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抿了抿嘴,不知该说什么,只是心里更加坚定了左依依今天来大姨妈的猜想。
“下次再请你喝一杯。”金丝眼镜男对我低声道,然后站起身子离开了吧台。
待只剩下我、左依依和Becky后,气氛似乎陷入了冰点,我有点别扭地看了左依依一眼。左依依没理会我,她默不作声地坐了下来,然后拿起台上的酒杯,再次一饮而尽。紧接着,又要招手再点一杯酒。
“依依,别喝那么多酒。”Becky叹了一口气,劝道。
“你先走吧。”左依依却对Becky说。
Becky一愣:“依依,你……”
“我叫你先走,耳朵聋了吗?”左依依的酒劲上来了,竟一脸生气地对Becky吼道。
Becky的脸沉了下来,她看看我,又看看左依依,随即转头就走。我看着Becky离开的背影,一时不知道现在自己到底是身处于什么状况之中。转过头来,又看到左依依拼命地把酒灌到自己的肚子里,我忙上前夺过她手上酒杯。就算她吼我,我也决不能再让她喝下去了。
这次,左依依并没有发飙,她看着我,突然笑了:“你喜欢刚刚那个男人?”
“胡说什么,”我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这样的男人绝对不是我的菜。”
左依依突然凑过来,认真地问:“你的菜是什么?”她的脸很红,说话时喷出的酒气喷了我一脸,我皱着眉头把手上的酒放到左依依够不到的地方去。
“告诉我,”左依依把右手肘放到吧台上,撑着脑袋侧过脸来看我,“乐梵,你的那碟菜是什么?”
我扯了扯嘴角:“左依依,你果然来大姨妈了吧?”
左依依看着我不说话,好半天,轻声道:“我醉了,送我回家。”声音很甜很魅人,电台DJ的嗓音功力真不是盖的。
这并不是我第一次把喝醉酒的左依依拖回她家里,基本上,她一个月就要醉两三次。每次都是由我担当护花使者,尽职尽责、气喘吁吁地把她拖回家中,免受外面的野狼侵害。其实和以前比起来,今天左依依喝得不算多。但她说她醉了,我便也只能奉命送她回家。坐在的士里,左依依没说话,她把身子靠到我身上,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
像往常一样,我把左依依送回到她的家里,然后又使出全力把她扔到床上。像她娘一样帮她换了睡衣,又用毛巾给她擦好脸后,我冲了一杯蜜茶来喂她喝。待一切搞定,我准备拍拍屁股走人。正当我要把卧房的灯关上时,左依依突然说:“乐梵,今晚留下来陪我。”
“左大小姐,”我没好气地道,“我明天还要上班。”
“乐梵,你要是敢这样就离开,你就死定了。”她说。
我站在门边,叹了一口气:“你到底有没有醉?……先洗个澡再睡吧?”
“明天再洗。”她没醉。
“那我……”还没等我说完,左依依便又自作主张地安排我接下来要干的事:“你先去洗个澡,睡衣在老地方。”又是老地方。
算了,反正现在也已经十点多了,我干脆就在这里睡吧,反正又不是第一次。
从“老地方”……也就是衣柜里拿出上几次来这里留宿时没拿走的那套睡衣,我径自走去浴室洗澡。今天的左依依真是诡异到“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约我到老地方见面,却是为了介绍一个忠实听众给我认识。她才跳了一支舞,便嚷嚷着让Becky离开。这个左大小姐到底是想干什么,跟我们几个人耍着玩么?
洗完澡,我把换下来的衣服叠好放到床头,明天我可还要再穿去上班的。叹了一口气,左依依这种深夜电台DJ女郎永远不懂我这个OL的痛。我转过头看向旁边,左依依似乎已经睡着,她侧卧在床上缩成一团,像只猫。我刚想上床睡觉,却又想起了什么,便把包里的那本“死后日记”拿出来,看我想看的那些信息——「2011年4月26日天气晴」。
太好了,明天不下雨。这么想了之后,我又没好气地扯了扯嘴角,难道我真的把这本东西当作天气预报书来用了吗?摇摇头,我果断把本子放好,然后设好闹钟、关灯、睡觉。躺在左依依的身旁,看着她那别扭的睡姿,我怎么看怎么不舒服。叹了一口气,我又帮左大小姐把身子掰正,刚把被子盖好,左依依却又突然转过来,伸出手揽住我的腰,腿也跨到我身上,瞬间像章鱼似地贴紧了我。
“喂,”虽然我已经习惯她这样的睡姿,但我还是被吓到了,“这样很热,好好睡行不行?”
她一动不动。
“对了,”我想起了一个茬,又说,“你今天来大姨妈,要不要先换了那个再睡?”
“乐梵,你给我闭嘴。”左依依终于开口说话。
“这样很不卫生。”我好心劝道。
左依依突然长长地叹了一口气,热热的气息夹杂着酒味喷到我的脖子处。我没好气地试着挣扎了两下,但左依依实在是粘得太紧,我没有办法把她推开。虽然外面在下雨,但屋里依旧是闷得很,我在考虑要不要把风扇打开。
“我今晚……脾气很坏?”左依依问。
我反问:“你真的没来大姨妈?”
身旁的人好久好久都不答话,最后只轻声在我耳边说:“睡吧。”
怎么睡,我都快被你勒死了。但我懒得再开口说话,等左依依自己也热得受不了了,她自然就会放手。我闭上眼,逼迫自己快点睡去。可不知为什么,此时的我心里总有点闷闷的感觉,好像在牵挂着什么。就这么别扭地躺着,别扭地想着,慢慢地竟也开始有了睡意。临睡着前,我脑海中出现了一个身影。那人撑着纯红的雨伞,有着高挑的身材,黑长的直发,她转过头来问我:“你……叫我?”
我看到,她右眼角下方,有颗黑痣。
日期:2011-05-02 16:24:18
【 4 】来了呀……别急 :)
闹钟准时在第二天早上七点的时候把我吵醒,睁开眼,我看着白花花的天花板发了好一会儿的呆。懒洋洋地坐起身,刚张开嘴准备打个大大的呵欠,却突然发现摆在床对面的沙发里坐着个人。我的呵欠戛然而止,待看清了那在沙发上窝成一团的正是左大小姐,才敢把打到一半的呵欠继续进行下去。不知她什么时候起的床,此时的左依依披散着长卷发,身上仍穿着我昨天为她换上的蕾丝睡裙,她把两条腿蜷起,像猫一样窝在那单人沙发上。我注意到左依依手里正拿着一本书……她那么早起来,竟然是为了看书?
我又伸了个懒腰,问左依依:“你起那么早?”她竟然在闹铃响起以前就醒了,真是破天荒。
左大小姐抬眼看了看我,她一脸的倦容,与昨晚那风情万种的左依依相比,确是失色不少。没有理会我的问话,左依依沉默不语,她径自低下眼,再次把注意力钻回她手上拿着的书里去了。
“你在看什么书?”我一边揉着眼睛,一边问。
依旧没有得到回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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