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怎能这样做呢?我喊管教干部来评理……”
“妈的,你真是吃了豹子胆!你要喊管教干部,那就让你先尝尝哥们的厉害。这小子没给哥们见面礼,大家就给他见面礼!”疤脸汉子颐指气使地嚷道,“哥们听着,把他的东西拿来,大家私分!”
众囚犯闻讯,便从床铺上跳下来,向杨凯欣的身边围拢而去。
猛地,囚犯们不问青红皂白,一拥而上,抓住杨凯欣的包袱就撕扯起来。可是,把包袱打开,除了几件衣服外,里面什么也没有。
疤脸汉子对打开的包袱里瞟了一眼,眼珠子顿转向了杨凯欣,一眼不眨地盯着他,小眼珠子黑溜溜的,总是转来转去,像打着什么鬼主意。
日期:2012-05-24 17:25:26
这个疤脸汉子长得肥头大耳,头发稀疏,脸上有一颗黑痣,额头宽阔;嘴里露出两颗大黄牙,可能是他长年累月抽烟的缘故,门牙的旁边有一颗牙豁了。据同监室里的知情人说,他在当地是一个黑道大哥,手下有很多拜过把子的小兄弟,在当地为恶作歹,横行乡里,民愤极大。
而疤脸汉子的聪明之处,就会善于察言观色,常常凭着这点小聪明战胜对手,旗开得胜。他一贯欺弱怕恶,更会见风使舵,洞察到对方的软肋后就会怂恿手下大打出手。这会儿,他盯在杨凯欣的身上目不转睛。
突然,疤脸汉子吼道:“这小子什么东西也没有,哥们给他见面礼!”
众囚犯听到疤脸汉子的吼声,顿施展拳脚,你一拳,他一脚,把杨凯欣打了个趔趄。此时,囚犯们心想:如果不施展拳脚,就会挨疤脸狱霸的拳头。要是事儿闹大了,也是疤脸牢头撑着。管他娘的,先图个手脚快活。
在疤脸汉子的目光逼视下,囚犯们抡起拳头向杨凯欣的脸上和身上狠狠地打去。“噼啪”的响声,在监室的空间里回响,此起彼伏,接连不断。其中有慑于疤脸汉子的淫威,迫不得已出手的囚犯,他们的拳头打在杨凯欣的身上像搔痒痒的。但也有对疤脸汉子唯命是从而下猛力的囚犯。
这时候,那个叫周小方的八字胡,见杨凯欣的鼻孔已出血,又见众囚犯还没有住手的举动,便说:“哥们教训他一下就算了,别再揍了。”
疤脸汉子神气十足地吼道:“你小子算老几,一边呆着去!只要老子在这里一天,谁也没有发号施令的权力,现在还轮不到你小子说话!哥们别歇手,给我狠狠地揍,看他日后还有没有狗胆叫管教干部!妈的,不给他一些厉害是不会伏首贴耳的,哪天出卖哥们也未知,给老子狠狠地揍!”
杨凯欣忍无可忍,见众囚犯仍不休手,便暗中用劲,决定反击。他紧握拳头,准备向囚犯们的胸部猛力地砸过去,陡地,耳边响起了李清华的话:你时刻要记住自己是一位肩负神圣使命的丨警丨察。让我放心不下的是你在警校里学的擒拿格斗,倘若你什么时候显露出来,你的身份就会暴露无遗。
昨天,与凌副厅长分手的时候,凌副厅长语重心长地说:从今往后,你不再是丨警丨察,你是个服刑的犯人。你在监狱里一定要忍耐,千万不要感情用事,一定要让囚犯们确信你是社会上一个真正的小混混。和囚犯们相处,小心谨慎,时刻都要观察和研究他们的言谈举止,并模仿着。
杨凯欣想毕,握紧的拳头顿时就松开了。为防止伤到自己的筋骨,他不得不意沉丹田,让丹田之气往上飙升,来防范自己的躯体不受到伤害。即使皮肉受点伤,也无性命之忧,不会暴露出自己不凡的身手。看那个疤脸汉子的神态,只是想让自己俯首帖耳,日后尊称他为老大而已。
“饶我无知,老大,今天冒犯了各位哥们!”
