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说我大姑家和她的三个女儿》
第44节

作者: 王二姐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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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这样,过了一段大家互看不顺眼,又表面勉强维持的日子。在背后,奶奶和二姑对这个儿媳妇的议论就不用说了。
  事情发生在二伯婚后的那个冬天。那一年的第一场雪,来得比平常要晚一些,但却不妨碍它成为二伯生命中的一个严冬。
  那是在元旦后春节前的一天,一向下班很晚的二伯突然在白天回到了家里。当时,除了我的爷爷奶奶外,家里还有大伯母,她带着爷爷奶奶的大孙子来串门。大姑家的三个表姐也都在。大表姐刚上小学,正值放寒假,她带着两个妹妹也来姥姥家玩。二伯回来后,打了个招呼,就回到了自己的西屋。奶奶看到他脸色不好,以为他生病了,就让大儿媳过去问。二伯说,没事,脑袋有点疼,躺一会儿就好。据大伯母的回忆,二伯气色很不好,但她也不好多问。

  过了一会儿,幼小的三表姐饿了,要吃东西。大表姐到厨房,用炉子给妹妹烤地瓜片吃。事后大家常感叹,多亏三表姐饿了,才让大表姐救了我二伯一命。
  就在姐三个在厨房烤东西吃的时候,她们突然听到从西屋传出来一声玻璃的破碎声。大表姐立刻跑过去扒着门上的玻璃往屋内看,二伯平躺在床上,水泥地面上一堆玻璃瓶碎片。大表姐拉开门进屋,喊‘二舅’,没有回答,空气中弥漫着刺鼻的敌敌畏的味道。
  大表姐转身就跑到东屋,喊‘二舅喝药了,快来!’
  大人们慌忙过去看,果然,二伯已经说不出来话了。爷爷忙到院子里推‘倒骑驴’板车,大家把二伯弄到了车上,送到了医院抢救。忙到半夜,二伯的病情稳定了,救回来了。
  大家问他为什么这么做,他沉默不语。那段时间,二伯母也一直没回家。
  二伯出院后,在家人的逼问下,痛苦地说出了他喝药的原因。
  原来,二伯母在结婚后,仍然在外面保持着以往的生活方式。由于二伯总出车,回家很晚,不了解她的生活情况,也就一直没有发现。可是,她虽然瞒过了丈夫,却瞒不过所有人。她的这些事,让她丈夫的朋友们给发现了。
  前文说过,二伯人缘好,爱帮忙。他经常为帮别人办事而自己搭钱,跟朋友从来不算账,所以他朋友很多。有人偶然发现,这个新媳妇不太老实,就暗中观察,摸索到了她的活动规律后,就把这件事告诉二伯了。二伯如遭霹雳,不能置信。这个朋友说,他们总在哪儿哪儿混,只要在那守着,肯定能堵着。
  二伯回家后,就拿话诈媳妇,可看到她如若无事的样子,心里又有点怀疑朋友说的话。

  要说,这些出轨的人,面对家人询问时,个个都是演技派啊。睁眼说瞎话的能力也太高了,心理素质更是了得!任你怎么诳、诈,就是一副光明磊落的样子。招收间谍或卧底时,应该对那些长期出轨,但一直没被家里发现的人进行优先考虑。这么好的表演技能和心理素质,不利用太可惜了。
  第二天,二伯跟媳妇都正常出门去上班。可他随后就去跟朋友汇合,两个人一起去蹲坑守候。果然,在上午十点左右,他媳妇跟一个男人到了那个地方,进了屋。稍后,二伯冲了进去,抓到了现行。他把这两个人一顿揍,那个男的被打得跪下求饶,他也没停手。二伯母还在辩解,被二伯一个嘴巴子打过去,嘴角出血了,她跑了。
  二伯虽然打伤了奸夫,打跑了淫妇,但他心理受到的打击却是最沉重的。新婚不到一年,就被证明,之前坚决要结婚的决定和媳妇不能出轨的自信是个笑话。这脸往哪儿搁?
  可这能怪谁呢?还不是自信自己是特殊材料做的,有灭火功能,才非要往火坑里跳的嘛。

  二伯是个很早就在社会上混的人,非常地要面子。他一向都在朋友圈里面有头有脸的,现在大家知道他媳妇给他戴绿帽子了,他要如何面对?
  内外交困,双重打击。他想不开了,喝了药。
  家里人一听是这事,顿时炸了锅。各种对二伯母的抨击和数落铺天盖地。二伯母的人缘实在是不好,家里没有一个人替她说话的,就连她的妯娌,我大伯母,也是烦她烦得不行。
  按说,在大家庭里面,不管是因为感情还是利益因素,总有些亲戚之间走得更近些,拉帮结伙的。像我二伯母这样没人缘的,整个家族都长年不待见她的,不知道多不多。
  虽然大家都指责二伯母,但是没人说让二伯离婚,都让他自己拿主意。这里面也包括我奶奶。别看老太太在他结婚的事上干涉得很多,但对待离婚问题上,她没掺乎。我估计她是怕落下埋怨。
  二伯考虑后,决定了,离婚!
  家里人都觉得这个决定是对的,纷纷帮他核计要怎么办。就在一切按部就班地进行,复杂的离婚程序已经拉开序幕时,媳妇的爸妈露面了。他们在单位门口等二伯下班,拉着他到家里喝酒。
  要说二伯的岳父,不是一般人。他在结婚后的这几十年里,被自己媳妇送了好多顶款式、面料各有千秋的绿帽子。他在业余时间里长期从事着防止老婆出轨和抓奸的工作。以至于时间长了,伴随着每次抓奸成功引起的轰动,他也成了街道、居委会、派出所的名人,在家附近的知名度比较高。
  有年年抓贼的,没有年年防贼的,这老头的日子过得不是一般的累。好歹孩子们都大了,陆续结婚了,应该省点心了吧?没想到自己媳妇的言传身教,让女儿们也走上了类似的道路。
  最离谱的是,随着自己老婆跟儿女亲家的奸情败露,让这老头再也无法控制自己,他举起了菜刀,要砍死.....奸夫。唉,难道真是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估计这老爷子就没想过去砍自己的老婆。
  他这次作为资深人士,面对刚刚加入俱乐部,就决定要离婚退出的三女婿,心态想必是复杂的。如果二伯是他儿子,他可能就会支持他离婚了。可是,作为岳父,他选择了挽留。
  岳父家的这顿晚饭,不是一场鸿门宴,而是一场誓师会。老丈人、丈母娘、媳妇、各位大姨姐小姨子,全家保证以后不会再发生这种事情。让他给媳妇个机会,不要离婚。老丈人甚至还说,你们赶紧要个孩子,有了孩子,女人就都稳当了。
  我就纳闷,有了五个孩子,还在防老婆出轨的他,是怎么说出来这句话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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