然觉得那神通玉佩真是不应该扔掉,能被监控其实也是一种另类的安全。
“跟你讲实话,我们两个要去快活快活。”两人异口同声说。
“你们去呀,这地又不会扯你们的脚。”我终于放心了。
“可是,你怎么办呢?”
“我呀,是个闷人,一个人坐在房间里发呆都可以的。”
“你讲的好听,到时候拿着几千两银票跑人了,我们哪里找你去。”
“我用我的人格担保我不会跑。”
“这年头,最靠不住的就是人格了。”
“你你们将绳子捆了我,要的不?”
“绳子是死的,人死活的,我们两个还是不放心。”
他们两个耳语一番,最后折中出一个主意:“舜掌门呀,这样子吧,你跟我们去青楼,我们两个去上面找胡人姑娘快活,你呢,老老实实,规规矩矩,坐在门口等我们两个,莫跑动,我们两个在里面很快完事出来,记住,你千万莫跑动,一跑动呢,我两个是一等护法,功夫了得的,瞬息动作都听得到的。”
“那两位护法就费心点,又要干活,又要防着门外的我逃跑,辛苦你们啦,不好意思呢。”
两个护法笑了,到楼上去拿东西,我在大堂等。
正在等的当儿,却眼前一亮,一个金光闪闪的僧人出现在眼前,他伸手过来,手里放着个东西,却是个玉佩。
那僧人丈把高,郑重地说:“施主,这是您的东西。”
我吓得半死,连连推却:“不是我的,你们搞错了。”
“是你的就是你的,施主,记住啦,以后不要乱丢东西。”那僧人将玉佩扔到我怀里,大踏步出门去了。
我算了算,从丢玉佩到如今,还不到半天。
又是一身臭汗。
日期:2008-11-3 1:12:24
20章(1)一条白龙在玉壶
我被两个护法挟持着进了花街入了柳巷,上了青楼。
几个娇俏胡人女子,频频袅袅十四五,异国花朵,芬芳艳丽,那气息能将隆冬洛阳染成三月盛春。
我看了也心动,毕竟是洛阳东都呀,国都级别,比起舜山大庙镇那几个瘦骨嶙峋的发廊妹,简直是母鸭子同天鹅的区别。
我不仅心动,盛家枪也蠢蠢欲动。
一直是单练枪法,从来没有对练过,更没有群练过,有时很想实战操操枪法。
跟他们进了大堂。
十来丈高的一座大堂,看得见四面高楼,三层,都挂着红色缎子,围拢来好似一座塔的内部。
一座大淫塔。
一胡人中年女子迎上来,问:“三位吗?”
而叹看我一眼,说:“舜掌门呀,你也莫做什么圣男了,就在这里把自己的青春岁月做一个了断吧,毕了业,领了证,从此就不被青春撞腰啦。”
隐几也撺掇着。
我晓得,他们两个不想护送我拜山门了,想早点了断我。
我真是有点想,我真他奶奶的想,今日里好好对练一套盛家枪法。
不过呢,就在这千钧一发,悬崖跳马之际,我娘那伟大的教诲又浮现出来:“崽呀,你单身在外,千万莫去那些花街柳巷,把个道德撇在一边不说,危险啦,我和你爷就你一个崽,要是你在外面乱来弄坏了身体,传不了代,我们盛家的香火靠哪个去,千万小心啦,就算你打牌赌博我们都没有这么担心,洁身自好这根弦,要年年弹,月月弹,日日弹,时时弹,记得不,崽呀。”
娘教诲我的声音越来越大,在耳畔响起来,几乎盖住了整座洛阳城的天空,震得这座大淫塔嗡嗡地响。
是呀,男女之间那种活儿,是软组织之间的接触,有个甚么毒疮毒芥之类的,很容易染上,染上的话,把我盛南胯下的小龙坏了,我盛家的香火岂不是断了?
盛南,剩男,圣男,你任重而道远啦。
我猛然惊醒,马上竖起两个手指:“两位,不包括我。”
隐几和而叹摇摇头,要了服务项目,披头大白毛巾准备上楼去。
那胡人肥婆纳闷地看我,问:“那你进来干甚么呀?”
我顺口一句:“各方菩提,上下天尊,我是来修行的。”
“跑到青楼来修行?你是个天才呀。”胡人肥婆惊叹。
“呵呵,你不晓得,这青楼比寺庙还好修行,看人生百态,看肉欲奔腾,方晓得清净难得,无为可贵。”我红着脸胡诌。
“你若不是圣人,便是性无能,我看后者居多。”胡人肥婆挖苦我一句,不睬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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