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期:2011-06-07 20:03:51
第十四章造湖
这几天王耒特别烦躁,一直闷闷不乐,整天象丢了魂一样,这可不是他的个性,但到嘴的肥肉丢了,而是他自己丢的,等静下来的时候,又特别的后悔,是不是太冲动了,太没理智了。王耒明白,在这个年代,在这个社会,象他这样的城里人商品粮,能有一份工作,有个单位,那就是铁饭碗了,一生的吃喝拉撒生老病死就不用愁了。如果不是读了船校,王耒是没有这份工作的,只能象他的同龄人那样,如果没有读大中专和参军的机会那就只能摆摊做个体户了。何况,命运给了他一个极好转机,有深造的机会,这是他以前想都不敢想的,可是,转眼间,这份深造的机会就被自己轻轻放弃了。有时候王耒恨恨的想,真不该去屏峰乡下玩,如果不去屏峰乡下玩,就不会认识杨珍,也就不会失去这次深造的机会。还有这个杨珍,她到底是怎样的心思,如果她只是看到我王耒是城里上班有工作的人而投怀送抱,如果我王耒那一天倒楣了,她会相守一生吗?这个让自己神魂颠倒的乡下姑娘,值不值呀!怎么就爱她爱到如此疾迷,如此不可救药!有时候,王耒想,乡下人更好,可以自由地进城学技术,做小生意,没事做的时候可以回家,最少有一亩三分地,还可以自由地恋爱,自由地生活,做城里人有啥好的,6502厂就有很多子弟高中毕业后没考上大学,由于没有关系也参不了军,只能在厂里象旭东一样做临时工,有些调皮的不耐在厂里做临时工,整天在外打架无事生非,最后进了号子,一生也就葬送了。
这天下午,王耒在21车间上班。车间里机器轰鸣,王耒在车床边上做事,把车刀打入自动走刀,一边盯着车刀卡盘,一边还想着哈工大,想着这几天来发生的事,心想大概这一生将碌碌无为,老死湖口了,一生将与这个车床为伴了,不免悲从心来,心神恍惚。突然,车刀“嘎”的一响,王耒猛然从恍惚中惊醒,心想坏了,车刀崩了,立马准备停下自动走刀,以免车刀全部崩坏。王耒的手刚触到自动走刀按键,“轰,轰,咚,咚!”地动山摇,坏了,王耒心想,工件因车刀崩坏,吃力太大,从卡盘中脱出,赶紧蹲下来,顺手关了车床电源。好险,幸而没有砸到人,这时车间里寂静得出奇,所的机床全关了,全车间里的人围在王耒周围,议论纷纷,王耒一下子羞红了脸,无地自容起来。由于21车间属于机械加工车间,上班时几十台机床轰鸣,在车间里说话要提高八度,所以即使不上班,21车间的人说话嗓门特大,现在机床全停了,全车间的人在王耒周围,议论纷纷,指指点点,象炸开了锅,王耒心中一片漠然,脑袋一片空白,真想找个地洞钻进出。不久,车间高主任过来了,边走边叫,挥着大手说:“看,看,有什么好看,做事去,做事去!”人群慢慢散去,高主任把王耒带到车间办公室狠狠批了足有一个小时。高主任情绪激动,手差点指到王耒的脸上,大骂:
“当初,车间是不要人的,我是看到你们这帮学生有文化,有理论,年轻好学才接收你们的,安排了最好的师傅给你们实习学徒,你,你,你就这样给我添乱,砸死人怎么办,干什么吃的,一个小伙子工件也夹不住,女人都不如……去,写一份检讨书,好好反思,好好反悔……”
王耒无话可说,确实是没有夹紧工件,可能是情绪不好,没太在意,再加上车刀崩坏,工件吃力大,没有伤到人已是幸事了。王耒从车间办公室出来,来到车间工具房,找了一个没人的地方写检讨,正写着呢,一个人过来了,原来是徐艳华。“小丰哇,躲到这里了,吓死我了,刚才我路过你车床边呢,还好,命大,没咂着,哈哈。”说着艳华蹲在王耒身边,手上拿着一个长长钻头说:“没事,没事,这种事多着呢,人也有病的时候,何况是机器呢!要不,和我一块去乡下玩,散散心,也就过去了。”于是王耒与艳华在工具房聊了一会,决定下班随艳华去屏峰玩。在快下班的时候,王耒递了一张请假条给车间调度员。
下班了,王耒匆匆回房间收拾了几件衣服,没有吃饭,就随艳华去屏峰乡下。到了屏峰乡兰新村中甫垅村庄,天已黑了,艳华家人正在吃饭呢。吃完饭,艳华带着王耒来到艳华家前面十来步远的池塘边纳凉。
池塘水面如镜子一般,对岸有两株高大的不知名的树,四周静悄悄的,村庄也是静悄悄的,远处传来一两声牛的哞叫,一条小狗在池塘边的小路上轻快地跑着,那扬起的尾巴随着王耒的视线消失在村子的迷离夜色中。王耒抬起头,天上繁星点点,笼罩天地。在这宁静的乡村夜晚,王耒身心与这天地这宁静的村子合二为一,忘记了白天的不快,和这几天烦闷,心中平静了许多。
“光头---”是艳华在叫,王耒随着艳华视线看过去,只见从池塘边的小路上走过来一个姑娘,手里拎着一个木桶,“是艳华呀,回来啦,我刚喂猪呢。”姑娘边说边看向艳华边上的王耒,指着池塘边不远处的屋前空地上的椅子说:“过来座呀!”王耒随着艳华座了下来,这时个子不高但看起来很健康的光头已放好了木桶,拿了一把小椅子在艳华不远处座下。王耒仔细看过去,但见这个光头大概只16岁左右,浓眉大眼,圆脸,脸上红朴朴的,一脸天真的笑容,正和艳华聊天呢。这个年龄在王耒世界里的人还在上初中呢,说不定还在爸爸的怀里撒娇呢,王耒想,真是穷人的孩子早当家,操持着家务,了不起呀。
晚上,王耒与艳华睡在一张床上,艳华聊起了光头。原来光头的父亲是一个老实巴交的人,三锄头也打不出一个屁来,光头三岁的时候,妈妈跟人跑了,从此光头与父亲相依为命,小学没毕业就没读书,在家操持家务。王耒听完,感叹不已。王耒问那小名为啥叫光头呢,艳华说她小候头发不多,从小村里人叫她光头。
第二天,艳华光头还有志平的妹妹三人去中甫垅村前二里远的小山里做农活,王耒陪同去玩。事做得差不多了,几个人座在一个小水库边上休息。这是一个天气晴好的日子,虽然已是初秋,但秋老虎的时节还是挺热,何况是做了二个小时的农活,每个人的脸上都淌着汗,并且通红通红的,有草帽的拿着草帽扇风。艳华建议下水库游泳,两个姑娘极力附合赞成,并且脱了上衣外衣,脱去鞋子,就着长裤衬衣下水了。王耒见艳华没下水,也不好意下水,毕竟和这两个姑娘不熟悉,于是座在岸上欣赏两个姑娘在水里表演。看着两个姑娘的不利索的狗爬式游泳,脚掌拍打着水面,打出片片水花,王耒心想,水平真不咋地。“下来呀,下来呀,艳华,好凉快呀!”志平的妹妹在水面对着岸上的艳华大叫,艳华摆了摆手,转过头对王耒说:“你下去游吧,我不会游,比她们的水平好不到哪里去。”王耒笑着摇了摇头,说:“不游了,这个小水库游得不痛快,回湖口我们去鄱阳湖玩水,那才叫痛快,大江大河方显英雄本色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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