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觉,众人在鸟人村已经住了有三年。这三年里,村子里的女人由翠翠和翠翠娘两个人,变成了许许多多个,不用说,这其中的绝大部分都是三大门派的手下打劫来的,顺便做了压寨媳妇。起先很多女人都不愿就范,但渐渐地,她们发现自己逃也逃不掉,何况各门派弟子对她们本身也并不赖,心下一软也就留了下来。待到这时,村子里已经开始繁衍后代,出现了熊二代、蛾二代与裤裆二代。
李汤勺在鸟人村的第二年,在一个阳光灿烂的日子里,把正在做女红的翠翠从椅子上拉起来,一路穿过茂密的树林,穿过淙淙的小溪,来到村头的那间破庙。翠翠不懂,就问李汤勺,你要干啥。李汤勺乌七八糟的脸上露出憨憨的笑,喘着气告诉翠翠,老子想留种。翠翠说呸,留种还要到庙里来做啥。李汤勺说这里清净。翠翠小脸一红,说,人家刚才在缝衣服呢。李汤勺说缝个屁啊,先给我生俩娃呗。说着,便往翠翠怀里扑过去。只听见“哎哟”一声,李汤勺紧接着骂道:“臭婆娘,赶紧把绣花针收起来!”
此后的几个月,熊掌帮、蛾眉派与裤裆派三大掌门喝酒,总是还少了一人,也少了几多欢乐。熊掌门时常在喝酒的时候对众人说,汤勺最近不能来喝酒了,我还真他奶奶个熊的不习惯啊。他媳妇要生崽子了,生完再喝个痛快!奶奶个熊的……
第三年年初,整日里下着鹅毛大雪。很多熊二代、蛾二代和裤裆二代在外头堆雪人。男人们在里头围炉取暖,女人们在烧开水。李汤勺在床前侍奉翠翠,端茶送药敲背按摩的,翠翠后来对汤团说,这是她这一生中最幸福的时光,这个大男人肯伺候女人了!这时候翠翠的肚子已经高高隆起,鸟人村里没有郎中,只有熊掌门的军师略懂一些医术,军师给翠翠把了把脉,告诉李汤勺:年后即生,年后即生!
李汤勺等啊等,等啊等,等过了初一,等过了初二,等过了初三,翠翠的肚子就一直挺着,李汤勺额头都急出汗来了。翠翠娘说,不着急,我当年生翠翠的时候,也是忍了好几日。屋外,畜生二代们天天围拢在窗下打探动静,好抢在第一个汇报给熊掌门,拿到奖赏。熊掌门当众说过,他要奶奶个熊第一个知道李汤勺抱娃娃的消息,谁第一个告诉他,就奖给他一个银酒杯。
过了几天,翠翠的肚子又大了一些。翠翠说,怕是要出来了。李汤勺心头一阵大喜,忙从口袋里掏出一锭银两,拉开房门,对窗下趴着的那些小兔崽子说道,拿去吧,给我去村子里喊些会接生的女人来!翠翠娘这个时候已经没啥力气了,只能坐在一边笑眯眯地看着。
几个生过孩子的女人把翠翠团团围住,然后让李汤勺出门去。李汤勺在门外缩着身子,脑袋紧贴着门,细细听着里面的动静。过了半晌,只听得哇的一声,翠翠生了。李汤勺在门外听到小孩哭声,忙扯着嗓子问里面,生了男娃还是女娃。翠翠娘凑近了门,喜滋滋地告诉他,是个带把的。一旁蹲着偷听的熊二代、蛾二代和裤裆二代的兔崽子们一听,你推我搡地就往外跑。
等到屋子里收拾完毕,李汤勺跌跌撞撞地扑门而入,汤团当时就躺在一条羊皮毯子里。他肯定都没有想到,进来的这个厨子,原来就是阿爹李汤勺呀。可惜自汤团会说话后,李汤勺就不在他们身边了。这是后话。
话说李汤勺进屋看见汤团的模样,满心欢喜,他用发颤的声音说,李家有后了!李家有后了!他看看翠翠,看看翠翠娘,又看看汤团,激动地说,真是个带把的,咱李家有后啦!正当此时,翠翠大呼救命。李汤勺忙问怎么了,翠翠一半痛苦一半微笑着说,好像还有一个。
就这样,这一天,李汤勺不但有了龙,还有了凤。汤团在那一天不但有了爹娘,还有了一个妹妹。
李汤勺生了个带把的。这个消息被一个蛾二代的小孩抢先告诉了熊掌门。熊掌门心里想,我熊掌帮的富二代真当窝囊,小孩就属我熊掌帮的多,偏偏还跑不过一个蛾二代的。好歹自己也是泱泱鸟人村的村长,得在后代面前树立江湖榜样,熊掌门把那个蛾二代的小孩叫道跟前,不情愿地表扬了几句,赏了一只银酒杯。过了许久,熊二代的一个小胖孩跑过来,气喘吁吁地说,报报……
“抱你奶奶个熊,不顶用的小熊崽子!”熊帮主怒道。
“报报报告掌门,汤勺公生了个男娃娃,又又生了个女娃娃!”
