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杰一怕她闹事，被白雪知道；二怕她逼债，还不了帐；三怕她一怒之下踹了他，失去提款机。现在她的态度是陈杰最希望的，陈杰克制着内心的喜悦：“明白，明白。姐要是拿小弟当外人，就不会这么说了……”

　　天色已晚，顾客渐渐少了。白雪和肖菲边整理服装边商量工作。
　　肖菲：“冬装设计了几个款式？”
　　白雪：“六个，据收集的国外资料，我估计今年流行皮草，冬装不宜生产太多，我担心积压。”
　　肖菲提议：“雪儿，咱们也卖皮草行不行？”
　　白雪：“咱们刚进这一行，根本没有进货渠道。”

　　肖菲想了想：“找朵朵！听说她近来资金很紧，让她提供货源，咱出资金，进回来的货分一部分给她。”
　　那天朵朵的表情吓坏了白雪，白雪至今还有些怕：“你了解她吗？”
　　肖菲：“不是很了解，不过只要我们谨慎一点，不会出问题的。”
　　白雪：“我不是说生意，是说她精神上有什么毛病！”
　　肖菲刚要答话，白雪的手机铃响，接听：“喂，陈杰啊……来接我？不必了，我坐公交车回去……那好吧，我等你。”
　　肖菲羡慕地：“你太幸福啦！上班老公送，下班老公接，我怎么没有这么好的命！”

　　白雪：“眼红了？快和孙厚结婚吧！”
　　肖菲：“和他结婚……”手机铃响，接听，“我是肖菲，哦，是你……有什么事……你拿什么接……就这样，挂了。”
　　白雪：“是孙厚？”
　　肖菲点点头：“他叫大虎开车来接我。”
　　白雪笑：“你看你看，你也有人接送嘛！肖菲，孙厚人挺好，说话别伤他。这样，你先去驾校学开车。等你学会，咱就买车。”
　　肖菲笑：“我哪有时间！眼看旺季到了，正是赚钱的时候，走得开吗？”

　　随着电脑的普及，网络的发展，电子读物越来越多，书刊生意越来越难做。除了几个知名作家的书还有人看，一般的文人都偃旗息鼓，靠组织发点散碎混日子。业余作家就只有在网上码字，等伯乐。陈杰决定改变以前的组稿方式，找两个人专门在网上选读，发现好文章就约作者面谈，一来省事，而来效率高。至于人选，他首先想到孙厚。孙厚先是推辞，说没有商业头脑，陈杰说，没事，只要故事热闹，题材新颖，合符潮流就行，再说，最后是我来把关。孙厚一来无事，二来想离肖菲更近，也就答应了。陈杰为了进一步笼络他，安排一间办公室，封了他一个副总。

　　今天是孙厚走马上任的第一天，他在网上浏览了一天文稿。快下班时，陈杰告诉他下班后一道去接白雪和肖菲。孙厚激动了，看屏幕上的时间还有半个小时，很想去收拾打扮一下，又不好意思。
　　陈杰把烟点燃：“大虎，你上次借书局的钱怎么不还？会计都在问了。”
　　大虎：“陈总，别骗我，还不是你一句话吗！”给陈杰斟了杯酒，“你知道我在外面朋友多，我又豪爽，钱一到手，稀里哗啦就花光了，哪有钱还？在我下月的奖金里扣，行不？”
　　陈杰忍俊不住大笑：“你什么时候豪爽过？哈哈哈……”
　　大虎也笑：“上次还招待你吃火锅，你就忘了，我花了25元啦！
　　陈杰笑得更响亮：“二十五元也是钱？还招待我……哈哈哈……哎哟，笑死我了……”

　　大虎一本正经：“我要是老板，花250又算啥？”
　　陈杰止住笑，喝了口酒：“我看你就是个二百五！”
　　电话铃响，陈杰接听：“唐编辑啊，你好……刘老师回来了……好，我就这两天去……”放下话筒：“准备出发，大虎，去叫孙总。”
　　宝马和奥托停在雪菲时装店门外街沿下。
　　陈杰和大虎下车走进店。

　　陈杰满面笑容：“夫人，车夫小陈前来报到！”
　　大虎行举手礼：“二位女士，大虎前来效劳！”
　　白雪笑：“一对活宝！”
　　由于大虎这段时间表现好，肖菲对他态度好了些：“大虎，这些天上哪儿去了？”
　　大虎行举手礼：“报告肖总，大虎奉命出差了！”

