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仰——揭示农村教师不为人知的生活》
第7节

作者: 燚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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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温旖旎一向是学校的宠儿,来这里没几天就聚集了一帮拥泵,说什么话身边都有一帮应声虫,很难得见她会这么细声细气的说话,要是请我等吃饭更是想都别想了。这顿饭明显请的是舒展,我只是个幌子。
  我笑,看着舒展,舒展笑:“去吧!我请你们吃!”
  温旖旎笑如银铃:“好啊,那去夏新园!”
  “夏新园?”我和姜珂难以置信,这是县城最好的中西合璧式餐厅,舒展怕要大出血。舒展一副临挨宰毫无惧色的镇定,招呼我等:“走吧。”
  “我去开车!”温旖旎袅袅而去。
  ——夏新园,桃花虾、铁板鲈鱼、红烧牛腩、樱桃流年羹,我等闻所未闻的菜肴一个接一个上。
  姜珂连呼“够了!舒展你点了那么多菜?”
  舒展不置可否,“你们喜欢就多吃点!”
  温旖旎笑道:“这些都是我喜欢吃的菜,舒展谢谢你!”
  舒展挠挠脖子:“瞎猫撞到死老鼠!”
  温旖旎秀眉一蹙:“舒展,你说我是死老鼠咯!你见过这么美的老鼠吗?”温旖旎小口微撅,秀眉一动,比平时又添几分灵动。
  “死老鼠袁丁碰到了,老鼠精我们碰到了!碰到一只漂亮的老鼠精!”姜珂道。
  “姜珂!”温旖旎抗议。我看着满桌子美味佳肴,又看看舒展,莞尔一笑,我到现在还没弄清温旖旎的居心。
  温旖旎调过头来道:“舒展,你说错话,罚你弹琴给美女听!”
  夏新园大厅内花香四溢,喷泉洒着缤纷的水花,潺潺流水恍如琴韵,喷泉中间的平台上摆放着一张大钢琴。
  舒展笑笑道:“哇,责任重大!”
  我犹记得那次舒展送我回家,在龙湾镇的小饭馆里借用老板女儿的电子琴弹了一首水木年华的《一生有你》。舒展自夸业余钢琴十级,换个学校非教音乐课不可,然而学校已有一个音乐专职教师就是副校长老婆周淑芳,再加一个兼课的温旖旎,他人只有靠边站。舒展现在跑去教数学和体育,和音乐不搭嘎。
  舒展道:“怕不太好吧,大庭广众的!”凤眼微眯,眸光掠过我。

  我低头笑,这戏看温旖旎怎么演?不是事事如意。
  日期:2013-04-05 09:34:09
  “不过,我不弹怕有人说我没风度!”舒展笑道。
  “我特别想听马奈的《沉思曲》。”温旖旎颇有期待地望着舒展。

  “好!”舒展走上平台,款款落座,琴声浮动居然是水木年华的《一生有你》。
  这真令我意外,我小小的虚荣心得到满足,眼风扫过温旖旎,她正双手抱拳支着头,目光望向舒展,此时此刻她是什么心境,这恐怕是她出世以来遇到的第一个挫折。
  大厅灯影朦胧,光影琉璃,曲声盎然,更显得舒展俊美无俦,要是穿上燕尾服,打上领结,洗掉泥土乡气,是令无数女孩倾心的翩翩美少年。
  此曲结束,舒展向我等微微一笑又按下琴键,这才是马奈的《沉思曲》。曲声哀婉缠绵,如泣如诉,大厅静默。温旖旎伏耳聆听,长卷睫毛微颤,恰似美人初醒,只有眼角的细纹暴露了她的隐痛。
  曲终,舒展回首遥望我们,眸子里一束星光向我招摇。
  舒展下来坐定,温旖旎不满道:“这水木年华的歌好老了。”
  “因为老才经典!马奈的《沉思曲》老了好几百年!一个比一个老,一曲比一曲经典!”舒展一笑而过,抹过了温旖旎的讥诮。
  温旖旎笑容满面,但星眸里微含的火星子总是隐隐向我喷来。这顿饭,我吃得心不在焉,这里除了姜珂,恐怕都是食不甘味。
  温旖旎开车送我们回来,听到她“砰咚砰咚”的关门声,我毛骨悚然,明天将是一场暴风雨。
  姜珂摸着滚圆的肚子说:“温小姐还蛮大方的嘛!到最后还是她买单!”
  “是吗?”我笑,我出门倒痰盂,回来时见姜珂端详着一张小纸条细细地看,见我回来赶忙藏好,道声:“我去洗澡!”满面羞红地去收拾衣服。
  我暗自诧异,这傻丫头姜珂也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日期:2013-04-05 13:34:37
  我去铺床,一起枕头,那张小纸条轻飘飘而下,上面是舒展的名字电话号码、家庭住址,字迹极其俊秀刚劲,是舒展的笔迹。舒展初来乍到,就以一手漂亮的粉笔字赢得凤小老师的喝彩。
  姜珂怎么会有这破纸条?我恍然一想,当初我被舒展撞到,是姜珂一力要舒展留下联系方式才放行。我记得舒展当时匆匆忙忙正赶去什么地方。过了这么久,姜珂居然还藏着这纸条。

