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疆奇情往事:西北以西》
第7节

作者: 空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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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罗宁从别的四川女人那里打听到买买提队长没有别的什么爱好,就是爱喝酒,而且酒量极大,煤矿的汉族们过春节时,他偶尔也会去串串门,用意也无非是喝酒。因为伊斯兰教的禁忌,他是不在汉族同志的家里吃饭的,因了那锅是炒了猪肉的缘故,但如果是凉拌的XX菜(一种用洋葱、西红柿和青椒相拌的凉菜)就另当别论,要是有现切的马肠子(马肉香肠)、牛肉那就更如他的意了。常常是喝得面红耳赤或主人告饶了才罢休,然后骑着他那匹宝贝枣红马摇摇晃晃地离开。有一年到别人家喝酒,刚好男主人出去拜年了,家里只有老婆孩子和矿里的几个女人在家拉呱,那婆娘平时也不喝酒,只见到自己的男人带回过一瓶酒放在墙角,于是拿将出来招待队长,买买提也老实不客气,一边笑咪咪地听那些婆娘们东扯西谈,一边自斟自饮,不多时便一瓶见底,又摇摆着身子上马而去。等到男人回来听婆娘这么一说,大惊失色道你怎么将我带回来的酒精给队长喝了?赶紧出门一路寻到队长家,却听队长的婆娘说队长回到家吃了一大碗她做的揪片子汤,骑着马到公社去了。男人不便明说,一路嘀咕着回来,将自己的婆娘好一顿埋怨。

  罗宁觉得要找买买提队长开证明,这酒是免不了要买的,毕竟求人办事,再说自己和李忠结婚时买买提队长作主借了钱才把家给安顿了,就算是感谢吧也不能空手去队长家。
  可那年月酒可是个稀罕物,瓶装酒不用说,即使是姚丽那个小卖部卖些散将白酒,也是今天有明天没的,口味还浓淡不一。要想一下子买个几公斤就非得托人不可,一番寻思过后,只能来找姚丽想办法。
  暴雨已过两天,河水就象一个暴戾的悍妇,撒过一场大泼后仍然剧烈地喘息着,泛着浑黄的颜色。虽说洪水已经退去,但河流中间依然湍急,大胆涉河者将裤脚挽到了大腿根,战战兢兢挪动着脚步,稍不留神踩在圆圆的鹅卵石上,身子只一晃当的功夫,河水便已扑湿了下摆。
  罗宁站在河边犹豫了半天,最终还是决定涉水过河。
  日期:2008-10-10 8:01:53

  裤脚挽到膝盖处便下了河,还没走到中间,河水便浸到了大腿。好不容易到了对岸,只觉湿裤粘在腿上凉凉的很不舒服,草草地拧了两把裤脚,便来到了小卖部。
  奇怪的是小卖部今天并没有开门,只是门上贴了张白纸,上面用毛笔写着“放假一天”。罗宁虽说和姚丽聊得比较熟了,却并不知道姚丽家住在哪一栋房,又不甘心就这样回去。见着一个出来倒水的家属便上前去问,那家属见有对面煤矿的人找姚丽,上下打量了她几眼,仍指点着告诉了她。
  寻到西面的第二栋第三间,罗宁举手敲门。
  “谁啊?”里面传出姚丽的声音,略带着一丝沙哑。
  “我,罗宁。”
  “有什么事吗?”
  罗宁一时觉得有些为难,心里也不免奇怪,这可不像姚丽平时的性格。知道自己来了,总得开门说几句话嘛,站在门外对答,这可算个什么事儿啊?何况自己要求她买酒,总不能大声嚷嚷着让左邻右舍都知道吧?
  只得说道:“没事没事,我就过来看看,走了啊。”

  也许觉着自己太不够礼貌,屋里的姚丽接着话儿说“等等啊,马上来”。
  屋里悉悉碎碎地,想是姚丽正在穿衣。半天门拉开了一道缝,露出姚丽的头来。
  罗宁一看姚丽蓬松着头发,脸颊却又两块酡红,便关心地问她是不是病了?发烧了吗?姚丽回答是有些不舒服所以在家里休息,并问罗宁什么事。
  罗宁便简单地讲了讲自己需要买酒的事。
  姚丽说:“小团场供销社最近没有供酒,如果急需要用的话,靠近伊宁市的一家奶牛场的小酒厂有,那个负责人跟我比较熟,如果你要买,找到他就说是我介绍去的就可以了。”又大慨跟罗宁讲了一下去的路线和对方姓名。

