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疆奇情往事:西北以西》
第6节

作者: 空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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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杨大个子没有回家,绕了个弯子便径直去了小卖部。去拿酒是个名义上的事,两天不见姚丽,没看到那扭动的腰肢,听到关心的话语以及相对那双迷人的丹凤眼,杨大个子就象怀里揣着只小猫一样,五爪挠心。
  至于再往前走是曼妙的仙境还是插满尖刃的刀山,杨大个子是顾不了那许多了。他犹如鬼使神差一般,一步步向前、再向前,不能自己。
  罗宁来到煤矿已经有一段时间了,她从当初对煤矿的陌生和排斥,到逐渐接受,以至完全适应了这表面上看来类似世外桃源的生活。
  首先被俘虏的是罗宁的胃,对于从小吃惯了大米和红薯的罗宁来说,现在的各类面食十分轻而易举地被除接受。不仅如此,她还很快学会了做各种面食,如蒸馒头、擀面条、烙饼等等,尽管刚开始蒸馒头时,不是忘了放苏打就是多放了碱,蒸出的馒头要不就是死面疙瘩一个,要不就黄得象门外的黄土般发出一股冲鼻的碱面气味,但这并不妨碍她做饭的水平日益精进。好在李忠这人吃惯了冷饭剩菜,就这还要拖着疲惫的身体亲自动手,现在下了班就有口热饭热汤,那简直一步从跨进了天堂般模样,哪里还会计较刚开始这些半生不熟?

  白天除了做个饭外几乎没有什么事,一到晚上,李忠便缠着她在床上捣弄,仿佛要把积蓄了四十多年的精力全发泄在她身上,常常是两人折腾得浑身是汗、筋疲力尽后过不了个把时辰,那话儿又要蠢蠢欲动,便又在罗宁身上挨挨擦擦的。按理说罗宁也是过来之人,正值如狼似虎的年龄,而且初来煤矿连个说话的人都不认识,唯一的欢娱也就是这男女之间的云雨之事了,但李忠这没有底的欲望还是让她有些担心,要是真的搞垮了这个男人,又到何处去寻找安身立命的地方呢?于是在过了几天这样没日没夜的颠鸾倒凤日子后,罗宁便刻意地做出不配合举动,不是说今天不方便,便是说闪了腰要休息几天。如此一来二去,方才将二人间的性事引向正途。

  又过了些日子,罗宁将自己八岁的儿子接了来,大慨是这阵子正常温馨的家庭生活熏陶了他,可能是爱屋及乌吧,从第一眼看到罗宁的儿子起,李忠便喜欢上了这个眉清目秀的男孩,并打心眼儿里泛出一种父爱。唯一美中不足的是这小孩子好似有些少年老成般言语不多,不管罗宁再怎么劝,就是不肯叫李忠一声“爸爸”,罗宁也只有不好意思地对李忠说小孩子还小,时间久了建立起感情时自然会喊,李忠当然不会往心里去,在他看来白拣了这么大个儿子,只要可着心儿对他,养他长大,还怕他不认自己这个后爸么。

  很快地,罗宁跟矿上几个四川籍的家属混得烂熟,大家坐在一起纳着鞋底,无事闲聊,到下午做饭时间表刚各自回去,家长里短的倒也让罗宁了解了不少发生在矿里的奇闻轶事,其中一个笑话就是关于河南人“郭砖头”的。
  这郭砖头是个 “二杆子”(即二百五、楞头青的意思),人倒长得五大三粗,就是脑袋里少长了根弦,偏偏又是个炮仗脾性,一点就燃。在矿里除了听王振富的话,唯他的马首是瞻外,其他人一说话便梗着脖颈跟你翻白眼,尤其是对那些个四川的矿工更是没个好脸色,得罪的人多了,关于他的传言便愈发地被添油加醋。说的是关于郭砖头和他那小媳妇,那时节家家都用土坯砌成土炕火墙,用于冬季烧火取暖,砌炕的土坯厚而且大,不似火墙的土坯又薄又精巧,既使有小孩子在上面跳来跳去也不会给踹塌了,只有郭砖头家那个炕头经常因为和小媳妇的床上运动剧烈而坍塌损坏,修得烦了,便用砖头来砌过以图一劳永逸。这么一来牢固的问题倒是解决了,但是砖头的导热快散热也快,刚烧炕时那一团地方便象火一样,屁股一挨着滋滋作响,到了下半夜又冰凉如铁。所以一到冬天,郭砖头家的炕就只有半边能正常发挥功用, “郭砖头”的外号也就不胫而走。

  罗宁初听这个笑话时也不禁笑得花枝乱颤,想起自已家的那个土炕也不怎么结实,暗暗下了决心无论如何也得打张木床,不说别的,她受不了那土坷垃的潮气。但是罗宁绝对不会想到,这个“二百五”郭砖头日后会和她发生一次激烈的正面冲突,差点闹出大事。
  除了和一帮子四川老乡闲聊外,无事可做的罗宁也经常到山下河谷的兵团煤矿走动,去小卖部买些日常用品,一来二去,便和姚丽熟悉起来。
  日期:2008-10-6 9:58:14
  罗宁昨儿个夜晚还和李忠商量着要去找队长上户口。按李忠的想法,上那户口没什么用,还举出郭砖头的老婆来矿上都两年多了,也没上户口,不也啥事没有?
  罗宁可不这样想,这可不仅仅是每个月18公斤粮食的事儿,儿子上学,自己要在此地立足,户口那是非上不可的,总不能永远当 “黑户”,自个儿把自己悬在半空吧?

  其实当时的农村对户籍的管理并不是很严格,只要当地出证明愿意接收,原籍派出所开出个迁移手续就可以了。新疆地广人稀,正需要大量的人口开垦土地和建设,因此在当时对这一块很放松,也因此涌入了大量的人口。
  因为煤矿是由大队管的,首先要由大队开出证明。要开证明,就非得经过买买提队长这一关。
  罗宁只是在队办公室部领李忠的工资时见过买买提队长一面,当时那个满面麻皮的会计肖吾开提一边用色迷迷的眼光看着她,一边磨磨蹭蹭地办理领钱手续时,买买提队长从隔壁办公室走了进来,像堵墙似地站在她面前,一股特有的膻味混合着莫合烟及酒的气味强烈地冲击着罗宁的嗅觉,在她感觉中,这仿佛就是一个真正的男子汉的味道。

  买买提只是冲她点了点头便向肖吾开提命令着什么,罗宁听不懂他们之间呱里呱啦的维语,只见那麻皮会计手忙脚乱地拿出一沓表格,找到有李忠名字的地方让她签了名,便将几十元钱交到罗宁手里,罗宁似乎明白了刚才他们的对话好象与自己有关,临走时感激地向买买提队长用维吾尔语说了句“热合买提(谢谢的意思)”,这是罗宁目前为止学会的唯一一句维吾尔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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