　　白雪：“哎，大虎，你晚上没事就教肖菲开车行不行？”
　　大虎又想意淫肖菲：“行行行！只要姐姐愿意，本人服务实行三包！”
　　众人笑了。
　　陈杰扳着指头：“现代女性有三条必会，外语、开车、玩电脑。白雪，没事我也教教你。”
　　肖菲：“驾照怎么办？”
　　陈杰：“没事，我托人给你俩办。”

　　肖菲拍手叫好：“好！学会了就买车！”
　　陈杰：“咦，孙总怎么没下车？”
　　肖菲：“孙总？谁是孙总？”
　　孙厚下车慢吞吞地走进来，打招呼：“大家好！”
　　陈杰：“诸位，在我的诚恳邀请下，孙老师答应做我的副手，分管审阅修改书稿。从现在起，咱们都是一家人了！”

　　孙厚有些局促：“别别别，就叫老师好，就叫老师好……”
　　肖菲假装不高兴，白了他一眼：“你也能当老总啊！”
　　大虎凑热闹：“我呢，我当什么官？”
　　陈杰笑：“你？你当——尿罐罐！哈哈哈……”
　　日期：2009-10-18　08:59:40

　　（二节）
　　婚后两人的感情日益深厚，小日子过得有滋有味。可白雪心里总有一团阴影挥之不去，自从在清虚观看了签文后，她心里犯疑惑，母亲早亡，父亲多难，自己的命真薄，有如易涨易落的桃花水！未来云遮雾绕，前途渺茫，可能是指当艺术家的梦要破灭，但三春是什么意思？难道是指婚姻？“三春之后仍渺暝”，是三年吗？三年后有什么变故？会不会是指婚姻？天啦，三次婚姻后还没尽头，这是什么命……白雪不敢也不愿再想下去。以前她很少做梦，可现在经常梦见庙宇，一会儿是寺院，一会儿又是道观，仿佛是道士，又好像是海明……梦里老是有个苍老的声音传入耳畔：红颜自古多薄命，恰似一江桃花水。青山隐隐雾缭绕，三春之后仍渺暝……三春之后仍渺暝……三春……她很想告诉陈杰，可又怕他讥笑。再说也不敢把自己的猜测给他讲，怕影响两人的感情。

　　昨晚白雪又做了相同的梦，醒来时大汗淋漓，想找陈杰说说话，可他因鏖战疲乏睡得正香。白雪睁大眼望着虚空，感到一种莫名的恐惧和绝望……
　　早上，陈杰送她到店里后回书局去了，她觉得头昏眼花四肢无力。
　　肖菲关切地：“你脸色不好！雪儿，是不是感冒了？”
　　白雪摇摇头：“没有。”
　　肖菲用手摸摸她的额头，不发烧，才放了心：“多喝水！”给她端来水杯，很得意地，“告诉你，我学车脑瓜特灵，才几次，基本上都会了。孙厚那小子真笨，该刹车却去踩油门，差点撞了树！咯咯咯……”

　　白雪笑笑：“天才！”
　　芙蓉进店选购服装，一眼就发现白雪。
　　芙蓉迟疑了一下，上前：“老板姓白吗？”
　　白雪楞了一下点点头。
　　芙蓉：“叫白雪？”

　　白雪点点头：“你是……”
　　芙蓉：“我叫芙蓉，和钟鼎是同事，我以前见过你，你可能忘记了。”
　　白雪听钟鼎讲过，是钟鼎的初恋。
　　肖菲插话：“你有什么事？”
　　芙蓉白了肖菲一眼：“我和她说话有你什么事？”

　　肖菲：“你这人……”
　　白雪挡住她：“肖菲，你去忙。”
　　芙蓉大大咧咧地：“钟鼎这小子不地道，到深圳也没来个电话什么的，白雪，你知道他电话吗？”
　　白雪摇摇头。心想，这女人还恋着钟鼎，看来自己和他分手是正确的……
　　芙蓉：“听说他在深圳一家珠宝玉器公司打工，活得挺好。我以为他会给你打电话。”
　　肖菲在门口叫：“白雪，你老公来接你啦！”

　　白雪对芙蓉笑：“再见！”朝门口走去。
　　芙蓉嫉妒地盯着她的背影。
　　白雪走到车前：“我刚上班，你来干什么？”
　　陈杰笑嘻嘻地：“我想你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