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期:2009-09-28 11:53:57
44.
在柳州的老乡中,与我关系较好的还有几个。
一个是河南南阳的老马一家,我们同是“江湖”之吴草帽屋里的今老几,属同门弟兄。他有三个孩子,两女一男。男孩马保卫最小,83年的时候大约15岁。
另一个是河南虞城县的贾才,我们在“江湖”上是同一个伙计(师傅),是“裕厚荣福”这一串字派的老大(我是老二),也就是前文提到的“今裕”。按江湖上的拟制家族,我俩算是亲兄弟。他在外面找了一个语言不通的不知什么民族的女人,有了孩子以后,不再常年漂泊,回家种地,但在家呆不住,索性农忙在家,农闲出来,成了季节性流民。
八十年代初期,农村实行分田到户,取消“阶级斗争”后,许多因成分问题常年在外的流民,都回家分田务农,但农闲依然出来,成为离乡不离土的季节性流民。
在柳州暂住的老乡中,有一个我真正的老乡,他叫李家齐,是奎山市郊区古房镇的,很小的时候父母就去逝了,跟哥嫂一起生活。在这样的家庭结构中成员之间的相处必然会有些微妙,十多岁的男孩子也会有一些逆反心理,难免与哥嫂有言语冲撞,一气之下跑了出来,不再回家。这是我在外多年认识的唯一一个同城老乡。由于我特殊的身份,当时并没告诉他是真正的同乡,仅仅是我们夫妻心里有数,把他当自己弟弟照顾,关系较为密切。
1985年在桂林时,和很多老乡住在七星岩祝圣祠的大岩洞下。李家齐和老马家的孩子马保卫一起去某厂捡废旧金属,已经不再满足于价值小份量重的废铁,把目标对准的生产原料-铝锭,得手了一两次。我曾劝力过他别再干这事,一个价值太高(卖废铝就卖不了多少钱了),出了事就会坐牢;二是得手了几次,人家厂里肯定会提高警惕、加强防范,再去有可能自投罗网。可是怎么劝他都不听,说不会有事的。
有一天晚上,李家齐和马保卫再次骑车出去。10点左右,李家齐自己回来了,说保卫被厂里抓住了,他躲在一边看到厂里的人把马保卫送进了派出所才回来的。
我听后马上告诉他:“你快走,这里不能呆了,GA随时会来抓你。”
李家齐说:“没事,人家只看到、抓到了马保卫,没发现我。”
“审问马保卫就会牵出你来。”
“我和保卫是铁哥们,他不会把我咬出来的”
“进了派出所就由不得他了,就算了亲哥们也扛不住的”
“王哥你放心,打死他也不会咬出我来的!”
“就算这样,还是小心点好。你今晚暂时换个地方睡吧,这七星岩到处都是树木、岩洞,你离开100米就不会有人知道”
“别说了王哥,保卫不回来,我哪里也不去!”
话已至此,再说无益,我已尽最大的努力保护我的同城老乡了。
夜里两点钟,大家正在熟睡,忽然被几支强光手电照到,还有很多人,喝令大家不要动。这时我才看清是GA押着马保卫,毫不费力就找出了李家齐,押上了警车。
日期:2009-09-28 15:45:45
45.
出了这事以后,本计划回柳州的我,只好临时改变计划,继续呆在桂林打听李家齐的消息,一个多月后,七星分局答复,已经送检察院起诉,等过几个月去法院问结果吧。
又过了几个月,去七星区法院打听,答复说已经判完送柳城县四塘农场去服刑了,并让我代其家人签收了判决书,李家齐判刑两年,马保卫判刑四年。
收到判决书后,我马上离开桂林回了柳州,在柳州市内买了一些熟牛肉、面包、方便面、叉烧、香肠等实惠易储食品,又在家炒了几十斤米带上,坐班车去了柳城县,再转上柳城开往罗城的汽车到去寨隆。由于第一次走这条路,总怕下错了车,就一直盯着窗外,看到有铁路,知道这就是焦柳铁路的寨隆站,忙喊司机停车,急匆匆下车就走,等走到铁路上,才想到自己带的东西忘在车上了,又回到路边,等汽车返回。三小时后,汽车从罗城返回,东西早就没有了。再走十五里路到四塘,天都快黑了。在小卖部买了一些并不实惠的食品,接见了李家齐后,天就黑了。我知道一小时后有一趟去往柳州的火车,就拦下一个骑自行车的当地人打听大岭火车站的方向和距离,他告诉了我方向后,问我是不是去赶火车?我说是。他说还有十多里路,走路来不及了。并热情的要用自行车送我。问路又让人送,实在不好意思,可在这荒山野岭,每天只有这一班火车。别无它法,只好让人送一程。这段路以沙子路面为主,中间还有一二里土路,前一天刚下过大雨,土路像胶一样粘,推上几十米,轮子就塞住了。我们就轮流扛着自行车走。等过了土路,再找树枝把泥捅出来,继续骑行,总算经火车进站前几分钟到了大岭站。我想找地方给人家买包烟,可是连个小卖部也没有,那位热心人也连连摆手,骑上车就消失在夜色中。
这之后不久,我就去了武汉,李家齐服刑时,还有书信来往,很快他就出狱,仍过着四处漂泊的生活,我们自然就失去了联系。直到我回到奎山市去他家看望,才恢复了联系。
现在他早已回到奎山安家,娶妻生子,他家的房子是大House,本村无人能比。孩子大学毕业后,在深圳打工,算是白领。他和老婆农忙种地(其实只是收和种才回来几天),其它时间在湖南某市做批发生意,在该市也打开了一片天地,当地人、黑社会都不会找他的麻烦。
经常和我一起外出乞讨的付士民,也转行骑车捡废品,他比李家齐还胆大,从偷废铁开始,逐渐发展到偷有色金属原材料。我在柳州时,他的运气还算好,偶有失手,也就是关一夜就放了回来。我去武汉以后的几年,听他老表郑小山说,他后来竟然去偷工厂的成品电机和变压器,砸里面的铜卖。最后终于出事,判刑十五年,老婆带着孩子没法生活,把孩子扔给付士民的父亲,自己跟别的男人跑了。估计他现在也早该出狱了,可做为平舆县一个边远乡镇不会干农活的农民,四十多岁了,带着大小四个孩子,估计再成家就很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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