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我称对方为姐姐,实际上这位令狐姐姐比我还小上两三岁,光看上半身,这位“姐姐”给人的印象就是两个字“普通”,普通的五官、普通的发型、普通的上衣,但是往下看就会发现她绝对不普通,时下流行的齐P超短裙,底裤若隐若现,一双翠绿的水果丝袜,勒得腿型线条流畅,脚上一双镶满水钻的露趾凉鞋,鞋跟高得可以做电线杆,隐约还能看到丝袜后面涂得艳红的脚趾甲。
听到我的声音,令狐姐姐放下手里的报纸,露出迷人加狐媚的笑容,拍拍沙发,道:“咦,小袁哥,今天这么有空来找我,是不是约我吃饭?”
我一屁股坐在她身边,亲热地道:“我倒是想呀,就怕你令狐姐姐不肯赏脸。”
“切,”令狐姐姐非常不老实的把手放在我大腿上轻轻拧了一下,用非常肉麻、非常矫揉造作的声音道:“是你不肯约吧,反倒怪我?”估计,她是知道整个办公室里没有别人的,所以才这么肆无忌惮。
我差点没哭,内心涕血道:“天啦,我纵横风月场无数,吃别人的豆腐也无数,今天竟然被这个女人抢先下了手,太丢人了”。
见我有囧样,令狐姐姐更得意了,手指顺着我的大腿轻轻一划,直接点向我的裤裆深处,嘴唇贴近我的耳朵,吹气如兰地轻轻道:“你是不敢吧,是不是你那已经欠费停机了?”
“噗。”这一次轮到我的胸口像被人狠狠打了一拳,一口不顺畅的闷气直从鼻腔里喷出,心想:“这也太直接了吧?”
为了防止意外发生,我赶紧道:“呃,我和朋友一起来的。”
“喔?”仿似已经意乱情迷一般的令狐姐姐这才发现办公室门口还站着一脸坏笑的李翔,陡然间,脸色变得比川戏变脸的速度还快,零点一秒钟内就恢复一本正经的摸样,问道:“你找我有什么事?”
我忙道:“我是来咨询一下姐姐,就是‘六一幼儿园’旁边的红砖门洞里面的那个小院里住的是谁?”
令狐姐姐眨了眨眼睛思索一下道:“你问这个干什么?”
“我就是想知道嘛,你告诉我。”我像小孩撒娇一般把嗓音也弄得嗲声嗲气的,这叫以其人之道还至其人之身,谁叫她就喜欢这个调调嘞。
“不用问了,我可以告诉你,那个小院从解放前就一直登记的是空房,没有住户,上一次人口普查我都没去敲那个门。”
“没人住?”我和李翔都大吃一惊,没人住我那瓷罐碎片从哪来的,而且我捡到那个破罐子时,的确在罐底倒出几粒新鲜的米粒来,这说明它是一件日常生活用品。我不相信地道:“不可能吧?”
“我说的是真的,”令狐姐姐对我的不信任表示了不满,道:“别说那个小四合院了,就连围着它修的那一圈红砖二层楼房,从文化大革命时期修好后,就一直没什么正经人家在里面长期居住过。”
“这个小四合院还有红砖房,产权是谁的?”我疑窦丛生地问。
“从登记的记录上来看,四合院是私产,民国三年登的记,和刘统之先生祠落成的时间一致,当时的户主好像姓罗,其他的就不知道了。至于外面那一圈红砖房,产权属于贵阳市房管所,本来是用来安置无房户的,不过刚才我说了,几十年来一直都没什么人家长期居住过。”
令狐姐姐介绍完她所知道情况,眼波一转,压低声音道:“怎么会对那个破院子感兴趣?不会是收到了什么房开商要拆迁那里的消息了吧。”
“考,这个女人的花花肠子还真多。”我心里嘀咕,嘴上却道:“哪里的事哟,我就是随便问一下,你肯定那院子真的一直没人居住?”我不放心的追问一句。
不料,令狐姐姐却面露一丝疑惑的神色,像是在对我说话,又像是再自言自语,道:“要说真没人居住,那院子有时候会听到点动静,像是有人住的,不然就那木结构的瓦房,几十年风风雨雨的,早就垮塌了,说不清,反正上面不让过问那院子,我们居委会就没必要没事找事。”
令狐姐姐的话让我心神一震,尤其是那句“上面不让过问那院子”,我望向李翔,他也正望着我,我们的眼神不约而同地透露出同一个意思:“这里面有古怪!”
