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那个案子,似乎我这种特质自然是必须有的,不然我也就难成之为我,可是我记忆中的我小时候除了一般的小画书,玩具之类很难对其它的东西感到兴趣,我从上学以来,没有一个老师称赞过我的智力。
不管怎么说,我的这种特质是具备了,于是我在小学二年级或者三年级的时候,就自然而然地呈现出了我的这种不凡特质和修炼结果。
在二年级或三年级的时候,某一日我班上一个同学忽然丢失了一个铅笔盒,这个铅笔盒经过分析,确认为被盗——经何人分析,是何种分析,无从得知——但是老师对此无能为力,于是在这关键时刻,我挺身而出。
我大概是背着手在教室里转了一圈,在每个同学面前像猎犬似地嗅了嗅,然后就立刻找到了那个小小的偷儿。
日期:2012-03-22 10:12:30
这个故事被说得活灵活现,大概除我之外无人不曾亲历那个场面:一声震雷当中,我突然戟指朝一个同学大喝了一声:“还不快快将东西交出来!”结果那个同学被震得面如土色,继而嚎啕大哭,只得乖乖地承认了自己的“罪行”,乖乖地交出了那个铅笔盒。老师和同学们吃惊地睁大了他们的眼睛??????
那声震雷大概说明当时正雷雨交加,这实在是某些场景必须有的,可是我何以会背着手呢?这我想不大清楚。我长到今天不记得自己有背手的习惯,何况那时我还那么小,不大懂得如少年包青天那样做作。想到少年包拯,想必背手、笼手也是某些场景必须有的吧?我不能确定。至于如猎犬一般地嗅,与此相比也真不算什么了,就当我的鼻子除了有某种毛病之外,还兼有狗鼻子的功能吧。
这样的故事不止一个,无一不证明了我的天降神才,当有一天我的同学,老师,以及我的父母哈哈大笑地向我转述这些故事的时候,我简直无地自容,差不多想一头撞死了,我深怕他们会以为这都是我本人的编造。
这些还算是无伤大雅的,最多换来明智之人的哈哈一笑,可是人们虽然对我的破裤衩不屑一顾,却还是弄出了另一种更甚的东西,因为这个东西,我宁愿贡献出我星光灿烂的破裤衩。
日期:2012-03-22 11:02:01
三
人们在知道了我跟市刑警大队大队长陈晓明的关系后,纷纷断言,其实市公丨安丨局那些已经告破的案子,大多是我的作为。那些案子我或者亲自参与了,或者给了决定性的,指导性的建议,而陈晓明的大队长职务,基本来自于我的倾力相助。
至于市局那些至今尚未告破的案子,原因则在于我由于某种原因不愿介入,不肯介入——比如说,市局又不给我发工资,我自己还有很多事要做,我哥们陈晓明已经做了大队长了,等等,所以我也不可能事事掺和。
就此,我大概还说过这样的话,我说:“什么事都我干了,要你们丨警丨察干吗?脑子一点不用,能力从何而来?我能够管你们一辈子吗?”瞧瞧,我多伟大,我不但经常要支撑起市公丨安丨局这座大厦,还要时刻如一个长辈导师一样关心着丨警丨察们的成长。
这件事的要命程度非同一般,使我在老长的一段时间里非常害怕看到丨警丨察,我深恐他们中的某一个会忍不住大揍我一顿出气。后来陈晓明在电话里倒是很明确地说过要揍我的话,为此我只好壮着胆子请了他和几个哥们一顿,并老老实实地在饭店雅间的墙角蹲了十几分钟,这才终于换来了他们几丝深浅不辨的暗笑。
但是事后,我得到警告,以后再出去说话时千万要字斟句酌,尤其不能忘记,一定要告诉大家,市局那些尚未告破的案子,恰恰是因为我的捣乱才陷入停顿的,而那些已经告破的案子无一与我有关。我只有唯唯连声。
我为什么不答应呢?至少我的捣蛋本领天下无双,某些案子破得了破不了似乎还是我说了算。
日期:2012-03-22 11:13:47
