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娃娃,哪来的娃娃鱼。”菅鹏举插嘴。
“哦,娃娃。我和她公平竞争总可以吧?齐兵最后选择谁,是他说了算,不是你说了算对吧?我和齐兵怎么样是我俩之间的事情,跟其他人无关对吧?我没犯任何法律对吧?”
“人贵有自知之明。刘星,我没跟你开玩笑。你还小,你根本不懂……”
“别跟我拽词。我只知道,爱情面前,人人平等。咱没你那么多文化,别动不动就教育人,你以为你是谁啊,上帝?耶稣?皇上他爹?我还没问你呢,你刚才凭什么搂我?你也知道我小啊,我哪儿小啊?大叔?挺大个老爷们,大庭广众的就耍流氓。还说我想讹诈。对啊,我就是想讹你。我告诉你,你刚才把我搂怀孕了,你自己说,怎么办吧!”
就你这么一副三陪小姐的模样,也配谈“爱情”?田迹墨哭笑不得,不过也真有点犯愁,这个一搂就怀孕的山芋很烫手啊!
正骑虎难下,齐兵忽然来了电话:“我都到大马了。你们怎么还没过来,刘星呢?”
“菅子得回家换身衣裤,我们随后就到!”
日期:2013-03-11 20:18:11
五、微男据点
1、
大马夜店在巷子很深的一个转角,门脸不大,门口只停着吴大非一台雅阁,略显冷清。灯箱挂得很低,上面变换地闪烁着“大马夜店——哥的传说”。两侧的墙壁上一边涂抹着抽象的海滩风景,另一边是吉他、烟斗、高脚酒杯的素描。外部装饰的总体色彩很清淡,还不如对面刷着“立法为公、执法为民”蓝色牌匾的派出所显眼。
“兄弟,有日子没来了啊。忙吧?”酒吧老板刘御风迎出来很远,一上来就搂住田迹墨,显得很亲热,又分别冲菅鹏举和刘星打了声招呼。刘御风四十多岁的样子,身材、脸庞都很瘦削,剃个光头,两扇大耳更显突出,下巴上一绺短促的山羊胡,眼睛很大,炯炯有神,目露京剧里的杨子荣那样的精光。
“还好。我们这行五一、十一期间忙一些,现在清淡多了。刘哥,每次见你都这么神采奕奕的。你这怎么样?”
“老样子。不咸不淡。”
几个人边聊边走进去,齐兵他们早就等在那里了。于子凯和吴大非专心致志地嗑着瓜子,头也没抬,脚下摆了一地空瓶子。盼望已久的齐兵一见到刘星,赶忙迎上去。刘星瞪了眼齐兵,用力甩开齐兵握上来的手,气呼呼地坐下。刘御风端茶倒水,上下忙活。
大马夜店很久没这么热闹了。在滨海市这座小城,酒吧文化始终没能流行,而且它的位置偏僻,格调又过于素雅,开业半年多,日日人流稀少,月月入不敷出。刘御风白天跑出租、偶尔卖唱、帮别人录音赚钱,这才勉力维持。
“今晚的来宾囊括了滨海市银行界、文学界、商界、政界、演艺界的精英人士。我代表大马夜店全体员工,热烈欢迎各位大驾光临!”田迹墨带了这么多小朋友来赏光,老刘显得很兴奋。尽管算上他本人,所谓的“全体员工”也只有俩,他是主吉他手兼主唱,另一个键盘手小丁还得身兼辅音吉他手、收银员、服务员、清洁员等多个身份,可他们还是拿出了全部的热情,接连演唱了四五首歌曲。
其实“精英”们没怎么听进去,但还是热烈地鼓掌。其实,他们哪有这个心情啊!有四位各怀心事:齐兵捅了篓子,田迹墨背了黑锅,菅鹏举丢了爱情,刘星变成了准小三。只有于子凯和吴大非推杯换盏喝得起劲。对于子凯来说,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看热闹的永远不怕事大,反正自己是来凑趣的;对吴大非来说,这些事压根就不算个事,过去就过去了,何必纠结不已自寻烦恼?
