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了一阵的阿萌又苦笑着擦干眼泪,将卫青傻傻看着她,忍不住泪水又涌了上来,双手抱住卫青的头,双唇紧紧的吻住了他的嘴,久久不愿放开,卫青不明就里,只知道贪婪地享受着这蚀骨的温存。
许久,月亮消失在了山尖上,曙光也微微从东山之顶放出光芒,阿萌脸上的泪痕也干了,她一时哭一时笑,让卫青摸不着头脑,也不敢发问。
“卫青,我终于成了你的妻子了,天亮了,我要走了!”少女泪眼婆娑。
“阿萌,我要你当我一辈子的妻子。”
“卫青,我要你答应我一件事儿,这件事儿你一定要答应我。”
“嗯,我答应你,你告诉我怎么了?”
“今天我走了,可能一个月我们都不能相见,你不要来找我,也不要向我父亲提起,一个月后,我自然回来找你。”
卫青正沉浸在幸福当中,对此并不以为意:“我当是什么事儿呢?不就一个月嘛,我不找你,我等你!”
卫青不知道,阿萌此时已经想好了,为了祖母和父亲,她已经不可能嫁给身为奴隶的卫青了,那么,她想要为他生一个孩子。阿萌有些年长的伙伴,知道一些男女之事,之所以要定一个月的期限,正是为了等待下次月事的到来,确定是否怀孕。
日期:2013-04-08 09:37:55
阿萌悄悄地回到了村子里,祖母和父亲知道她出去了,也知道她去找谁了,只是都睁只眼闭只眼罢了。祖母的房中传出喘息声,声音低沉嘶哑,听上去似乎很难受,紧接着一阵剧烈地咳嗽;阿萌的心一阵收紧,祖母年纪大了,身子一直不好,每到夜里,总是不停的咳喘,此时,想必是为自己担忧吧。
阿萌不敢去见祖母,偷偷溜进了自己房中。这一夜,她无法入眠,祖母的咳喘,夹杂着父亲的叹息声,让她心如刀绞。
“私奔”就能和自己心爱的人在一起,就能过上自己心目中自以为是的幸福生活,可是祖母和养父就失去了她,她可以想象两位老人会多么的绝望。这么多年来,有阿萌在膝下承欢,两位老人的生活才有滋有味,如果她就这样不声不响的消失了,体弱的祖母肯定承受不了这个打击,如果就此有个三场两短,阿萌根本不敢想象,父亲也年纪不轻了,没有了她,衰老,也许会很快降临到他身上。
“人活着,也许并不仅仅是为自己,更多的,是为了自己所爱的人和爱自己的人。”作为女性,阿萌的心更为柔弱,在自己和家人之间,心中的天平逐渐转向了,卫青没有她,也可以有未来,而祖母和父亲没有了她,生命就失去了意义。她不后悔和卫青有了夫妻之实,甚至希望这一次种下的种子能够生根发芽。
她很安静,每日不再出门,不再去见卫青,安静地陪着祖母做做针线活,如此这般,父亲也没有逼她嫁人,只是少了许多话语,偶尔能听到他的叹息。
时间过得很快,阿萌的身体也渐渐有了生理上的反映,无意识的呕吐,祖母看在眼里,也不动声色,
公孙弘怕见到卫青和洪伯,所以有意识避开了他们,过了些日子,公孙弘见阿萌似乎接受了和卫青分开这个事实,也逐渐释怀,只要他的女儿有个他所认为的好归宿,对于卫青的感受,他已经不想再考虑了。
女儿也到了谈婚论嫁的年纪,公孙弘认为此时阿萌已经撇清了和卫青的关系,有意放出话去。以阿萌的姿容,自然吸引了不少适龄少年的目光,加上公孙弘在乡民中也素有贤名,他家的女儿,在众人眼中德性也肯定出众。
一时间,提亲的人不少,公孙弘也不急于决定,一一应付来人,将各家少年的情况暗自记在心中,想精挑细选个女婿。
既然能狠心拆散女儿和得意门生的姻缘,那么公孙弘这个时候,考虑的更多的就已经不是才华学识了,而主要是看来人的家境,入得上眼的还真不多,郑家庄里正家的小儿子,似乎是个不错的选择。
看中阿萌的,就是卫青生父所在的村庄,里正算是这个村子的富户,从先秦开始,郑家祖上就世世代代生活在这里,几辈都是人老老实实的农民,勤勤恳恳兢兢业业的在土地上劳作,这么几代下来,竟然积攒了数量可观的钱粮。
郑家人是很有眼光的,家境逐渐宽裕,却更加注重子女的教育,习得圣人先贤之言的郑家子孙,没出过败家子,反而一大家子,日子越过越好。
郑家耕读传世,有点余钱,第一选择就是购置田产,几辈人陆陆续续,购进了附近的良田不少,境况日渐殷实,就是在秦国暴征横敛的日子里,郑家也不至于日子紧巴。
在农耕社会里,土地是最珍贵的资源,而且历朝历代,无论政权如何更替,官府多么腐败,却从没有人敢剥夺农民手中直接拥有的土地。历朝历代的均田措施,实际上针对的只是闲置、荒芜土地,因为随着战乱的发生,肯定存在人口大量灭失的事情。
土地是农民的命根子,也是最为重要家庭财产,历代执政者也遵循着着这条底线。农民希望这种财产带来的安全感能够世世代代永远流传下去,当然这一厢情愿。后世有洪秀全作乱,自命为神,宣传救世主下凡,鼓动造反,不但惑乱人心,更是视人命如草芥,所过之处,杀人如麻,血流成河。
洪秀全这样一个政*治邪教的教*主,他的最大危害不仅仅在于屠戮生灵,更在于打乱了千百年来的传统,无耻的剥夺了农耕社会的最基础生产资料,还美其名曰“均田”。
太平军颁布了由洪秀全主持写成的《***田亩制度》;“有田同耕,有饭同吃,有衣同穿,有钱同使,无处不均匀,无人不饱暖”
,听上去是一个蛊惑人心的美丽口号,但是实际内容综合起来,就是要将中华传统的农业社会改造成兵、农、教合一的社会。以洪氏的歪理来统一思想,以太平军的小头目做领导,让农民成为战时打仗、平时劳动的工具。农民除了连口粮都不够的“接新谷 ”外,其它收获一概上交。也就是“耕田奉上”,让“功勋等臣,世食天禄”。
这些是题外话,言归正传。
公公孙弘之所以看重里正家的小儿子,无非是他家中的大片良田,有些商人之家,也许更有钱,更加锦衣玉食,但在公孙弘眼中,这样的人家,总是缺少了一些厚重感,根基并不稳定。
郑里正家托人来过几次,公孙弘虽然满意,但因不敢确定阿萌的心思,倒也没有贸然答应,只是有意无意将消息传递给阿萌。
阿萌比先前憔悴了不少,却又显得成熟了,面对父亲的时候,她更多的是沉默,所以父女二人单独相处,颇有些尴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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