熊掌门这一听乐坏了,赶紧抱起小胖墩,笑嘻嘻地道,“真的?”
当然是真的。后来熊掌门亲自赶来,对李汤勺和翠翠嘘寒问暖了许久,临走时,又用慈祥的目光望了汤团和他妹妹好几眼。
待熊掌门走后,李汤勺和翠翠还有翠翠娘一起商议,给两个孩子取名。翠翠没文化,翠翠娘更没文化,李汤勺是这里文化水平最高的。只见他端着酒碗在屋里来回踱步,过了好久,他说了一句“有了”,翠翠和她娘终于一觉睡醒。
日期:2010-07-22 15:42:49
9.
话说到李汤勺成亲那一天,金大满抓了他们一家,关在了屋子里,自己则在外面上起了江湖理论课。等他想起来屋子里还有人关着的时候,他才惊觉,李汤勺连带着老婆和丈母娘一块儿逃走了。显然,那个负责把守的蝴蝶门小徒要负责的。
金大满命人将那蝴蝶门的小徒带来,绑在大柱子上,不由分说就鞭打了一百下。他又把蝴蝶门掌门叫到跟前,对他说,你们门派要负全责。那蝴蝶门掌门一听,连忙应道,是是是,对对对。这个孽畜就是我蝴蝶门的耻辱!这个孽畜让我堂堂蝴蝶门颜面无光,何以面对列祖列宗?这个孽畜一定是新来的临时徒!
就这样,蝴蝶门掌门既推脱了责任,又对盟主作了交代,那个小徒被拖出去家法处置,而后便被扔在了荒野之中,等待着来生的化蝶。
紧接着,金大满重新整好队伍,准备追捕李汤勺。这时候金大满犯难了,往东追?还是往西追?金大满叫来随行的军师,这军师装模作样地研究了地形、风向、温度与湿度,摸了摸下巴,看了看云彩,然后这么说了一通:桑塔马奇呀,伊瓦呼噜呼,古狗古狗,摆渡摆渡! 按天象来看,往西是死道,恐有不测;往东则是活路……
于是金大满一行百余人一路往东追去,这一追就是一年多。到了第二年,那个军师被金大满以忽悠盟主罪处死。此时金大满觉得往东追是不可能了,因为他已经追到了海边。金大满问随行的人,这里是何地?随行人告诉他,这个地方叫乍浦。
次日一早,金大满整齐队伍,沿着原路返回,这一走又是一年多。这一日,金大满终于回到了当初李汤勺成亲的地点。金大满心道:李汤勺,你当初若不跑,我或许会放了你。你这一跑,不正是此地无银三百两么。《御厨心经》必在你手里了!想到这里,金大满大手一挥,队伍一路往西奔来。这一路,金大满又与东南西北四大护法相遇。当初金大满轻信了翠翠娘的话,以为《御厨心经》在范中烟的手里,便着四大护法前去追拿。只是四大护法苦追了一年多,始终探不到任何下落,只有灰溜溜地回来。金大满心中怒气难消,无奈四大护法毕竟也是左右臂膀,便让随着一路同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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