  罗宁告辞转身的时候,恍然听到屋里有男人的轻笑声,不禁一楞,现在正是上班时分,毕老师应该还在学校里呀。摇了摇头,罗宁怀疑是自己听错了,没有多想便离开了这里。
  吃完晚饭,将家里收拾完毕躺在床上时,罗宁便跟李忠说要去奶牛场买酒。
  李忠却反对,说你一个女人家到那人生地不熟的地儿跑啥呀?万一出个事儿咋办?
  罗宁便有些不乐意,一把拂开李忠游走在自己身上的手说:“女人家怎么啦?女人家还不照样能干事?你们唱的那个豫剧,花木兰不还当了将军吗?”见李忠没有吭声,便接着说:“再说了,你天天上班,哪里有时间去跑这事儿?我闲着还不是闲着。”为了给男人留点颜面,她将“你去还不一定办得了这事”生生咽了回去。
  李忠知道自己那点儿能耐,自己一句话都说不圆的人,哪能与那些人打交道。再说经过这一段时间的家庭生活,他对睡在自己身边的这个女人已产生了深深的依赖感,她不仅将家里收拾得井井有条,邻里关系处理得非常好不说,矿上那些人也不再动不动就拿嘲讽的口吻对他,换之为羡慕和嫉妒。他觉得这个女人好象是天上掉下来的一般,害怕有时一觉醒来,自己又回到那个饥一顿饱一顿的单身生活中去,因此每次睡梦中惊醒时,都要伸手摸向身旁,直到触及那温热的肉体心里才实在。他害怕自己的女人在外抛头露面,见识多了收不住心可咋办?这也是他反对罗宁出去的主要原因,当然这个原因他会埋在心底,绝不可能吐露出来,怕罗宁瞧不起他。

  心里这样想着,手上却加重了抚摸的力度,原先只是在肩膀、背部游走的手逐渐往前、向下。
  罗宁见他不再出言反对自己的想法,心里盘算着如何去奶牛场,一边也任由李忠粗糙的手掌在自己光滑的肌肤上游走,哧哧啦啦的好似挠痒般受用,当李忠的手在身子下部一阵得寸进尺的摸弄后,交欢的欲望便随着体液一齐涌了出来,两人滚做一团,互相撕扯、挤压着对方,直到云散雨歇、筋疲力尽方在喘着粗息中罢休。
  日期:2008-10-13 8:15:43
  杨大个子拎着两瓶伊犁大曲来到买买提家里时,买买提正盘着腿在家里喝奶茶。
  他一进门,便被买买提让到了炕上。维吾尔族的家里正,正房面对着门口便是一个大炕,炕上铺着编织精美的羊毛地毯,上面靠墙堆放着叠成一条条的被褥,衣物则全部收在靠窗的箱柜当中,平时喝茶吃饭都在炕上那张矮腿长方桌上进行,女人通常是不上桌的,就在旁边端茶倒水盛饭,等男人和小孩子们吃完了,收拾到灶下才可以开餐。

  杨大个子不是第一次来了,所以也不推脱,脱了鞋便和买买提一样盘腿坐在矮桌前。
  桌上几个盘子里堆着馓子、酸奶疙瘩等,还有一小盆羊肉,那羊肉估计是中午吃剩下的,盆沿上凝固着一层厚厚的发白的油汤。
  在维族人家里,如果主人不招呼你吃东西,客人是不能随便自己动手的,哪怕是再熟的人都不行,而一旦主人殷勤地招呼或用小刀割了肉递到你手边,你如果不吃那就会被认为是极不礼貌的,主人会认为你看不起他,那就真是话不投机了。
  杨大个子便搞过这么一次,下面连队里一个维族老乡家宰羊,他去时刚好碰上大家炖好了羊肉在喝酒,一落座,主人便从锅里煮着的羊尾上割下一大块递到他跟前,喝酒他是不怕的,但对这块白晃晃的肥羊尾却充满了畏惧,有心不接嘛,这少数民族的风俗习惯他是知道的,只好硬着头皮接过来塞进嘴里,一口还吃不完,分了好几口才咽了下去,旁人笑得前仰后合,他却腻味了好几天。

  现在他只希望买买提别割羊肉给他吃就求神拜佛了,所以买买提才一让他,他立刻拿起块酸奶疙瘩咬了一大口,酸得他立时呲牙咧嘴的一副怪相。
  买买提那高挑的女人正端了奶茶进来,见状忍不住抿着嘴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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