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想出个办法才行!”小方仰躺在羊圈内放羊老汉的单人床上,两只手十指交叉着枕在脑袋底下,两只弯曲的手臂程翅膀形奓在耳朵两侧,仿佛他为想出一个好办法架在脑袋上接受灵感的天线架。
外头的天色慢慢暗下来了。他躺在那里,除了呼吸,感觉不到身体其它地方有生命存在的蓬勃活力,两只睁开的眼睛无助地望着窑洞内石灰脱落的拱形顶部。窑洞内顶在他视线里逐步模糊,被黑暗淹没。
窑洞深处羊还没有安静下来,但是它们已不再发出使人耳朵在需要安静时不能接受的声响。也许它们已经安静下来了,之所以还能听到声音,只是数量多的缘故。
“得想出个办法才行!”小方躺在被他们身体摩擦得内壁光亮的坟坑里,两只手十指交叉着枕在脑袋底下,两只弯曲的手臂程翅膀形奓在耳朵两侧,仿佛他为想出一个好办法架在脑袋上接受灵感的天线架。
蓝蓝的天空飘着洁白的云朵,看上去它们一动不动,像是睡着了一样。然而过上一会再去看,它们已不在刚才的地方已不是刚才的形状,但还是那样的美。不管是一大朵分开成了几小朵,还是几小朵叠在一起成了一大朵。
躺在坟坑里时小方眼睛是看不到羊的,不过这一点没有关系,因为他耳朵能听到他们的声音,心里知道它们在干什么。经过一年多的相处,他和它们产生了深厚的友谊,他对它们中任何一只的性情都了如指掌,无论在何种情况下,最不安分的永远是羊群里唯一的大公羊,而每次出发时第一个走出圈门,回家时最后一个把头从草地上抬起来的永远是羊群里最棒的那只个头不是最大,但体型最好的大母羊。小方对这只母羊不但打心眼里喜爱,而且打心眼里敬重。它每天竭尽全力吃草,保证了自己每胎产下的三只小羊都身体强壮和供给它们活下去的奶水充足。
“得想出个办法才行!”小方放下碗筷,身体向后靠在椅子背上,两手交叉着扳着自己脖颈,两只弯曲的手臂程翅膀形奓在两只肩膀上方,仿佛他为想出一个好办法架在脑袋上接受灵感的天线架。
这时候生福早已走在了去棋牌室的路上,他的座位上只剩下一只里面没有吃干净的饭碗,饭碗旁两根筷子在桌面上分得很开,像冷战中的夫妻俩,各把着床上自己的那一边。
这时候生福媳妇总是放下自己的饭碗端起儿子的饭碗,一边擦着从他嘴巴边掉出来的饭一边喂他。这小子九岁了还不能自己利利索索地吃饭,每天一顿饭吃完总是吃得满地都是。
这时候小方才能认真地看看面前这个自己拥有了的别的男人的女人。尽管两个人相好有一段时间了,但是她在他的注视里依然像第一次完事以后他扳起她脸看时一样娇羞。她知道他在看她,抬起头瞥他一眼的时间虽然短暂,但是目光里总是包含着喜悦、幸福和深深的柔情。以至于小方每次幸福的回想她两只眼睛时仿佛回想春天的太阳,两只因自己而绚丽夺目的黑太阳。
“得想出个办法才行!姐,咱们得想出个办法才行!”
“能有什么办法?村里到处都是认识的人。家里不是他在就是儿子在。你又没有自己的地方。”
“唉……”相好后两个人没有个合适的幽会地方,小方感到无边无际的烦恼。
日期:2011-07-12 10:03:08
时间是上午十一点多钟。路上行人稀少,家家户户飘出炒菜的香味。小方提前下班回家来了。待跟在羊群后头的小方走进院门,给他开门的生福媳妇闭上大门,回过头扑到小方张开双臂的迎上来的怀抱里。
“好了……好了……会让人……看见的……”她一边说着话一边亲吻小方低头一个劲压过来的嘴。
拴在照壁旁边的狗冲着满院子乱跑的羊扑叫着。
小方把羊挡进羊圈,在一边帮忙的她跟了进来。关上没有木板遮挡的栅栏门,他们紧紧地拥抱在一起。小方嘴巴亲吻着她,两手迫不及待地解她衣裳。
“不行!不行!”她使出浑身力气推开他。
小方像个看着别人家孩子在母亲怀里撒娇的孤儿,站在她面前,可怜巴巴地望着她。见他这样一副样子,她又心疼得把他拥到怀里。
两个人四条腿在下面磕磕绊绊风刮一样地向床滑去,到他把她的身体压倒在床上还在床沿外不分你我地搅在一起。
“在这床上不行!”她一只手推起他的下巴看着他的眼睛。
“为什么?”