一场闹剧结束之后,我真庆幸我的哥们们没有跟我较真,要知道他们当初在那个案子中遭遇了多少压力和阻挠啊!那根本就不是他们的错。而且不是出于他们的授意,他们的暗中支持,我可能根本无能为力。甚至不定落个什么下场。
既然我的过去现在已被统统披露出来了,既然我已经赤身裸体,一丝不挂,时而披红挂绿,花枝招展了,那么我最初要开这个公司的原因当然也就难成什么秘密了,正如大家所言,我的确是因为离婚才加入这个行业的,就这一点人们倒没有太多的说辞。
最不客气的一句话大概也就是说我受了刺激而已,这并不违背实情。
这样的话已经足够使我原谅他们,对他们深怀感激了,我特别讨厌别人对我的前妻,对我的婚姻说三道四,指手画脚,我与前妻离婚了,但我们不是敌人。
善良的人们终究还是对我的婚姻保持了克制,他们在其它方面的表现,或许也就只是为了玩玩,为了向某些人,某些事发泄一下而已。
日期:2012-03-23 07:59:11
第四章离婚遇见狗
一
我永远忘不了我离婚的那段经历。
我结婚离婚的那段经历都是在街斜对面那个既管吃又管拉的地方走过的,那个有一个小院子的婚姻登记处。
那天,早已分居半年多的前妻和我,面色平静地走了进去,然后被吩咐去复印照相,再然后就并排坐在一间小屋子里等候办事员的问话。
当时的心情无所谓好,也无所谓糟,倒好像在替别人做什么事,或者只是在进行某项很平常的工作似的,这一点我记得很清楚。
那的确只是一个程序,比印象中的结婚,想象中的离婚要简单得多。
女办事员先这样问道:“你们确定要离婚吗?”我们两个连忙都点头道:“是。”我们那时表现得少有的一致,那动作简直比仪仗队还要协调流畅,整齐划一,虽然我们之前并没有进行过这样的排练。我如果知道我们也能有这种惊人的默契,大概说什么都不会同意离婚,打死也不离。
我们互相间其实都怕稍稍有点犹豫就会被对方轻视,我们的离婚多少有点赌气的味道。我们未必有非离不可的理由,但我们的默契却由此而生,人不知道自己干什么的时候其实很多,可我们偏偏自以为知道。
日期:2012-03-23 08:48:51
那女办事员又问:“不用回去再好好想想吗?”
我们这一次的回答是协调流畅,整齐划一的“不用。”
办事员于是就开始从桌面上,抽屉里搜寻她那些表格,找全了,她把它们叠起来,在桌面上竖起,撞了一下,弄整齐了,这才接着问道:“有离婚协议吗?”
我说有,忙递了上去。
女办事员接过看了看,说:“哦,没有孩子??????”她恍然大悟似地看了看前妻,一副参透一切的神气,然后继续说:“感情不合,没有财物纠纷,财产自己协商处理??????”
这时候外面忽然探进一个人头,仍是个穿工作服的中年女人,这人头问道:“快下班了,有需要帮忙的吗?”
里面的女人灿然一笑,说:“不用,很快就可以办完,这对很简单。”
这是我们进门以来女办事员第一次露出她的笑,这之前我本以为她的脸会永远像一副扑克牌似的难有一丝变化,她的笑无疑颇有些动人的味道,但是我突然就有想大骂她一通的冲动。
但我终于还是克制住了,咱是文明人,而且我凭什么要她为我的婚姻挂怀呢?难道能要求医院的医生每一次都跟着病者、死者的家属撕心裂肺地大哭一场不成?我觉得自己实在是很莫名其妙。
日期:2012-03-23 09:35:36
几张表格在女办事员的指导下顺利填完,之后她在我们的结婚证上各盖了一个报废的印章,并为我们签发了离婚证书。所有的过程中除了她的笑,我唯一还有较强印象的是她在盖章发证时问我们的一句话。她那话说分两部分说的,似乎是势所必然,需要跟那两道程序合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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