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天堂最近——介于牛A与牛C的西藏生活》
第20节

作者: 谯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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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期:2011-06-09 09:19:21

  苯教是西藏最古老,最原生的宗教,根据苯教徒的传统解释,苯教大体可分两种: 1、原始苯教 2、雍仲苯教,原始苯教偏重杀生祭祀,而辛绕创立的雍仲苯教则不主张杀生,雍仲即为“卍”,这个古老的符号对于我们不陌生,它有“永恒不变”、“金刚”、“善妙”、“吉祥”之意,这个符号也象征着集中的能量。
  我们很多人都认为佛教对西藏文化特性的形成有着巨大的贡献,并认为所有来自印度的文化都是有伟大价值的,同时也否定西藏的本土文化,特别是否定苯教的地位,很多著作都简单地把苯教描写成“鬼神崇拜”“杀生祭祀”或“巫术”等等,实际上并不是这样,佛教入藏前西藏都有了自己的文化,苯教也是西藏本地文化的精髓。
  据一些史学家的记载,西藏第一位蕃王聂赤赞普是由苯教的僧团认证并且加冕的,聂赤赞普与佛教创始人释迦牟尼佛是同时代的人,也有一些记载说略晚于佛陀。在佛教传入藏地前苯教就已经存在了,它的历史甚至比君主制的历史还要悠久,当然这些都是梁成告诉我的,我没想到他的脑袋里有如此多的知识,颠覆了我对藏族文化的认识。
  梁成曾去过苯教的发源地安第斯山,在苯教的故乡阿里,他观看了最古老的苯教祭祀仪式,并且在一个高僧那里听说那曲这边有一个苯教的古庙,就赶了过来。来到则当的第二天,梁成找了一个本地的藏族大叔,叫战堆,战堆是一位藏医,以前在采药的时候见过废弃的苯教庙,公元八世纪,由于信封苯教的大臣政治势力过大而遭到了王室的忌惮,公吐蕃赞普赤松德赞开始扶植印度佛教并灭苯,苯教被定义为黑教,在藏中地区就受到了打压和排斥,一部分苯教徒就往北迁移,来到了那曲唐古拉山下,继续宣扬教义。

  作为向导,第二天,战堆就带着梁成就向西面的大山出发了。两人在山里走了大约两天,来到了那木热阿山脉的雄第斯峰的下面的一块平地,据战堆说,这里距离古庙大约还有两天的路程。
  由于已是下午,天色很快就会暗下来,两人决定第二天再走。梁成架设好帐篷后,饶有兴致的看了看周围的山峰,恰在这个时候,半山腰上的一朵白花映入了梁成的眼帘。
  “战堆,那是什么?”
  战堆顺着梁成的手指,看到了半山腰的白花。

  “那是我们这里的奇药——雪莲”
  听到是难得一见的雪莲,梁成不禁心花怒放,就一个劲的怂恿战堆把雪莲摘下来,战堆也没有犹豫,就上了山。
  战堆到底是经常爬上的,不大一会就把雪莲取到了手上,但这个时候,梁成犯了一个在雪山下的大忌,大声喊叫。
  藏族人有个习俗,不允许在山里面大喊大叫,迷信的说法是怕惊扰的山神,害怕山神发怒,带来报应。实际上是人的叫声,高过了一定程度后,其声波会震动雪山上的积雪(很多雪山是不稳定的,轻微的震动就会引起雪崩),积雪就往下掉,从而引起雪崩,这在古代就会看成是神发怒,实际上是一种物理规律。
  战堆想让梁成小声点,但为时已晚,山顶上发出一种怪异的吼叫声,雪就冲了下来,战堆没法闪避,也顺着雪,滚落在山脚下。梁成被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呆了,当他赶到战堆的身边时,战堆已经奄奄一息了,手里还紧紧握着雪莲花。

  “大叔,大叔!”
  战堆吃力的睁开了眼睛,对着梁成说道:
  “我不行了,前面的路很危险,你按原路返回吧,记住,千万不要大叫,要不然要受到神的惩罚的!”
  梁成没想到因为自己的好奇,就失去了一条鲜活的生命,不禁失声痛哭。
  “大叔!”

  临死的时候,战堆放心不下自己的两个女儿,希望梁成照顾,梁成应承了下来。
日期:2011-06-09 17:42:44

  梁成没想到因为自己的好奇,就失去了一条鲜活的生命,难道真的是自己触怒山神,导致神灵发怒,梁成虽然是个无神论者,但在藏地呆了这么久,看到过许多传统的仪式,加上许多的传说和很多的神秘事件,再联想到眼前血淋淋的事实,梁成发现自己的唯物观有些动摇了,藏地没有什么不可能的。
  弥留之际,战堆放心不下自己的两个女儿,希望梁成照顾,梁成应承了下来。第二天,梁成掩埋了战堆的遗体,就回到了卡当。在卡当,梁成找到了战堆的家人,把小女儿查亚梅朵带回了香港接受教育,另外一个格桑梅朵则留了下来,继续陪着母亲身边,继承了父业,当起了藏医。
  两年后,梁成又回到卡当,希望继续自己的探索之旅,他进过几次大山,但一直没有找到所谓的遗迹,于是就在卡当住了下来。后来见卡当老师太少,只有本地的一个初中生,就自告奋勇的当起了老师,没想到这一当就是五年。五年的时间,梁成不但资助了很多藏族小孩上学,还回家筹集捐款,新修了学校的校舍。
  “叮铃铃”

  随着清脆的铃声,一大群小孩从教室里冲了出来,在操场上玩起了篮球,我看到梁成的脸上露出了笑容,那种笑容是自发的,来自于心底,他已经喜欢上了这个地方,喜欢上了这里的孩子。
  “你会打篮球吗?”梁成转过头,盯着我问道:
  “会啊”我点了点头。
  “我不怎么会打篮球,不过,足球可是高手,要不,你出去教教他们吧”
  “行啊”
  可能是受到了梁成的感染,我毫不犹豫的点了点头,这在以前是不可想象的。
  于是我和梁成走出了寝室,来到了外面,我当起了教练,梁成则在一旁当起了看客。
  短短的二十分钟,我成了一个标准的孩子王,又蹦又跳,虽然和孩子们打球我找不到飞翔的感觉,但那种自由自在的童真仿佛又回来了,不用去思考,目标就只在篮球上,简单而纯粹。
  快乐的时间总是过得很快,铃声的响起,催促着孩子们,孩子们恋恋不舍的走进了教室,他们的眼中我看到了意犹未尽,我又何尝不是。
  “和孩子在一起久了,仿佛自己也成了永远长不大的孩子”梁成走到我身边,说道。

  “是啊,看到他们,我都想做回孩子了,”我叹了一口气。
  “呵呵”梁成笑了笑。
  “那是可以的,只要有那份童真的心就行了,心不老,人就不会老”
  “心不老,人就不会老”,梁成的话平凡中带些哲理,我不禁为自己能在卡当这个偏远的地方认识如此有故事的人,而感到庆幸了。
  回去的路上,梁成的坦然一直在我脑海里盘旋,一个从小锦衣玉食的人,居然能在这块快要被人遗忘的土地上,生活了七年,天天和孩子为伴,那得需要多么强烈的奉献精神!我自愧不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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