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保险起见,小苒毅然决然的放弃了搭公交车的想法,转而搭人力三轮车了。谁让小苒是不折不扣的路痴呢。
不过呢,小苒还真是胆儿大啊!路痴都敢一个人跑去那么远的地方旅行。
蹬人力三轮车的是个老大爷,带着草帽,穿着白色背心,脖子上是条雪白的毛巾。似乎是为了车能快点,老大爷站着卖力的蹬,还不时风趣地跟小苒聊天。让小苒很是不忍心,多想对他说,大爷你坐我这,我帮你蹬吧。
却,无法说出口。
看着他的背影,想起了多年前,坐在爸爸的后车坐上,看着爸爸穿着白背心,露出黝黑的肩膀和胳膊,搂着他的腰,笑得咯咯咯的。
似乎,是十几年前的事了。
车站人很多,买了车票,坐在候车厅的时候,小苒才终于打开了手机,意料之中的,一条信息也没有。苦笑了一下,心想,看来要手机也没什么用呢。
坐上开往乌镇的小破车的时候,小苒在手机上按了几个熟悉的号码,却终究没有勇气拨出去,一如那年夏天,放在手机按键上颤抖的手指,以及无法言状的心情。似乎,我从来没有,打过电话给你。
“你最爱的人是谁?”写上这几个字,闭上眼,按了发送键。
“怎么这么问?”很快就有回复了,很难得。
“就……想知道……难道是,悠然?”写上悠然这个名字的时候,小苒心慢慢下沉,害怕,得到肯定的答案。
“呵呵……那可不是。”
“那?……”
缄默,没了回音。
轻轻叹了口气,或许,龙義你也没有答案吧,像最初的你一样,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关机,塞进背包里,然后下车。
乌镇汽车站几个字映入眼帘的时候,小苒仿佛闻到了古老的味道,神秘,沁人心脾。
忘记所有疑惑和迷惘,拖着行李箱,掠过周围扎堆的人群,一个人往古镇的深处走去。
日期:2013-04-10 13:43:13
* * *
这里是乌镇。
空气里弥漫着安宁和古老的味道,小苒最喜欢的味道。
现在是傍晚时分,夕阳映着宁静的小河,从东栅走出来走进老街,看着兴奋的游客从自己身边经过,觉得很踏实。有时候能把自己淹没在人群中,成为其中的一份子,就能稍微假装一下,自己不是一个人。
“我们都曾经因为寂寞而对方承诺,我们都因为折磨而厌倦了生活,只是这样的日子,同样的方式,还要多久……”河边的礼品店缓缓的传出了那英沧桑的声音,小苒有些恍惚,这是首老歌,她记得小时候大街小巷都会传来这个独特沙哑的女歌手的声音,只是那时的她,还听不太懂歌里的故事。没有经历过怎么会懂。儿时的小苒天真而又烂漫,她不是看不到大人之间的争吵,不是看不到朋友之间的勾心斗角、虚荣攀比,不是看不懂不同夫妻之间的貌合神离。她只是不愿意去相信原来世界是那么的丑陋龌龊,以为假装不知道,就可以真的不知道。而小苒似乎做到了。她真的可以将所有认为不干净的事物全部忽略,只相信它们都是纯净的像水晶一样无杂质,而在这样的自我欺骗里,以前的小苒活得很自在。她对人很热情,对工作很积极,不去深入了解她的人都以为,她是不是天生就那么没心机,或者干脆说没心眼。
选择逃避所有不美好,也是一种自我安慰的生活方式。
有些人选择参与人性丑恶的争斗,尔虞我诈、虚情假意并且乐此不疲。但是,或许他们胜利的一瞬间很快乐,那种快乐就像捡了两块钱之后买了彩票并且很狗屎的中了千万大奖一样,快乐的很提心吊胆又不真实。他们必须不断的寻求刺激,寻求更大的挑战,比如挑拨离间,比如暗放冷箭。只有这样,才能不断满足人们日益扭曲变态的心灵。
只是,终究,还是要面对一切的吧。人总是要慢慢学会长大。
踩着青石板路,经过刚才听到歌声的礼品店,不经意的一眼,心门大震。门面一幅大大的白描人物画像,画中女子身着旗袍,眼神迷离,大波浪头发捶腰,静静的坐在乌镇老街边上的木椅上,姿态优雅。画中女子的容貌,像极了自己。只不过小苒是短头发的。带着心里的震撼,撩开门前的水晶珠帘,走入这个不起眼的礼品店。
“欢迎光临‘白荷小憩’。”是很好听的年轻男子声音。
“请问……”小苒刚想问门口画像能不能出售,抬头就感觉一个大大的笑脸扑面而来,不由有些愣住,开始打量起这个有着阳光笑容的店员。
男子很年轻,大约只有18、9岁的样子,短而利落的头发,浓密的眉毛下面是可爱的单眼皮小眼睛,最引人注目的是他的笑容,阳光不做作,不像城市里不管什么店里的店员笑容里都掺着虚情假意。他的笑容是很纯真的,干净得不带一丝杂质。露出洁白的牙齿,还有两颗小虎牙,很喜庆的感觉。小苒习惯性的目测了一下身高,嗯,大约比自己高大半个头左右,应该还会再长一些,肯定是个很惹小女孩喜欢的男孩呢。
“咦……”男孩看到小苒也忍不住疑惑起来,不时看着门外的画再看看小苒,不敢相信似的的擦了又擦眼睛。“哇!小姐你跟我们的镇店之宝画像好像啊!”声音里掩不住的惊讶还有惊喜。
“啊?镇店之宝呢?看起来年代好像很久远了呢。”小苒也很是惊讶。
“对的,是我爸爸特地从外地淘回来的呢,那个爱不释手啊,起初我要挂起来他还不让呢,怕被别人买了去!切~真是的,开店不就是为了赚钱么!不过后来呀,我也越看越喜欢,现在打死我都不舍得卖了呢!”男孩像个话匣子一样噼里啪啦说了起来,说到后来,好像才意识到自己是在陌生人面前,有点不好意思的挠挠头发,呵呵傻笑了起来。
小苒很喜欢能说话的小孩,对,小孩,小苒总是下意识的把比自己小的人看作小孩,把自己看做大姐姐,有点自命成熟的味道。
看到男孩不好意思得脸都有些红了,而自己还这么冷漠不搭话也很过意不去,便开口问道:“呵呵~我还刚想问这画能不能卖呢!看来不能夺君子所好啊!”
“那么,能告诉我哪里有地方可以住吗?西栅里的酒店看似很贵呢,而且我又没有预定,大概住不了了呢。再说啊,来乌镇,就是要住民居才有味道对吧?”小苒讨好的对他笑了笑,想他帮忙找地方住。看他没反应愣在那里,使劲在他眼前挥了挥手。
“那个……我们这就可以住,只有一间房,你不介意吧?”男孩意识到自己直勾勾的看着人家,有些不好意思,脸都红了。
“啊!没事儿没事儿!我很好打发的……那拜托帅哥你收我便宜点啦!”小苒只要求人的时候嘴就特别甜呢。
“哈,我也不是啥帅哥啦~~便宜是当然的啦!放心!”男孩话匣子又打开了,“那个我叫安东,安静的安,东南西北的东,你呢?”
“啊!安东啊!加个尼你就是郭敬明公司旗下的畅销作家了!哈哈哈……我叫夏小苒,请多多关照!”说罢学日本人模样给安东鞠了一躬,吓了他一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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