“……”
“为什么?你倒是说话呀!”
“这是我爹的床。我怎么能在我爹的床上和你……”
“……”
“你起来,我们到地上……”
小方双手称住床面不情愿地下来站到地上。她坐起身子下来后,拿起他枕头上的枕巾铺到地上。
“你坐到这上面。”
小方站在没动。
“快吗!”她拉着他让他坐下……
“妈——”外头一声喊叫和紧接着大门摇动的声响针扎一样让她站起刚要蹲下去的身子,两手抓着裤腰,头也不回往外逃。
坐在地上枕巾上的小方眼睛红红地望着四周。如果竖在他那里的是把机关枪,他相信自己会毫不犹豫地拿起它,向一切阻挡他进入欢乐之门的阻碍物扫射。
日期:2011-07-13 09:55:06
生福是在饭菜摆上桌子以后进的家门。
听见他的脚步声,她隔着门帘喊:“饭给你舀到碗里了。”
生福一摇一摆地走进屋子,坐在饭桌前。
“爸爸每次吃饭前不洗手!老师说吃饭前不洗手不讲卫生。”他儿子嘴巴搁在碗棱上,眼睛上翻着看着生福。
“上了几天学管起老子来了!”生福端起碗呼噜呼噜吃起饭。
“是我老师说的。”
“老子说的话咋不听?你老师说的和圣旨一样。”生福拿筷子在他儿子头上敲了一下。
他儿子咧开嘴一副要哭不哭的样子。
“快吃饭。我娃讲卫生就行,咱不管你不讲理的爹。他不讲卫生让他肚子疼。”她在儿子脑袋上摸摸,端起他饭碗哄着喂他,“快吃,张嘴,大口吃。好!我娃听话,不像他爹一点不听话。”
生福吃完第一碗,去锅里舀第二碗,这一碗他不像第一碗那样吃得快了,他细嚼慢咽地吃着饭说着话。
“羊没有啥问题吧?”
“没有。”
“天一天比一天热了。你早晨走早点,中午早点回,下午走晚点,天快黑的时候多放一会。天快黑的时候是羊吃得最欢的时候。”
“知道。”
“差不多能剪毛了,你吃了饭看看去年剪毛剪子还能使吗,要不能使了我晚上回来买一把。”生福说完没等小方啃声就转过头去,对她说,“你早晨起来就把外头槽里张满水,让晒着。晒暖和了羊跑得急急地也能喝。”
“自己什么也不干,就知道使派别人!”
他不管她说的话,又转回头对小方说:“一年的这个时候是羊最肯让水顶着的时候,要给它喝晒过的水要好的多。”
小方放下碗,对还在细嚼慢咽的生福说:“哥你吃着。我去看剪子。”
“恩,恩。”生福在菜盘子里翻捡着夹了一片肉放到嘴里,点着头哼道。
过了一会生福打着嗝走出屋子。给小方递了一根香烟,自己也点上一根。然后从小方手里拿过剪子,捏了捏。
“看样子还好着。去年擦得油还没干。铁家伙只要擦上油就不肯坏。弹簧也够劲。要是不快了油石在……在厨房的案柜底下。你找找,我记得在那放着。”
“你就不能给他找一下。”从屋里两个手端着一摞碗出来的她说。
“你干你的!”
小方听着他吩咐,一句话不说。以前他听着他吩咐,心里恨不得一口一口吃了他,自打和她好上后,心里尽管还是不舒服,但心里的恨已经没有了,毕竟现在他也做了对不起这个男人的事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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