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开尘封的记忆——记越南特种作战一》
第9节

作者: 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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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朦胧的黑夜中,一辆接一辆的坦克挂着浑身的伪装网“轰轰隆隆”“吱吱噶噶”的开过来。坦克兵的脸探出舱盖,在灯光下一个个的都是大花脸。也许是行军久了,坦克的伪装网变成了土暗的暗红色,婆婆娑娑往四下里掉土。
  邻近的帐篷呼啦涌出来一大堆兵,有的看着坦克鼓起掌来。毕竟,我们步兵和坦克部队接触的还是太少了。
  朱志涛又点上一根马合烟:“看来真的要在咱们脸儿前打大仗了啊!”

  我看了朱志涛一眼,他眯着眼睛好像在细细的品位烟的味道。我感觉这烟里有强烈的干草和异国的土腥味儿,也许只有在高寒地区和喝了烈酒的情况下,这样的烟才显的醇厚。
  牟智任很少说话,他天生就不爱说话,听了朱志涛的话突然狠狠的冒出了一句:“肯定!”就又拔出了那把刀去磨。
  “老牟,你别磨了好不好,再磨就磨的像他妈的刮胡子刀片儿了。”朱志涛说。
  “更好!”牟智任斩钉截铁的蹦出两个字,继续磨。
  朱志涛开始在帐篷里烦躁的走来走击,一边走一边说:“我这人就不爱等,师三号让抽迷鬼烟意思很明白了嘛!赶紧动作呀?”

  在我们这几个侦察兵的帐篷里,谁都明白,要总攻前,我们是真的要深入敌后了。
  紧张,期待的气氛在我们之间交又传染着,说不清楚是豪情万丈,还是万丈悲壮。
  这一夜的后半夜,我突然被师里来的通信员叫醒:“师里命令你们快去!”
  “什么任务?”我一翻身下了床。
  “不知道!”通信员的脸浸在黑暗中,“快走吧!”
  副师长的帐篷里一盏“汽灯”丝丝的着的贼亮。
  副师长手往下一按:“坐下,来任务了。”
  我们二三人都板板正正坐下,副师长抬头瞧了一眼:“给我抓一个连以上的,明白吗?来研究研究。”
  副师长一伸手:“拿来!”
  我把马合烟掏出来放到他的手里:“拿来了。”
  副师长一笑:“行!进入角色了”,他拿出一根马合烟在鼻子底下嗅了嗅,掏出我缴获的那只“三枪”打火机“啪”的打着火,把烟点上:“任务很重,同志们,本来我准备让作训处给你们布置一下,想想还是我来吧。刘参谋!进来!写!”
  刘参谋应声而进,抱着个大本子。
  大慨一根烟的功夫,副师长把任务讲完了。
  回来的路上我们三个人都没有说话,任务艰巨光荣,但作战想定极其大胆。
  我回忆了一下,副师长总的部署大致是这样的。XX师侦察连分三个分队与我们一起实施多路偷袭攻击,实施捕俘。三团一连配备82无四门,重机枪6挺佯攻1028高地上的阵地,造成声势,但佯攻不是佯打,要确保占领该阵地,以吸引敌人高度注意。之后,四个侦察兵小组要同时深入敌后十五至三十公里,搜寻敌人连营军官,捕俘的同时,一旦发现有价值的目标,临机处置要坚决,坚决打掉。我们小组的任务是伴随三团一连实施偷袭攻击,在占领1028高地的同时,化装侦察,混进敌人撤退的队伍深入敌人的防御纵深侦察敌情。
  副师长坚毅的声音又浮现在我的耳边:“敌人不动,那就让他动起来,动起来我们才有机会进去嘛!记住!抓一个活的营连干部,抓不了,想法炸他奶奶的一座库一个桥!”

  回到帐篷里,天还没有亮,牟智任哈欠连天倒下就睡,这个老牟心理素质真好!我和朱志涛怎么也睡不若,就坐在一起讨论。
  朱志涛抽着马合烟一边咳嗽边迪不及待的说:“我有一想法!”

