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痛女人》
第47节

作者: 重庆璞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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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期:2012-07-26 00:19:33

  第二部
  2006年9月3日晴
  85难以割断的血缘
  离9月9号儿子到警院报到上学的时间越来越近了!
  最近我都在忙,特别是这个时候,很多和我同年龄人的孩子们都考上了大学,几乎所有考上大学的父母都要给孩子摆“状元”饭。说到这个“状元”饭,不外乎就是在餐馆里弄上几桌酒席,把所有的亲戚、朋友和孩子的同学都叫到那里美美吃喝一顿,以此来庆祝孩子考上了理想的大学。是啊,现在的时代真是变得太快了,人们的生活,不管是从物质到精神,都有了明显的提高。
  这个暑假,我也参加了很多朋友孩子的“状元”饭。说实话,我是很不想去吃这些“状元”饭的,但朋友请到,怎么好推辞,还得硬着头,打肿脸充胖子去参加。这个月,真是太让我入不敷出,压力很大。等我去吃完朋友孩子的“状元”饭后,朋友也在叫着要来我家吃“状元”饭,这真的为难了我,如果不办这个“状元”饭,又觉得对不起儿子,在这一年里,儿子不仅失去了父亲,也失去了欢笑,也是在这一年里,儿子刻苦读书,考上了希望的学校,他有权像别的孩子那样得到大家的祝福,他也应该在别人的祝福声中放声大笑。可是,如果办这个“状元”饭,办那些席桌的钱又从何而来,况且更大的问题还在后面,这也是我目前最为担心的事,因为警院一开学就要交学费、学杂费和生活费近一万元,这对我目前的处境怎得了?在经过激烈的思想斗争后,我还是于上周末在馆子里请了几桌人,算是吃了一个“状元”饭吧。

  眼看儿子就要去上大学了,趁昨天是周六我不上班,我和儿子一早就起来,买上香、烛、纸钱、香烟和酒,去了他爸爸的坟前。我还是上次情人节的时候来这里了,那次我没让儿子一起来。昨天,我们到达坟前,还是像原来那样,儿子先给他爸爸点上香烟,我们一边撕着纸钱,一边给他爸讲着最近发生的事情,也告诉他上周我们也同样办了“状元”饭的请客。
  虽然已是过了立秋之日,但烈日依旧高挂在空中,狠毒地晒着我们,面前的那堆纸钱也在熊熊燃烧,并发出“轰隆隆”的声音,这声音,仿佛是地下的夫君在为儿子考上了警院而发出的欢笑声;这声音,犹如夏日的狂风暴雨,如泣如诉,凄凉悲惨……
  我们上完坟,来到街上,虽然头顶上仍是灼热的烈日,但我们心里却感到很凉、很冷。我叫孩子去他爷爷家里看看,但他执意不去。我知道,孩子有他自己的想法,他爸爸在医院住院的三个月里,孩子的眼睛是最为明亮和真实;他爸爸去世后这一年里,他爷爷一大家人根本就不跟我们来往了,尤其是孩子回去复读这一年,我和孩子犹如生活在一个无声的世界里,所以,孩子不去他爷爷家看看,我也不能将他硬拉去。

  今天上午,孩子说他姑姑家的几个孩子打电话来问他是不是考上了警院,叫他回老家玩。我问他回去不?他说还在考虑中。也许是昨天我们在回去上坟的时候,在街上碰到熟人后,他爷爷家得知了我儿子考上了警院。
  中午,我去超市买了两瓶酒和一条烟,让孩子拿上,去了他爷爷的老家。虽说我们有一年的时间没有来往了,虽说以前儿子不愿去,但毕竟是有着血缘关系的人,怎么能说断就断的……
日期:2012-07-27 13:12:19

  第二部

  2006年9月9日晴
  86再次踏进警院
  在苦涩和期盼中,等来了今天该到重庆警官学院的入学报到!
  昨天晚上,在家给儿子收拾好两大包东西,又跟他唠叨了一晚上,叫他到学校后,一定要听老师的话、要多用功学习、要和同学们搞好关系、要经常给家里打电话……,开始儿子还答应行,到最后,他只是听我一个人说话,也不哼声了。我知道,他这是在嫌我的话多。不过,我实在是有些不放心他一个人走那么远,儿子从小到大,一直都在我身边长大、读书,现在,一旦要离开我独自在外,我又怎么能放心啊。所以,在给他收拾行李的时候,尽量给他整理得好些。

