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若琪从来不知道的夏小苒。以为她会众人环绕,以为她坚强勇敢,以为她每天大笑嬉戏就毫无烦恼……原来,她比若琪还会装。
“那……谢谢你跟我说,把我当做你的朋友。”
“嗯,若琪,其实我觉得,某些地方,你跟我有点像,或者有感同身受的经历吧,才会让我觉得可以接近。”小苒无声的笑了笑,“朋友这个定义,对我来说,太复杂了。有可以交心的,有只是点头打招呼的,有可以玩乐的。后两者我都有,只是交心的,太少了。或许是我故意封闭自己吧。”
“这算是,你保护自己的方式么?”若琪有些疑惑。
“嗯,我必须保护自己。太信任谁就会受伤害,包括,家人,包括,最爱的人。”说完后小苒嘴角上扬,扯出了一个完美的笑容,像是有刻意练过。记得无数次,看她演讲看她开班会,看她面对形形色色的人,都会扯出这个无懈可击的笑容,优雅却没有温度。而若琪,此刻,看出了悲凉。
“看来,你也是有故事的人呢。”
“算是吧,埋藏的太深了,我都以为我忘了。而其实,是刻在了骨子里吧。”
“小苒,我希望你幸福”若琪不知道为什么突然说出这句话,看似不着边际。
“嗯,谢谢。”
日期:2013-04-09 21:27:56
* * *
幸福吗?小苒记得很多人跟她说过这样的话。“我希望你幸福”多美好的祝福,却那么难实现。亦馨说过,若琪说过,就连那个人,也说过,“我希望你幸福”多么讽刺。
分手后的半年,小苒已经跟师兄在一起了,日子看似久远,毕业看似遥遥无期。所以每天在一起,牵手走在学校里,每一寸土地,每一寸心田。曾经学校里的一切一切,都是以前小苒拼命描述给龙義的,而如今,却跟另外一个人,牵着手,走过。
我已经忘记你了,好像。我没有渠道去了解你的一切了,当初咔的一声关上通往你世界的门,把自己隔在门外,靠着门痛哭流涕心酸心碎,也与你无关。而写下所有关于离开后的感受,是给自己看的,与你无关。
那么你凭什么,肆意的在我的地盘,留下你的足迹,并且说,祝我幸福。
一次难得的跟亦馨两个人吃饭,亦馨嘲笑小苒重色轻友,小苒哈哈的笑着说,你哪是友,你是我老婆,我两个孩子的妈,我最多算婚外恋而已。亦馨听后哧哧的笑。
亦馨你知道吗?我必须整天跟他在一起,才会记得,我已经是他的女朋友了。
“小苒,我好像好久好久没看你笑过了。”饭吃到一半,亦馨突然这么说。
“哈哈,你傻啦,我不是每天都跟你们说说笑笑的么!”小苒不以为意。
“你才傻。我是说,发自内心的笑,发自内心的快乐。自从那天之后。你再也没有快乐过了。就算你现在跟他在一起,说你们多幸福。但是,你骗得了所有人甚至是自己,也骗不了我。”
“沈亦馨,好好的吃饭,说这些干嘛?我不快乐吗?我有个男朋友天天陪着我,陪我吃中午饭晚饭宵夜,还有你整天关心我,有雅纪供我调侃,有希恩跟我打打闹闹陪我上课,有班长当,有舞跳,有钱花。我为什么不快乐。我看你是吃饱了撑的。”小苒说完就是大大的翻白眼。
“呵呵,夏小苒,这些话你在我面前就不用编了。”
“沈亦馨,你很讨厌哎……”眼圈慢慢的红了。
饭后在操场上逛啊逛的。很久没有来过这里了。跟男朋友也没有。记得在这里军训,晒得想死掉,踩着枯黄的草地挣扎坚持,等待胸口手机的震动;记得一个人在主席台上一遍又一遍的跳舞,嗑到膝盖淤青浑身酸疼也不停止;记得做广播完了之后,一个人在这里不停的听刚播完的歌,哭的稀里哗啦,周杰伦的《说好的幸福呢》;记得冬夜里的晚上,躺在山坡上面,数着天上的星,默默的想念;更记得,发誓,再也不要一个人来这里……
跟亦馨手牵着手,慢慢走着。亦馨很温暖,从里到外,让小苒很有安全感。更加难以忘怀的是,当初抱着她嚎啕大哭的时候,亦馨也跟着哭了,让小苒很是内疚。只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小苒不想再表现脆弱,要变得坚强。于是瞒着所有人,假装很快乐,包括亦馨,因为她更敏感,会感同身受,会比小苒更难过。不要这样子。亦馨,尽管你都不跟我说你的心事,没关系,我还是想保护你,想在你身边,像当初你紧紧的抱着我跟我温暖的时候那样,我要变得更坚强,才不会让你担心,让你也……难过。
“小苒,你知道,那天你抱着我哭的时候,我为什么也哭了吗?”
默默的摇摇头。
“我看见以前那么坚强乐观的你,那么轻易的就被击倒了,脆弱又无助。以前我们总是听你的,听你安排宿舍里的事,看你为宿舍打扫卫生,听你唠叨希恩跟雅纪桌面不整齐却忍不住动手收拾,听你每晚讲冷笑话给我们,听你跟他的故事,神采飞扬。那时的你,是我最佩服的夏小苒。我总是怀疑,是不是从来不曾有什么事,能让你烦恼,让你不快乐。可是,你哭了,抱着我,那么无助,之前那个坚强的形象轰然倒塌,让我在废墟里看到了那个真实的你。我好心疼,原来你是这样子的啊。我哭,是因为,我想保护你,却无能为力了。因为我看见了那道伤口在最柔软的心上,见血见肉,深不见底。”用力握了握小苒的手,试图让她更温暖些。
是暖春的三月,广州的天气变得好起来,太阳刺眼又温暖。只是,小苒的手,一如既往的冰冷。
小苒没有说话,只是更用力的回握着亦馨的手,那么温暖的人,被自己拥有,是多么幸运的事。很感激,却不知道如何表达。像以前对爸爸、妈妈,对林丹,对龙義到对现在的亦馨。面对在乎的人,拙于表达自己最内心的想法,只会拼命的付出或者逃避,却在他们离开的那一刻无能为力,独自站在原地看他们越走越远,阳光把自己的影子扯的很长很长,形影单只。
亦馨,我多庆幸,你现在还在我身边,尽管我什么也不会说。而我,多害怕,你也会离开我。而如果到那个时候,我也只是会,什么都说不出口,伫立在那里看着你远去吧。
“小苒,我多希望,你真的能幸福”又是这样的话,这次出自亦馨。小苒有些挣扎和恼怒。
“呵呵……我现在听这话觉得好讽刺…………今天,我看见他来我博客了,虽然他没有登录,没用以前我给他搞的博客,但我知道是他。他也说,希望我幸福”苦笑着看着亦馨,拼命忍住想要夺眶而出的眼泪。
“自从他决定离开,我的幸福就跟他无关了吧。我还记得他说过这样的一句话,大概是,与其为了我的幸福而离开,不如努力,给我幸福。现在想起来真他妈的讽刺。他来我博客干什么?看我独自舔着伤口,很高兴?还是同情?我不需要!……我……更不想让他看见我的脆弱……为什么,连让我喘息的地方都要侵入……”说到最后,小苒的声音已经开始发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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