  我也点上一根烟:“说说?”朱志涛把烟屁一捻:“我看咱们就闹个营一级的!”

  “哦!”,我头皮一震,“为什么?”
  朱志涛笑了:“嘿嘿!你想呀,连这一级的都在连里描着,那是个狼窝不好下手。营里就不一样了。营一般是下连,带上几个人就走,他奶奶的!他们指挥靠前这一套是跟咱们学的嘛。只要营这级的一走动,咱们的机会就来了!”
  二月XX日,出发的时间到了。
  牟智任找到了我,他一伸手:“拿来!”
  “什么拿来?”我奇怪的问。
  “刀!”牟智任怕我听不懂,又说了一句:“刀!”
  我知道他特别喜欢我的那把刀,我把刀从绑在胳膊上的皮套里抽出来。为了使用方便和出其不意对敌,我让驻地周围的一个皮匠给我做了一把特殊的刀鞘,可以绑在胳膊上。老乡手真巧,绐我用了最好的皮子。

  我把刀递给牟智任:“你要真喜欢,我送给你了。”
  “好!换!”牟智任说完了,把他的侦察兵匕首拔出来,“嗖”的插进我胳臂上的皮套里,又准又快,闪电一般。我想这要是一刀要我的命,我躲都躲不开!他突然伸手示意我跟他走,我跟着他进了一片树林。
  驻地周围的老乡刚刚全部搬走了,附近一个人也没有。拐了一个弯,我突然看见了朱志涛!

  山风袭来,树林成了澎湃的大海。
  朱志涛等我走近,突然握住了我的手:“北军,我知道你不叫北军。按我们两个人民族的规矩,上山打猎前,猎人都要在他的出发地留下记号。”

  牟智任说:“是三个人!”
  “对!我们三个人!因为打了那一仗,我们已经成了兄弟。打虎亲兄第……”朱志涛说。
  “上阵父子兵!”我说,心里浪潮翻涌。
  牟智任把那把刀拔出来,在一棵树上一插一剜,剜下一块树皮,又左挖右挖挖出了一个树洞。
  “我们每人写一句话”,朱志涛说“把自己最想说的话放进这里。”
  牟智任说:“对!写个东西放进去。”
  朱志涛又说:“如果我们中间有谁没回来,剩下的人帮他圆了这句话。”
  我们三人都背过身,在随身带的小本子上写了一句,然后卷成一根小棍儿,塞进树洞。
  牟智任把树皮盖好,从湿地里抓了一把湿土抹在树皮周围,算是封上。不一会儿树皮所在的位置就完全看不出了了。
  我突然有一种预感,我们三个人里面说不好谁可能永远回不到这里来了。
  黑漆漆的夜,我们潜伏在974高地的半山腰间。风萧萧松涛阵阵,犹如海潮澎湃。为了不惊动敌人,我们几乎每走一步都要左颐右盼。脚伸出去,一定要踩牢一块不动的山石才挪步。我们沿着有50到60度的山坡横向移动,休息的时候我抬头看了看对面的山峰,知道不久就要打响,三团一连已经在向该高地运动,可看上去和听上去一点动静都没有。突然我的眼前一亮,枪声和爆炸声响成一片,借着火光和爆炸的闪光我看见了正在深茅草中朱志涛的脊背……
  战斗打响了!
  枪声一响我们的行动立刻就加快了。根据先前的侦察,我们所行进的路线选在敌人两个营的防守结合部,战斗一打响,我们所经过的974高地突出在整个战线之外。根据Y军的特点,974高地即使有敌人,也会进行收缩和调整,这样,我们的机会就来了。
  世界上没有完美的防线,在这样一个宽大的战场上,横跨两省有数不清的山峦和沟渠,树林和沼泽以及九曲十八弯的边界,有数不清的洞穴和岩缝,加上Y军狡诈和诡异的排兵布阵以及打了就跑的战术,来不来就化整为零的游击习气,造成了我们得以顺利穿插和深入的成功。当我们一行三人化装侦察进入1002和1095高地侧背那条公路的时候,也正是1095高地的Y军残兵和敌人增援部队被痛击后往回逃,散兵进入涵洞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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