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期:2011-08-29 21:24: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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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北票到彰武并没有直达班车,必须得经阜新转车。急于揭开谜底的丁光明,不顾舟车劳顿,马不停蹄由北票赶到阜新,再有阜新转车去了彰武。经过路上将近六个小时不停的折腾,他终于在下午四点多时,赶到了彰武县茂台乡茂台村。
茂台村是茂台乡的乡政府所在地,村子不大,因距离彰武不远,所以并没有现象中的那样闭塞。但一个长途跋涉的外乡人,突然来到这里还是相当的显眼。这对于丁光明倒不是什么坏事儿,因为他几乎没费什么周折,就找到了村子里面最德高望重的老村长。
“村长好!我家住阜新,来这边办事儿。我妈知道我要来这边,就非要让我顺道来看望一个很久没来往的亲戚。我问了村上的好几个人,都说不认识我要找的这个人。但我老妈又很肯定他就住在你们村。我不知道怎么回事儿,所以只得麻烦您了。”丁光明撒了一个不大不小的谎,力图将事情说得合情合理。
“你找的人叫什么名字?多大年龄?”
“他叫张广义,年龄应该在五十岁上下。”
听到张广义三个字儿,老村长满脸狐疑地盯着丁光明看了大半天。然后警觉地问道:
“你是他什么人?”
“他是我妈的表弟,我应该叫他表舅。前些年生活困难,他跟我妈因为借钱的事儿,闹得不太愉快,后来就断了联系。这人一老啊,就容易念旧;所以我们家老太太最近常念叨他,老觉得当年有些对不住他,想找他唠唠,毕竟是亲戚嘛。”丁光明的话严丝合缝,有根有据。
“噢!原来是这么回事儿啊!张广义二十多年前就搬走了,你现在问村上的年轻人肯定没人知道他。”老村长回答丁光明。
“搬走了?那……那您知道他搬哪儿去了吗?”
“据说搬到了朝阳的什么地方,具体在哪儿,没有人能说得清。”
“那他为什么要搬家?”丁光明紧逼着问了一句。
“说不好!当时有很多说法,但都不靠谱。”
“搬家后他回来过吗?现在通讯这么发达,难道村子里没人有他的电话?他的孩子们也都应该长大了,年轻人爱上网聊天儿什么的,村里的年轻人跟他家的孩子们也都没来往吗?”丁光明故意将话题扯到了孩子身上。
“没有!自打他走了以后,就再也没跟我们任何人联系过。他真是你表舅?”村长没跟丁光明扯孩子的事儿,而是反问他一句。
丁光明一听,心里一激灵,有门儿!便立刻坚定地回答:
“那当然!老太太现在病歪歪地躺在床上,天天念叨她这个表弟呢。总觉得当年对不住他,要我们无论如何也要把他带回家去好好唠唠呢,他却又搬走了!您看这事儿闹的。”丁光明又一次搬出老人,企图以亲情感化村长。
老村长果然上当。他警惕地四周看了一下,然后压低声音慢悠悠地说道:
“你既然是广义的亲戚,我不妨给你实话实说了。全村的人,其实就我清楚广义搬家的真正原因。事情都过去二十多年了,想必孩子都已经成人,也没什么好瞒的了。”
(待续)
日期:2011-09-02 13:06: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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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村长顿了顿,换了一个坐姿,侃侃道来:
“我原来是村里小学的校长,广义就在学校教书,是民办教师;结婚四、五年了,他老婆始终没生育,后来去医院检查说她身体有什么毛病,无法生养。这让广义很苦恼,常找我念叨这事儿。为此我没少劝他,但不顶事儿,他还是成天闷着个脸,想不开。有一次两口子进城不知道去办什么事儿,半夜回来敲我的房门,我当时一个人住在学校。开门一看,俩人直挺挺站在门口,他老婆怀里还抱着个一岁大的小孩儿,正哭哭啼啼地,我赶紧让他俩进屋。广义说这孩子是他俩掏五百块钱,在火车站从人手里买来的,问我咋办。我一听就傻了!你想啊,这种事儿不是作孽吗?谁家丢了孩子不着急啊?就劝他赶紧把孩子给送回去。但广义说往哪儿送啊?人贩子都没影了,咱也不知道这孩子从哪儿来的啊?还说当时也是看到这孩子在人贩子手里可怜,才花了大钱买来的。我相信广义说的都是实话,因为他是很善良的人。尽管想孩子都快想疯了,但他绝不会做伤天害理的事情。呵呵!”
村长说到这儿,抬头看看丁光明,笑了笑接着说:
“当时广义问我,能不能把这孩子留下来自己养,就当是自己亲生的。我跟他说,他早晚会长大的,长大后怎么办?村里的人都知道他是抱养的,不说别的,就这一条就不利于他成长嘛。广义憋了半天,最后对我说,那我们就搬家,搬到一个谁也不知道的地方,为了这个孩子,值!这才是他们后来搬家的真正原因。呵呵!都二十多年了,我不清楚他们今天到底在什么地方,别人就更不知道了。所以你要找广义,恐怕我帮不了你。嘿嘿!”
老村长给丁光明耐心解释着,最后竟一脸歉意,这让丁光明突然感到一阵恻隐。这些父老乡亲真是太淳朴、太可爱了!但为完成自己的计划,丁光明还是控制住情绪,继续给村长演戏看:
“太谢谢老村长给我讲这些了!尽管没能找到她表弟,但我想我可以回去给我们家老太太一个交待了。”
说完这话,丁光明便起身告辞老村长。在黄昏时分,他就像个刚刚行窃完的小偷,仓皇逃离了茂台村。
回到阜新的家中,丁光明经过长时间思索,觉得有必要先将调查结果如实向夏青做个通告,听听她的意见。于是他拨通了夏青的手机:
“我是丁光明,你讲话方便吗?”
“方便!我一个人在家呢,你说吧。”电话里传来夏青的声音。
“调查结束,张秉辉极有可能就是叶子!”
“……”夏青在电话里沉默老半天,然后慢慢地、一字一句地说道:
“我还是那句话,最起码在副总裁人选确定以前,张秉辉不能是叶子!不然我真的什么也帮不了你。”
丁光明要的就是这句话,他不想一个人担负全部风险;同时他还想让夏青进一步做出承诺:
“我明白!但我必须先告诉你真相。你觉得怎么办才稳妥呢?”
“怎么办是你的事儿,我想结果最重要!”
“我担心……叶总会做鉴定的!那样的话不就偷鸡不成蚀把米了吗?”
“调查是你的事儿,其他的你甭操心。另外你别老害怕老叶,我再说对你一遍,董事会不只他一个人!他也得考虑别人的感受。”
夏青给丁光明打气、壮胆;同时再次明确责任,就等于给了他一个承诺。
见目的差不多达到了,丁光明脸上露出一丝奸笑,对夏青说道:
“我想我知道该怎么办了!”
放下电话,丁光明一阵忐忑。他仿佛看到了叶文凯威严的眼睛里所射出的怒火,但副总裁的诱惑又使他不得不铤而走险。他陷入深深地思考与挣扎之中。在回到北京向叶文凯汇报调查情况以前,他必须得尽快想出一个既合乎逻辑,又具有余地的说法。任何疏忽大意,都将造成灾难性后果。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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