突然,杨凯欣故作惊惶地退后几步,双手抱拳,学着电影里的那些黑道人物给疤脸汉子和囚犯们作揖,一副歉疚和很有诚意的神态。
囚犯们见杨凯欣打不还手,骂不回口,早就没耐心再揍了。见疤脸汉子没有下令,不敢擅自住手,便围着杨凯欣胡乱地瞎起哄。
疤脸汉子瞅见杨凯欣一副可怜巴巴的样子,又叫着自己老大,心里便有几份得意。当然,他知道在社会上混,对甘拜下风的对手得胸襟开阔。为让社会上的弟兄们臣服,就要有大度的胸怀和哥们的义气。
“小子,今天还算你识世务,及早悬崖勒马了,与哥们没有再继续唱对台戏。你今天叫了老子一声老大,以后老子就是你的大哥。如果你小子背着哥们给管教干部打小报告,一旦发现,你小子就会命悬一线!”
“老大放心,我杨凯欣虽然喜欢打架,但从不出卖朋友。”
“八字胡听着,杨凯欣就挨着你的铺睡,往后大家就叫他老幺!”
顿时,那个叫周小方的八字胡,便从地上捡起了杨凯欣的包裹。把包裹拿过去放在与他相邻的铺上。然后又将杨凯欣的床上整理了一会儿。
这晚,监室里相安无事。除了周小方外,没人和杨凯欣说过话。
翌日,杨凯欣与众囚犯吃过早餐后,来到监狱的采石厂。囚犯们各司其职,力气大的囚犯采石头,力气小就装车。一辆辆装满碎石的汽车慢慢地驶离采石厂。接着一辆辆空车斗的汽车驶来,按部就班地排队。
那些身单力弱的囚犯向车斗里一如既往地装碎石。有的囚犯向汽车里加劲卖力地甩碎石,干得汗流浃背。但也有干活懒散的囚犯。
日期:2012-05-24 17:27:45
几天下来,杨凯欣的手上就起了水泡,痛疼难忍。但又只有忍耐着。
这天,杨凯欣一声不吭地埋头干活,全身的衣服都湿透了。他站直身子用衣袖擦满脸汗水的时候,一个同样用衣袖擦汗水的囚犯跃入他的眼帘,顿想起凌副厅长给他看过的相片:这人叫郝亦仲,是雾城市飞龙有限公司老总郝亦伯的弟弟。你与他要建立哥们关系,并想方设法取得他的信任。
少许,一辆装满碎石的汽车驶去,另一辆汽车跟着又驶了过来。囚犯们向汽车上手忙脚乱地装碎石,尽管没有谁敢公然地偷懒,但也没有谁像做自己家里事那样卖力,多数抱着做一天和尚撞一天钟的心态。
杨凯欣杂夹在众囚犯中,努力模仿着他们的样子,装出一副玩世不恭的神态。每时每刻,他的耳边都响着凌副厅长的话:小杨啊,无论你是在监狱里还是出狱后在社会上,都要装出一副社会上小混混的派头。这次你面临的对手,不是社会上的乌合之众,而是身份显赫的红顶商人。
杨凯欣想毕,便边装碎石,边向郝亦仲的身边慢慢地靠拢。
这时候,火红的太阳正照射到囚犯们的头顶上,脸盆大的倒影就在自己的脚下晃动。郝亦仲向汽车上无精打采地装碎石,力不从心,看上去像久病未愈的样子。他个头不高,脖子细长,皮肤较黄;也许是他精神上的压力太大的缘故,年纪才三十多岁,额头上竟然出现了许多的皱纹。
杨凯欣侧头对郝亦仲窥视了良久,这时刻在脑子里迅速回忆凌副厅长让他看的相片,确信自己没认错人后,便挨近了郝亦仲的身边。他趁囚犯们没留神的时候,使出在警校练就的雕虫小技,猛地甩出一块碎石;那块碎石击中汽车的装板反弹回来,不偏不倚,正好砸到郝亦仲的脚背上。
顿时,郝亦仲的脚背上就鲜血涌出,捂着脚背“哎哟”地叫着;额头上的细汗也冒了出来。他席地蹲下身子,嘤嘤啜泣。
郝亦仲蹲在地上抽噎,囚犯们没哪个理睬他,因为手握钢枪的武警就站在附近,聚精会神地盯着劳作的囚犯们。如果囚犯们聚集在一块儿,被丨警丨察误为聚众闹事,就会惹来麻烦,轻则关禁闭,重则追加刑期。
杨凯欣蹲在郝亦仲的身边,轻声道:“你……你怎么啦?”
郝亦仲轻声地骂道:“不知是哪个该死的家伙没把碎石装上车,反弹回来砸着老子的脚啦?妈的,狗日的家伙,怎这么缺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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