从居委会出来,我一连做了十几个深呼吸,这才把令狐姐姐那“熏得游人醉”的香水味从口鼻中清除掉。
李翔一脸不怀好意的坏笑,对我说:“白沙巷不愧是‘第一巷’,居委会的姐姐都这么大的魅力。”
我拍着他的肩头,打着官腔道:“小李子,近来没有加强学习了吧,看,这就没有跟上与时俱进的形势不是?居委会年轻化、学历化早就是普遍现象了嘛,你还以为像以前一样尽是老头老太太吗?要加强学习呀,不学习是要落后的……”
“我是佩服你,” 李翔戏谑道:“俗话说兔子不吃窝边草,你不仅吃窝边草,而且还是一棵老草!”
“我哪点吃老草了?你看到了?”我被他挤兑的真有点急了,面红脖子粗的。
见我一脑门子黑线,赶紧转移话题,问:“你这个令狐姐姐的打扮怎么这怪,上下差距这么大?”
他成功地转移了我的恼怒,我颇有心得的回答道:“这你就不懂了吧,上半身是立在办公桌后,接收人民群众审视的,下半身却是藏在办公桌下,让领导遐想的。”
“原来如此”。
日期:2012-05-29 18:41:14
三、不存在的住户(下)——鬼脸
一下午,我和李翔都泡在一家咖啡吧里,目的就只有一个——耗时间,直到傍晚时分,我俩才返回白沙巷。
悄悄在红砖门洞里窥视片刻,天随人愿,那帮古惑仔不见了影踪,完全没有占据空闲着的红砖房用来做他们堂口并且真的按我说的去扩充势力的迹象。我俩松了一口气,这才再一次来到小院槽门前。
尽管上一次来过这个小院门前,不过那一次完全沉浸在拾到瓷片的惊喜之中,没怎么留心这个小院的模样,所以在敲门前,我拉着李翔围着小院走了一圈,也就是等于在红砖房围成的院子里走一圈。
小院的墙体都是那种黑色的方砖垒砌的,用三合土粘合,墙面长满苔藓,显得斑驳又潮湿,古旧的气息能使人产生时光倒转回到清末民初年间的错觉。堂屋、耳房对外一面都有那种古旧的贴窗户纸的木制的窗户,当然窗户纸早就没了,只剩下空荡荡的朽败窗棂,但是奇怪的是窗户里面清一色用木板给钉死了,不知道是为了防盗还是生活在里面的人见不得阳光,很容易让人联想到美国《刀锋战士》《黑夜传说》等僵尸片。
唯一和这房子古老的气息不搭调的,或者说唯一能证明这房子有人住过的证据,就是右耳房的房顶上立着一根锈迹斑斑的铸铁管烟囱,说明曾经有人把右耳房改造成厨房,拿铸铁管做烟囱,在上世纪六七十年代曾经很流行。
转了一圈回到槽门前,我的目光落在门上,槽门门板很旧,岁月加风雨的侵蚀,面上的一层都开了裂,但是门板依旧严丝合缝,没有一点缝隙可以看到院内的情形。
李翔微微摇摇头,一指那根铸铁管烟囱,低声道:“完全不像是有人居住,至少近二三十年没人居住过了。”
我却一指原本应该有约一尺高,但已经被踩踏成月牙形的木质门槛,道:“也不尽然,你看这门槛,根部长了青苔,但是楞面上却没长,虽然有点积灰,却很干燥光滑,这说明什么?这说明这门槛还是有人踩踏的,只不过频率不高而已,或许这里面的人不爱出门呢?”
李翔还是摇摇头,嘴上没反驳,可眼神已经说明他已经不抱希望了。
我定定神,抬手“梆梆”地一通打门,而且唯恐门内的人听不见,所以我用的力道很大,可是,一直到我觉我可能通过“劈门”这个动作即将要练成铁砂掌或者大力金刚掌这类绝世武功了,院内都没什么动静。
“难道是我真的判断错了?”我自己对自己都没了信心,不过我这人就是一个不撞南墙不回头、不见黄河不死心的主,敲门没反应,我抬头看了一眼院门旁的院墙,也就一人多高,攀爬并不费事,于是我向李翔一努嘴,示意爬墙。
“不好吧。”李翔心虚地左右看看了。他这本是心虚的本能反应,却让他看出一些蹊跷来,他抬手在半空中一划,说:“老袁,你有没有发现,这条巷子里所有的楼房不管在哪个位置,朝向刘统之先生祠的这一面都没有设计窗户,全是白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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