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宁笑笑说:“前期是需要些钱,我看参加的人大家凑凑也就差不多了,到时还可以找一下买买提队长争取矿里的支持,至于技术嘛,王哥你不用担心,我已经托人联系好了,开春后去学学,听人说也不是什么难事儿。”
王振富说:“你说你嫂子吧,缠着个小脚,哪能做这些活路呢?我看这件好事你还是找别人商量商量,有用得着我的地方尽管吱声就是。”
罗宁说:“看得出王哥还是紧疼着我家嫂子啊,你放心,哪能要嫂子干重活呢,指挥着别人砸砸石子,帮着安排安排活路,哪样都得有人照应啊,你说呢?”
“呵呵,这样啊,那回头俺跟你嫂子商量商量?”
“那还不是你一句话,嫂子啥不都是听你的?”
“俺倒想听她的啊,她要像你这样俺就用不着操心喽。”说着话,王振富压着的那点心思又活泛起来,看着罗宁的眼神就有些热切。
罗宁浑没在意到王振富内心里有些什么想法,她对这么容易说动了王振富支持烧石灰一事正心里高兴着呢,正要跟王振富说说怎么去找队长谈这事,忽见他眼神有些异样,心中不禁一凛:怎么跟以前自己刚坐上杨师傅的车里,杨师傅看她的眼睛一样?转念一想,自己真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立刻又暗笑自己实在是太多心了。
与罗宁单独同处一室,这是王振富自认识罗宁以来一直向往的事。可当这种机会真正来临时,他却像没有作好准备的小偷一样畏手畏脚起来,压抑在心中许久企图一亲芳泽的想法,此时却不知该如何释放和表达,望着眼前这个自己幻想了千百遍的女人,王振富呼吸急促、心跳加速,一时间手脚都似没了放处。
“王哥,你看我们应该怎样去跟队长说呢?”罗宁见王振富脸上红一阵白一阵的,不明白他在想些什么。
“哦,哦,怎么说啊?我再想想。对了,今天还没喂牛呢,我先去喂牛。”王振富心不在焉,说话有些语无伦次。
“我也去看看那母牛吧,你不是要卖的么?”罗宁说。
王振富连忙说道:“好、好啊。”就提了马灯站起身来,从屋角的面袋里舀了一盆麦麸,便领着罗宁走向房后的牛圈。
牛圈里,黑白花母牛卧在地上,嘴里在反刍着白天吃的干草,右前蹄仍然绑着布条,小牛安静地偎依在旁边。
见了灯光和王振富手上端着的盆子,小牛呼地站了起来,几乎是冲到了栏杆前,伸长了舌头来够那盆麦麸。王振富把盆子刚一放下,小牛便迫不及待地舔食起来,牛圈里立刻响起一片吧嗒声。
黑白花母牛的前蹄显然还没好利索,它有些吃力地站起来,慢慢地走到牛栏边,冲着王振富“哞——”地叫了一声,却伸长了舌头来舔站在旁边罗宁的手,罗宁的心蓦然一动,看着黑白花的大眼睛,仿佛一汪湖水般地清澈,便伸了手去摸母牛的头,黑白花似乎明白罗宁的善意,竟然没有再移动,任由罗宁的抚摸,一人一牛,好象相熟了许久一般。
王振富见状笑着说:“看来这牛对你有感情啊?”
罗宁心里暗暗决定只要王振富卖牛,自己无论如何都要将它买下来。便也笑着说:“牛也是有灵性的动物,谁会对它好,它可能也是知道的。”
王振富心中一动,放下手中的马灯,接口道:“是啊,牛都这样,何况人呢。”
罗宁不明白,问道:“王哥,你说什么?”
王振富这时酒性上涌,再也按捺不住,突然伸手抱住罗宁,面红耳赤,吐气如火:“罗宁,我、我想你很久了。”
罗宁大吃一惊,不及思索便挣脱开来,心里充满了愤怒,说话也严厉起来:“王振富,你要干什么?”
王振富犹如被兜头浇了一瓢冷水,结结巴巴地说:“我、我自从见了你,就见天、见天在心里惦记着你,我心里这个苦啊。”说完便抱着头蹲在了地上。
罗宁有心要大骂他一顿出出这口恶气,看到平时威风八面的王振富一副可怜相,话到嘴边却又说不出口,只是胀红了脸急促地呼吸着,只听得呯、呯作响,一时间分不出是自己的心跳还是黑白花牛头撞击栏杆声。
好一会儿,罗宁才强使自己平静一些,对王振富说:“王哥,以前刚认识你时,李忠让我喊你三叔,我是将你当叔一样尊敬的,你让我叫你哥,我也从心底里把你当哥,把李菊嫂子当我嫂子对待,我万没料到你有这种心思。我虽然离过婚,带着小勇嫁给李忠,可你要把我想成那种随便的女人,你就错了!”
夜晚的冷风已将王振富吹得彻底清醒,他羞愧得头都抬不起来,只是嗫嚅地辩解道:“俺没把你当坏女人,俺是真心、真心… …”
罗宁怎么说也是过来人,咋样的男人有咋样的想法心里多少还能分得清,平时里也没听说过王振富跟哪个女人有过勾搭,相信他只是一时冲动。又想着男人们都是要面子的,这种情景下也不便再说更难听的话来伤人,毕竟在一个矿上抬头不见低头还要见,于是稍稍软了口气:“我知道你也不容易,可我们的孩子都上小学了,这要让他们知道,脸往哪儿放啊?”停了停,又说道:“我可还当你是我哥一样的,你今天喝了酒我也不计较,就当没发生过,你也千万别再动这种心思了。”
王振富此时方抬起头来:“对不起啊妹子,是哥俺糊涂,你别往心里去啊?”
罗宁急欲离开这尴尬之地,答道:“我回去了,改天再来和嫂子商量具体怎么弄那石灰窑的事。”
王振富站起来道:“我送、送送你。”
“不用了,我带着手电呢。”罗宁说完转身往家的方向走了。
王振富在牛圈边呆呆地立了一会儿,直到冷风吹得打起了寒噤,才转回到自己屋里,拎起桌上的酒瓶狠狠地往嘴里灌了几大口。
日期:2008-12-2 23:21:46
罗宁回到家里,并没有打算把刚才发生的事告诉李忠,她知道就是说了,也只有徒增烦恼而已,俗话说蔫驴踢死人,万一李忠这个老实人做出什么意料不到的事来,那可就真到了不可收拾的地步了,何况从她内心来讲,如果这事就如此解决,对谁来说都还算可以接受。
她交待李忠过两天去王振富家问问他卖牛的事,夫妻俩就这事已有过讨论,李忠应承了,看罗宁的脸色就知道石灰窑的事儿可能八九不离十,上次发表自己的看法碰过钉子,于是这次也没开口多问。
门外的雪下得越来越大了,正当罗宁担心去同学家还没回来的李小勇时,门一开,李小勇一头扎了进来。
罗宁赶忙上前用手拂去沾在小勇头上的雪花,一边问他吃了没有,锅里还有热着的面条,埋怨着怎么回来的这么晚,面条怕都快凝成面坨坨了。
李小勇一边往下扯着胶鞋,一边回答说在毕老师家吃的,还是毕老师做的饭哩。罗宁觉着有些奇怪,便多了句嘴问道:“你姚阿姨呢?没在家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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