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认为这小子重色轻友,我庆幸他遇上卓小菲,这妮子知局识体,她会管好何小五,抑制不良的欲望,别再重蹈覆辙。相反我羡慕他们的卿卿我我,我希望生活中也有一个“卓小菲”,无论发生何事也不离不弃,以爱情的温热,燎原青春的动力。
离开朝天门我就想起老张,这位诲人不倦的大哥,他的安危着实令我揪心。我试着拨他手机,竟然一下就通了,话筒那头也是老张的声音,只是十分虚弱:“剑锋……”我打断他的话:“张哥怎么啦?”“没事没事,小事一桩。”我感觉他憋了很大的劲,又或忍住剧烈的疼痛,才勉强说完一句话。突地杞人忧天,老张你可别出事啊,你的计划还未实施,你还没等着我飞黄腾达,若有三长两短……我不敢往下想了,满脸焦急的问:“告诉我张哥,你现在在哪?”老张轻微的咳嗽了一下,音如蚊蝇:“我在…西南医院。”
日期:2009-05-12 12:08:57
十八、
病房里只有主治医生,另一张床位空着,棉絮凌乱成糟,像有病人刚刚离开。主治医生见了我,一脸的责备:“你们当晚辈的,也不看好老人。”老张像老人么?他才四十岁,风华正茂。眼前的老张却的确像名老人,精神萎靡不堪,双眼荤黄血丝缕缕,一夜间仿佛老了二十岁。我没搭理主治医生,径直走到老张床头,这时主治医生又说:“你是他儿子吧?等会我们要对他实施胆囊切割,你是他的直系家属,签字确认后手术就可以进行了。”我愣怔无语,病床上的老张咬了咬牙,他似乎想要说什么,却疼得“哎哟”一声,按住腹部大汗淋漓。我立马问医生:“他得了啥子病?”此话一出,医生还真当我是老张儿子,朝我摆手喝道:“还不赶紧去交医疗费,这样拖着病人多痛苦啊。”我说:“得交多少钱啊?”他说:“先交五千押金,结算时多退少补。”我说:“匆匆忙忙就来了,兜里哪有这么多现金?”医生不耐烦了:“你小子好似没进过医院似的。”
滚你妈的蛋,我身体健康无恙,怎么会进医院。你这不是咒我么?医生救死扶伤行善积德,又都有些文化,怎么能说如此白痴的话来。转念思忖,我知道医生没有恶意,我只是憎恶他的口吻,乃至敛财抢劫的嘴脸。我死死地盯着医生,这时老张发话了,有气无力地说:“剑锋别操心,这病我能忍。”医生接过话茬:“你得了急性胆囊炎,看你忍得了多时,真是要钱不要命了。”说着指指楼下:“门口有一台自动取款机,你取好钱,转个身就是收费处。”老张没有多少积蓄,他的钱全做了亏本生意,我帮他缴了医疗费,银行卡一瞬间就空了,一毛钱也不剩。老张看着我手里的缴费单,背过身叹了一阵,转过来又欲言又止。我以为他疼惜这点医药费,当即宽慰他:“张哥,身体比钱重要。”老张痛苦地闭上两眼,顿了顿闷出一句:“都是酗酒给害的,这回把胆囊切了,我的酒也就戒了。”我说:“酒是你的情人哩,相依相偎了二十年,你真能戒掉?”
老张的胆囊已被切除,医生说晚一些情况就严重了,切了也不顶事。现在老张只剩我这个伴,我陪坐在窄小的病床前,任记忆纷至沓来。那场始料不及的车祸,我折了一条腿,也让老张抽空陪了两晚上。眼下轮我帮老张点烟了,他接在手里,下意识弹了弹,却一把掐灭了扔在地上,笑呵呵地说:“我真不要命了,胆囊刚切除还抽烟,戒了戒了!”我以为他说着玩,心想等你痊愈了,看你抽还是不抽。偶尔我去医院洗手间,趁机抽上一支,老张嗅着烟味就劝我:“剑锋你没上瘾就别抽了。”我沉默不语,老张就火了:“烟酒是毒,一旦沾染上,就是你体内的寄生虫,当初我因苦闷才招惹,二十年了啊,看看我现在的模样……”我像做错事的孩子,愣怔不知所措,老张缓下语气:“你说得对,健康比物质重要,否则就算你有亿万家产又如何!”突地茅塞顿开,暗想健康与物质兼得,成功岂不是更有意义?
一个人的身体少了一部分,肯定需要长时间疗养,如期完成公司的配送任务,我就上西南医院照顾老张。他却不领这个人情,一本正经的劝我:“我自己能照顾,以后你少来医院,把心思都花在工作上。”我不以为然:“人生不能只剩工作,还得有闲情逸致,还得有不迭出现的责任。”如此一说老张就沉默了,我怎能在这时弃之不顾,让他独自忍受病房孤清。为了活跃气氛,我笑问老张:“医院护士个个水灵,难不成有她们照顾,你就不需要我了,好你个张哥,年纪一大把还重色轻友。”老张两眼发直:“剑锋你说啥话哩,护士又不是陪护,她们也只是输液时才来病房。”我真望老张有个女伴,但这想法极不现实,顿了顿我说:“张哥你放心,我白天送货,晚上来陪你,一点也不耽误工作。”老张感动得泪花闪闪,努努嘴说:“我有你这样的儿子就好了。”当下顿觉辛酸,老张急需亲情,但他并不明白我的初衷。换作其它同事患病,他如没有亲人朋友,我也会腾出时间照顾。我没有任何目的,我也不是行善积德,我认为做人就该仗义疏财,牺牲时间给别人,自己并未损失什么。时间好比男人的丨乳丨沟,硬要挤挤,稍稍用力还是有的。
我在病房里同显孤清,但我努力克制思念的迷乱,老张说干一行爱一行,也就是为公司设身处地。我想为人处世还不止这些,眼下我应为老张“设身处地”,我终不能时刻陪他,我给他找个伴好了,想到这里一计上心:“张哥,我回宿舍给你拿收音机!”老张盯了我半晌,笑呵呵地说:“剑锋你比女人还体贴。”我十分急切:“把钥匙给我,我现在就去。”老张说:“明天吧,今天太晚了。”我说:“今天的事何必拖延到明天做。”老张欣慰的点了点头。我拿着老张的钥匙。火急火燎赶往宿舍楼,进得房门就踩中一叠报纸。原来老张订阅了《雾都商报》,我弯腰收好报纸,地上还躺着一封信。我以为商业广告,捡起来正要丢进垃圾桶,却发现收件人写着我的名字,寄件人却是甄小红。骤然欣喜不已,我将报纸扔向一边,迫不及待地撕开了信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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