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孝陵卫——历史上不为人知的神鬼部队》
第14节

作者: 陆老师198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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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1-3-21 19:30:00
  第六节
  “糟糕!王胡子呢?”
  听严锡爵大喊,牛德皋方觉手中一空,拽王胡子的柳条绳头早已不在手中。想必是刚才那恶鬼疾扑过来,众人紧张应对,无暇顾及王胡子,给了他逃窜之机。严锡爵三步并两步蹿上门楼,举目远望,周围黑漆漆的一片,偶有几声狗叫传来,哪里还有王胡子的影子。心中不禁着恼,落下地来,正见牛德皋赶到门楼下面,劈头盖脸道:
  “你这憨物,个子倒大,却无一用!”

  严经长发这么大脾气,还真是少见。牛德皋又怕又悔,眼泪快出来了。陆亦轩和郭丹鹤皆上前劝慰。司马隆见牛德皋出糗,也上前说话,但心里却有少许幸灾乐祸。
  严锡爵见牛德皋沮丧,突感自己有些话重,于是缓了口气道:
  “日后且要胆大心细,这次权当是个教训。”
  又说:
  “其实也不妨,待会儿咱们启程去青溪,找五道将军那老儿要人。这厮现在竟敢藏污纳垢。”
  说罢,严锡爵吩咐司马隆和陆亦轩去厢房找寻几盏油灯,然后重燃火把,让牛德皋举着,用绣春刀在地上写起字来,这院子铺满青砖,刀锋所致,嗤嗤有声。郭丹鹤跟着看了半天,一个字儿也不懂,严锡爵咧嘴一笑,告诉她这是殓文,是写给后面来的勾魂使者,这百十口人横死,需有所交代,便于阴差办事。
  字写完,司马隆和陆亦轩也正好捧着五六盏油灯跑来。严锡爵在院子里找了个居中位置,让大家围成一圈,将一盏灯放下,掐灭其它灯,把灯油灌入地上那盏灯中,到九成满,方才住手。然后摸出一符,用灯火引燃,口中念到:“光明特朗,殊胜诸灯。通夕不灭,膏油无尽。”待符燃尽,将所有灰烬全部放入灯中,说来也怪,刚才还是橘黄色的灯火,慢慢变成了莹莹绿色。
  “这是无尽灯,又名长明灯。人之新死,鬼魂双目所见皆是一片黑暗,因此需要指引。我点此灯,能照阴阳两界,华家新死鬼魂见到亮光,将拢聚此处,待勾魂使到来,好引他们去酆都城中。”

  说话间,陆亦轩他们便已见到周围有鬼魂慢慢聚拢。新死之鬼,七窍未开,混沌一片,如同聋盲哑痴,无法从它们口中得知任何消息。那恶鬼也被打散,王胡子又逃了,整个线索都断掉了。
  这恶鬼从何而来?为何要杀人全家?
  这王胡子引这么多鬼魂,要去哪里?单为壮大鬼市生意?
  为何如此胆大,居然敢扮阴差模样,是否跟酆都城有所牵涉?
  严锡爵一肚子疑问,无人能解。再想这五道将军,居然指使手下夺人一家百十口性命,严锡爵气得肺炸。
  他霍的一声站起来,收起自己的器物,右手掂起勾魂囊,说:
  “孩子们,回天海楼休息,明日早些起,我们去找这五道将军问个究竟!”

2011-3-22 15:40:00
  第四章鬼市
  第一节
  孝陵卫,指挥使大营。

  就在严锡爵他们跟踪王胡子的同时,沈炼快步来到指挥使大营,未经守门军士通禀,便一头闯了进去。按孝陵卫制,擅闯指挥使大营者,格杀勿论。守卫军士知是沈千户,但又不敢破坏规矩,便上前拽他。
  陆子渊正在读王守仁的《传习录》,突听外面有人喧哗,出门一看沈炼被军士拉住,一脸紧张,手里还在比划什么。这沈炼,平日里颇为老成稳重,今天却是怎么了?陆子渊快步上前,喝令军士退下,上去执沈炼右手,把他拉入房中。
  “四弟,深更半夜,冒冒失失,万一经历司的人眼神不济,把你给砍了,那当如何是好?哈哈哈”说着笑话,陆子渊将沈炼让到他对过坐下。
  “大意了大意了!”已经是深秋,沈炼竟憋出一头的白毛汗,不停的用手抹擦。
  少顷,他略略定神,用眼扫了一下房门,身体前倾,压低嗓音道:

  “大人,我从观星台来。今日按例查看星象,见一客星,巨大如瓜,在南斗第四星东约三尺,忽隐忽现,运行无度,犯帝座星而去。”
  客星属妖星,为祸殃之星,但凡客星现,必有兵祸内乱、国灭君亡等灾难。
  陆子渊忙问:
  “这客星去势如何?”
  沈炼答:
  “还好,并不甚急。”