  昨天,还和我们单位上的一个同事约好,今天坐他的车送孩子去学校。今年,我们单位上子女报考警院的不少,而且进入体能测试和面试的人就占了很大的比例,但最后就我孩子和他的儿子考上了,这真的是一件很幸运的事。这位同事以前和我夫君的关系不错,但我们却不是很熟悉,也许是看我目前的状况不是很好,我给他打电话说想坐他车送儿子去警院时,他立即答应了。
  今天,按照约定的时间,我和孩子一早就起来准备好后,又把行李拿到楼下后,事先约好的那位同事已开着车来到我家楼前,车里,正好坐着他们一家三口,那是很幸福的一家人:他爸爸开车,妈妈坐在副驾驶上,他坐在后面。看着他们一家,我心里又想起了夫君,要是夫君还活着,也许,我们一家也会同样是这样的,只是,这样的场面是再也不会有了。
  一个小时后,我们到达了重庆警院。只是还没到上午9点的报到时间,这时,我才将这所大学仔细观察起来。进入警院,是一个不大的操场,操场旁边正好有一排才做的宣传栏,里面有着对警院的介绍,这是一所在重庆市公丨安丨局领导和重庆市教委指导下,为重庆公丨安丨机关培养专科层次人民丨警丨察的高等职业学院。其前身是重庆市人民丨警丨察学校和重庆市公丨安丨学校,于2001年初成立,面向社会招收经过高考的高中毕业生,为全市公丨安丨机关培养具有专科学历的后备力量,同时还承担在职民警和新招民警的的短期培训任务。它位于重庆高新区石桥铺玉灵洞,总占地20多万平方米。我看着那些介绍,然后又沿着操场往里走,里面有400米跑道标准田径足球运动场,教学楼、学生宿舍、图书馆;还建有战术攀登训练墙、机动车训练场、篮球场、练功房等训练场地。

  在警院里,我还了解到学院的教学设施设备能满足教学需要,配有微机室、语音室、多媒体教室、交通实验室、法医物证室、射击训练场等基本技能和专业技能训练场地,为日后给每一个学生的教学打下了良好的基础。
  上午9点,报到开始,各个学生根据自己的专业,到指定地点排队交学费,然后又到指定点领取由学校统一配制的床上用品和洗漱用品。
  我们按照学院的要求,先交完学费后,又领来铺盖、枕头、脸盆等,抱着就往男生宿舍走。
  男生宿舍位于警院的东边,一楼进门的第一间屋子是门岗,里面有一个专门看守这幢大楼的工作人员。我们在给他说明情况后,他就准予了我上楼帮忙。

  我和儿子抱着东西,来到五楼他们的宿舍。这是一间由8人组成的宿舍,宿舍里面有一个卫生间和一个阳台,靠门边有一个小书桌,里面有8张床,床分为上下铺。在床铺的床栏上,都写着新生的名字,我儿子的床位是在上铺。由于学院报到的时间是在当天9点到16点,我们报到算是最早的,整个房间就我和儿子两人。我给儿子把床铺好后,见还的些时间,就和儿子一起打扫屋子。屋子在经过一个夏天没人住的情况下,满地纸屑、灰尘很多。于是,我找来一把旧扫帚清扫屋子,儿子也从卫生间里接来水擦床头、书桌、门方,不到半个小时,一间明亮而又干净的房间就打扫出来。虽然我们头上、脸上都是汗,但看到我们打扫出来的房间这么干净,我们都高兴的点着头笑,这真是一次快乐的大扫除啊!

  中午我们一起来警院报名的两家人,在警院大门对着的那家餐馆吃完午饭后,就叫孩子们回宿舍休息,可两个孩子说时间还早,要到街上去重新买张重庆市区的手机卡号,于是,我们五个人又坐上刚才那辆车,朝着沙坪坝市区开去。
  车上,我们两家的大人都各自给孩子交待一些事情,同时也提醒孩子要遵守学校的规章制度,特别是即将开始的军训。
  车开到沙坪坝市区后,孩子们就下车了。此时,想起儿子今天在下车时的那个样子,我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难受。原以为儿子是一个大大咧咧、不以为然的人,也一直以为儿子是一个很坚强的人,可到车停下来叫他下车时,他却一脸的茫然:“就这样下车了啊?”他的声音里带着一种梗塞和不情愿地望着我,但还是慢慢从座位上起来。
  “你都这么大了,还舍不得妈妈呀?”开车的同事和我儿子开玩笑:“学校离家又不是很远。”
  我看着儿子下车后站在车门处不说话,我这才发现,儿子也有些舍不得的。
  “没关系,就这一个月的军训不让离校,军训结束后,你以后每周末都可以回家了。”我从车里出来,又从包里取出100元钱给儿子:“拿去多充点话费,记着每天晚上睡觉前要给我打电话报平安啊。”

  “我们快走吧,再耽搁的话,等会回去就要迟到了。”儿子的那位同学拉起他就往商店里跑。
  在回来的路上,我才得知,儿子的那位同学早已习惯了独来独往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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