  我重新把纸条藏在枕头下,继续去整理床铺。
  姜珂洗完澡出来道:“你那么喜欢听这首歌,舒展明显为你弹的。”
  的确,我最爱这首歌,手机闹铃就是这首歌。若干年前,音乐班的某人拎着吉他潇洒得走进教室,与练完古筝回来的我撞了个满怀。那一晚,他教得就是这首歌。
  我睡下道:“他也弹了温旖旎的。”
  姜珂反而继续道:“你比我漂亮,比我聪明,谁见了你,都喜欢你。舒展性格好,人又长得帅,你别伤他……”她很认真,眸中晶莹。
  我已明白姜珂的心事,缓缓道:“你和她最般配。我饭都吃不饱,哪有心思谈恋爱?饱暖思淫欲,自古不变!”
  “没用的!”姜珂淌下泪道。万千人中在光影流年里,与你相遇,为你芳心可可……

  灯熄了,舒展打来电话,我悄悄按掉,回复短信:“我睡了。”
  短信不再响起。
  日期:2013-04-05 15:01:20
  八第二天,舒展来班里找我道:“昨晚吃得怎么样?我看你心不在焉。”

  我道:“吃饱了!”
  舒展摸着额头道:“我不知道你爱吃什么菜,那天小饭馆和你一起吃的菜全都没有,所以……”
  “没关系!”我道。走廊里人来人往,教室里李老师正拖堂讲数学习题,她一向嘴碎,一碰到什么风吹草动,整个学校就沸沸扬扬。我眼角带光,走廊那一头,五粮液绑着手,像一只斗鸡似的雄纠纠气昂昂走过来,茶色眼镜反光像刀片似的劈来。
  我道:“校长过来了!”我下意识的就要躲到班里去。
  “你别怕他!”舒展道,一向温润俊秀的舒展此时眉目严峻,终止了我的鸵鸟政策,“说几句话而已,有必要鬼鬼祟祟吗?”
  我怔然,听到五粮液的声音霹雳般响起:“舒老师,你班里很多人在走廊上跑来跑去,你教育过没有?”

  “教育过了!”舒展很坦然地站在一旁道。
  “教育过了?你到班里去看看?班主任怎么当的?撞到了家长赶来怎么办?”五粮液吃了火药似的乱发炮。
  五粮液整日游魂似的在学校各个角落晃荡,查访每个老师的工作缺漏,一逮住周前会上批斗,今天居然就地正法。
  我畏畏缩缩打了个招呼,五粮液听而不闻,继续对舒展发飙:“家长赶来你自个去解决,学校不当责任!”
  舒展意态慵懒,“嗯“几声算是答应。五粮液又对我吼道:“袁老师,现在已经下课了,你班里怎么还在上课?”这李老师要上,我又碍着什么了,我愣愣地看着五粮液难以辩驳,这纯粹是找碴。目送着五粮液甩袖离去,舒展促狭道:“你问一下你男朋友的学校校长是怎样的,是不是这幅黑蝙蝠的德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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