日期:2013-03-11 20:19:50
2、
“美女,来一首呗。”听说刘星在这里驻唱过,于子凯兴致很高。
“刘哥,我来首‘风含情水含笑’。”刘星还真给面子。看样,她心情调整得挺快,对“准小三”未来的升级之路蛮有信心。
“唱什么唱,差不多行了!咱们是来商量事的,不是来开party的!”田迹墨第一个反对。
音乐淡淡地响起来,“轻轻杨柳风,悠悠桃花水。小船儿飘来了,俊俏的小阿妹……”刘星的嗓子的确不错——人家压根没理田迹墨那茬。于子凯、吴大非不停叫好,听得如痴如醉。
“大兵,咱俩上这边来,我得跟你好好谈谈。”田迹墨拉齐兵去了较远的一张桌子。“小丁,再来两杯咖啡!”
“我不要咖啡。给我来冰纯!大瓶的!”齐兵喊。“老田,其实你没必要那样。反正娃娃也都看见了,我干脆破罐子破摔,捅破了算了。我俩分开,是早晚的事。这回可好,你还得替我背黑锅。”
“我这都没关系。反正你嫂子又不会知道。就是知道了也没事,哥什么力度啊!”
“娃娃肯定会跟嫂子说的。她那性格你还不知道吗,到哪都装那热心肠,好像全世界就她一个好人似的!”
“不是我说你啊大兵,你这都什么逻辑啊?娃娃有错吗?分明是你脚踏两只船,吃着锅里的,惦记着盆里的,恨不得全世界的狗食都归你一个人了,你还挺愤愤不平的?”
“她没错我就有错了?谁让她当我女朋友的?我追过她吗?我死皮赖脸跟她来着?要不是我爸……”
“齐行长。你说这话可太有失水准了,一点政治觉悟都没有。娃娃是谁?副市长的千金。你是没有追人家,可想追她的人恨不得开火箭往前窜呢。还埋怨你爸,你爸为了谁啊?还不是为了你好?再说,当初你不是同意的吗,还跟人家全家吃的订婚饭。”
“什么订婚饭。他们把我骗去的,我根本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你说我爸为我好?他真为我好就不会办出这么荒唐的事情!就不会让我进银行上班,逼我解散乐队去当兵!”齐兵拍着桌子,啤酒都弄洒了。他就势拿起瓶子,咕嘟两口,大半瓶下去了。
“又来了。你那点陈芝麻烂谷子都过去八百年了,咱就别提了行不行。是,咱都是新时代的年轻人,婚恋自由,反对包办。可娃娃有什么不好?不漂亮吗?不温柔吗?不乖巧吗?她背景、学历可都比你高多了。她在你面前,什么时候摆过官小姐的架子?拿过高材生知识分子的腔调?人家对你百依百顺,言听计从……”田迹墨拿勺子搅拌着咖啡,不时嘬一口。
“田哥,你可别提了。就这百依百顺、言听计从最要命了。我要找的是女朋友,不是女奴隶。我对她就从来没有过感觉。我跟她在一起整天就像带小孩似的,成天追着我让我给她讲当兵时候的事。我刚起个头,她就“哇,你好厉害呀”;平时散步,看着片云彩她也得来一句‘哇,好美呀’;看电影,你就说看电影,《集结号》这样的片子居然都能睡着了,还总磨着让我带她看去,说什么‘就是喜欢那种恋爱的感觉’。我真服了她了。这哪是谈恋爱啊,这就是幼儿园小孩的过家家。一点女人味都没有!你是过来人,我说的你能明白吧?”
“女人味?刘星那样的就有女人味了?就这样的,你去歌厅一抓一大把,熏死你丫的!”田迹墨恨铁不成钢,边说边看了眼台上的刘星。依旧是杨钰莹系列,这会儿是《我不想说》。“退一万步讲,就算你不跟娃娃,也不能跟刘星这样走下三路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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