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渐离的语气让人无法反驳,他拿起桨便开始划了起来。船上的乞儿又开始大哭,和所有小
孩一样,都希望以自己的哭来赢得大人的心软然后同意。可高渐离却没有理他,只是向前划行。
路途中他们幸运遇到了一艘远航的渔船,上了渔船便回到了大陆。整个过程乞儿都是迷迷茫
茫的,直到他们上了岸乞儿才发现公子诺荼真的是没有希望了,便哭得直倒在了地上。
当他们回到岳盈关的时候,据他们出发已是过了近一个月。步入城门时竟是没人相迎,高渐
离的心便凉了半截,只觉得应当是有什么事发生了。
当他们看到府中白绫悬挂,一片凄然的时候,他们便知道,公子诺荼已然悄然离世。乞儿跑
进去,正撞到端木蓉的身上,端木蓉只是淡淡地告诉他真相,便不再理他。乞儿“呼”地一
下冲了出去,他的手不住地摸着眼泪,走过高渐离他们身边时,他们清楚地听到乞儿嘴中让
人心痛地呢喃:“公子不要乞儿了,不要乞儿了,那乞儿要怎么办?乞儿要怎么办?”
雪女刚要去追他,却被高渐离拦住:“让他去吧。他应该是去找诺荼的坟墓了。”
端木蓉无奈地向高渐离摇了摇头,两人皆是一声叹息,即使是将灵药拿回来,这死人应当也
是无法救活的。端木蓉看到雪女的时候面色一惊,像是看出了些什么。雪女也是一惊,她知
道端木蓉的医术有多么的高超,然而作为医仙,她的察颜观色应当也是最好的。雪女低下了
头,她不想让端木蓉看出些什么。
日期:2011-7-11 20:29
第二十六章 察颜观色
端木蓉见雪女垂下了眼睛,便不再去看她。对着高渐离道:“公子诺荼遗言,说请你们去海边崂山去寻一个叫霍晏的男子,让他来照顾乞儿。”
“崂山?”高渐离重复道,“那可是相传住有神仙的山。”
端木蓉浅笑:“应当与神仙没有什么关系。霍晏应当是公子诺荼的好友。”
端木蓉再次提到“霍晏”两个字的时候,雪女颤了一下。雪女只是微微一颦眉,那个名字当
真很熟,可却怎么都想不起来为什么会如此之熟。雪女心下更是一冷,莫非那丹药的作用已
经开始发挥了?
端木蓉向高渐离点了点头,道:“你去准备一下吧。”说着又转头对雪女道,“你跟我
来。”
雪女迈着莲步跟在端木蓉身后,心中忐忑不安。这时已入初冬,天气便愈发寒冷干燥。枝桠
上已不剩多少枯叶,倒是远处的长青树依旧茂盛,与此刻的冬景不相吻合。雪女淡紫的衣衫
拖过地面,竟也是扫不到丝毫的落叶。
忽的只觉风突然间凛冽,端木蓉竟是出掌去擒雪女的手腕。雪女亦是立刻做出反应,手向后
一翻,身子便如翩翩蝴蝶向后退去:“蓉姐姐,你做什么?”
她的话还未说完,端木蓉再次出招。端木蓉手中发出的暗器直击雪女面颊,雪女只好侧身躲
过。白绫从雪女的袖中甩出,一时间两人便似在舞一曲随性之舞。白绫在雪女的舞动下变得
灵巧非凡,绫尖更是带了些许力道。雪女白绫一闪,便飞快地去点端木蓉的肩井穴,端木蓉
却是一闪,白绫再次扑了个空。
端木蓉没有停下攻击,手中暗器再次发出,这次发出的却不是平常所用的针,反倒是怕伤及
雪女改用了石子。两颗石子打向雪女的足三里穴,雪女面露惊色,来不及闪躲,左膝闪过右
膝却被点住。一时间便觉得半身麻木,动弹不得。
端木蓉走过来,二话没说拿起雪女的手臂开始诊脉。端木蓉从未如此细心地为人整过脉,从
前遇到的病人的脉象也从未如此奇怪过。端木蓉皱着眉问道:“你到底中了什么毒?”
“不是毒。”雪女的话语中带了些许的凄然,“蓉姐姐。我会告诉你一切的。但不是现在。
好吗?”
端木蓉脸上露出一种恨铁不成钢的表情:“你什么事都不愿意说出来,总是喜欢憋在心来。
这种东西拖得越久越难治,你现在不告诉我,到时候你想让我治了,说不定我还治不了
了。”
雪女无法动弹,倘若她能动弹,此刻必定是垂下了头。她的眼中闪烁着些许泪光:“对不
起,现在我真的不想说。”
“哼!”端木蓉显然有些生气。一挥袖解了雪女的穴道,背对着雪女道,“既然这样,你便
好自为之吧。”
雪女看着端木蓉离去的身影,心中更是凄然。刹婆的那颗绝忆丹,果然已经开始生效了。白
绫垂在雪女身旁,她在那儿矗立了很久。寒风刺骨,她一动未动。
不知是过了多久,高渐离从远处走来。看着雪女手中拿着白绫,有些不解:“你……跟谁动
过手了?”
雪女这才回过神来,立马挤出了微笑:“没……没有。我在跳舞呢。”
说着一挥白绫便开始舞起。那是凌波飞燕的舞步,只是这次舞起,外是见不着血的,只有内
心在滴着鲜红的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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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期:2011-7-12 20:30
第二十七章 残阳如血
落日的余晖斜洒在岳盈大地上,周遭的景物都仿若披上了一层红纱,又仿若是被丢进了染缸
中被染成了淡淡的红色。那红色让人觉得心中压抑,黄昏的太阳终将落下,此时高渐离与雪
女,骑在两马之上。马迈着舒缓的脚步,走在小道上。
在道旁,他们看到了一只跪在那儿的乞儿。乞儿的面前是一座坟墓,那是公子诺荼的坟墓。
这般的简单,身前如此高傲厉害的人物,死后便也只有回归尘土。乞儿哭得凄惨,却已然没
了眼泪。
高渐离催促马匹走向乞儿,却被身后的雪女拦住:“让乞儿和诺荼公子多待一会儿吧。等我
们回来了,带着霍公子,来祭拜诺荼公子,那是也好让诺荼公子对乞儿放心。”
雪女言之有理,高渐离点了点头,调转马头回了正道。
两人同行数日,终于在一天晌午到达了崂山脚下的一座小县。然而令他们惊讶的是,当地的
县令竟是出县来接他们。
高渐离对着县令作揖:“离何德何能,竟是让县令出县相迎。”高渐离这话说得文绉绉的,
倒是县令的说话白话一些。
“高公子和雪姑娘可是来我们县寻霍晏霍公子的?”
雪女浅浅一笑,道:“县令真是料事如神,竟然知道我们要来找谁。”
县令却是摇了摇头,对着雪女殷勤地笑道:“我可没这本事。是霍公子告诉我你们要来找
他,说是要我待他欢迎你们。”
这下高渐离却是却觉得霍晏这个人有些奇怪了:“您是一县之长,怎会挺霍公子差遣。”
县令听了却不恼怒,“呵呵”一笑便道:“我这一县之长算什么一县之长,这里的粮食,民
情,包括很多很多,我都是听霍公子的意见才能管理这个县的。我不过是一个挂名的罢
了。”说着便请高渐离雪女进入县城。
若说岳盈关是因为地理条件好才如此富裕,那么高渐离就不明白为什么这么一个小小的县城
竟是可以比岳盈关更加富裕。光是县令府门前的石狮若要买可是一个天大的数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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