  陆子渊稍感安慰道:
  “希望不要像上次那样。”
  陆子渊所说的上次,是正德十四年。当年五月底,孝陵卫观得一客星犯帝座星,去势甚急,便连夜招“堪舆”的几个高手起了一大卦,得谶语云:
  “邪人进,贤者疏,下人象,兵之应”
  下人乃百姓之意,兵者则兆示必有战争之祸。大家判断,整个谶语所含意思,是指有起自民间的叛乱发生。在此次叛乱中,皇帝将有生命危险!孝陵卫立刻全军戒备,一边六百里急递示警,一边由指挥使江玉和亲帅精兵一百人日夜兼程赶往京师勤王。
  果不其然,正德十四年六月十四日,宁王朱宸濠起兵谋反。正德十四年八月,武宗皇帝在宠臣江彬的鼓动下,不顾众臣一片反对,尽召京军精锐,决定亲征。江玉和秘密觐见也不起效果。无奈之下,只得带齐部属,紧随武宗,日夜戒备。

  其实,未等武宗亲征队伍出发,汀、赣巡抚副都御史王守仁已一举平定宁王之乱,活捉朱宸濠。但为了保全御驾亲征的颜面,王守仁得令,将宁王押解至南京,由武宗亲自抓捕。
  武宗名为亲征,但从北京到南京,他在江彬等佞臣的陪伴下,一路搜刮勒索、拘括妇女,百姓不堪其扰。
  江玉和等人,一路担惊受怕,到得南京,已是正德十五年八月。顺利与王守仁交接完朱宸濠,武宗心满意足,决定打道回府。叛乱平息,皇帝安然无恙,江玉和悬着的心稍稍放下。但他还是担心路上有宁王余孽,于是决定护送世宗回京。
  正德十五年九月,武宗一行到达太监张阳的老家——清江浦。张阳属江彬一党,为博武宗宠信,在家设宴张灯,征歌选色,接连三日。见武宗玩得畅快,江彬等人乘机献媚道:

  “清江浦是著名水乡,此间有一积水池,是汇集涧溪各流,水势甚深,鱼族繁衍,可以布网。”
  武宗大喜。隔日,也不通知侍卫,只和江彬、张阳等人,带几个贴身太监,悄悄前去。到得积水池,发现这池占地并不大,行不得大船,于是便乘一小舟,二人划桨,二人布网。行至池中,见白鱼一尾,生得异相,银鳞灿烂,晔晔生光。武宗忙命左右下网捕之,谁知这鱼儿刁滑,如何也网它不住。武宗不禁心急,从舟中取出鱼叉,亲自试投,结果用力太猛,船势一侧,扑咚一声,竟跌落水中。

  众人忙把武宗从水里救出,武宗受点惊吓,倒也不以为意。回到张阳家,江玉和得知事情原委,隐隐有不祥之感,本欲责怪江彬,但顾虑到他是武宗第一宠臣,便自作罢。
  正德十五年十二月,武宗在通州处死朱宸濠,挫骨扬灰,宁王之乱从此结束。但自清江浦落水以后,武宗原本健壮的身体却江河日下,御医百般诊断,怎也不得头绪。待到凯旋还京,在南郊祭祀天地时,武宗竟口吐鲜血,从此一病不起。
  正德十六年三月,武宗崩于豹房。
  武宗死后,江玉和动身返回南京,途经清江浦之时,他突然想起那日落水之事。于是他悄悄到积水池查看。只见那池,四周层山百叠,古木千章,环抱一沼。在文人雅士眼中自然是洞壑清幽,别具雅致,但在江玉和等术士眼中,这却是个极阴之地!
  江玉和定定的望着池中各色鱼类,突然明白那卦中含义:鱼生于水,乃为阴类,是下民百姓之象,即“下人象”也;鱼有鳞甲,乃是兵甲之征,即“兵之应”也;而武宗捕鱼,事起江彬张阳等奸佞小人,即“邪人进,贤者疏”也。
  武宗驾崩,源于一条白鱼,原来他至始至终都没逃过那句谶语。
  江玉和又走访积水池附近人家,有人说起武宗南下平叛,其属下有一宦官名曰吴经,因武宗喜好女色,便在扬州城内抢夺黄花闺女,用于进贡。清江浦有一女子,正在扬州城内亲戚家小住,被吴经强抢了去,受武宗侮辱。后此女回到家中,无颜存世,便投积水池而死,至今未见尸首。
  江玉和这下全都明白了,这积水池本就是阴气聚集,那女子定是怨气不散,化作溺鬼,索了武宗的命去。

  想起武宗在位多年的作为,江玉和不禁感慨,叹道:
  “人命可改,天命难违,水可载舟,亦可覆舟。”
  回到孝陵卫,他便上书新皇帝,托辞年事已高,举荐陆子渊接替自己,从此不知去向。
  陆子渊想起往事,叹了口气,道:
  “种因得果,业报轮回。希望我皇懂此道理。”

  又说:
  “我皇登基之时,咱们用五星之术推算,料其有三劫,这次客星出现,恐怕是为第一劫啊。”
  “恩,时间上,看是差不多。”沈炼点头道。
  陆子渊站起身来,正色道:
  “沈千户,此事干系重大,切不可为第三人所知。我命你即刻准备,天明之时,随我去京城面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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