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村风流一二三 ——经典农村秘史》
第59节

作者: haoguxianshe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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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个人你一言,我一语,数说着天娃是个没良心的人,后来,还是爱平看不下去了,对着狗拽和二喜两个醉鬼说:“谁说你们是那足智多谋的人?叫我看啊,你们两个比起来二喜养的那些猪差不了多少。”
  要在平时,狗拽听了爱平这样难听的话那早就暴跳如雷了,可是今天没有,一来是他喝醉了,酒醉的人都显得有些没脸没皮;二来,当着二喜的面,他还是明白着,要是两个人吵闹起来,二喜就在他家坐不住了,要是二喜一走,那自己要商量的事情也就没办法进行了,所以他没有吱声,只是端着酒杯要和二喜干。其实二喜也闻出来火药味了,他也害怕两个人翻脸,想缓解一下气氛,所以就接了爱平的话,笑着问:“姐姐这样消遣我们两个,难道你有什么高招么?”

  爱平看着狗拽没有发火,越发得意起来:“你两个光顾着数落天娃了,可是想没想过根源在什么地方?”
  两个人听爱平那是话里有话,于是都把目光盯上了她。二喜便急切地问:“姐姐你说根源在什么地方?”
  “你们也不想想,几十年的农业社了,你啥时候见到过有这样的事情?”停顿了一下,爱平接着说,“根源就出在麦红身上,当初要是你们坚决一些,不把地分给她,她能过上现在的好日子?她家过不上好日子,大家自然也不会有这些想法,现在你们明白没?”
  听了麦红的话,狗拽和二喜似是醍醐灌顶,立马明白过来。稍后,二喜盯这狗拽的眼睛看了好一会,问:“哥,以你之见,下一步我们该怎么做才好?”
  狗拽本来因为爱平说话没有分寸而羞恼,但是后来听了爱平的分析又感觉很有道理,所以,当二喜这样问自己的时候,他就趁势把这个难题推给了爱平:“媳妇你说说看,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做才好?”
  爱平索性坐在了狗拽的对面,她给狗拽和二喜斟满了酒,然后说:“这事不难,你们只要把麦红家的地收回来,要苦大家一样的苦,要累大家一样的累,你看看吧,到那个时候,还有没有人会这样和你们过不去!”

  可以说,爱平并没有那周郎之才,诸葛之能,可是今天却确实是一语道破天机,给狗拽点到了要害。狗拽和二喜听了爱平的话,那真是茅塞顿开,立马心领神会,两个人会心一笑,把剩下的酒全干了。结束的时候,二喜醉眼蒙眬地看着狗拽,含混不清地说:“哥,一辈子碰到这样的姐姐也算你的造化!”
  后来,也就是正月快要结束的时候,有一天,去地里冬浇的谷子回家的时候和二喜打了个照面,他看着二喜满面春风的样子,就多了一句嘴,问他:“听说村里有人吵闹着要分地,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听了谷子的话,二喜“扑哧”一下笑了出来,他看了看一身泥土的谷子,面带不屑地说:“笑话,你知道毛主席当年搞土地改革的时候费了多大的劲才把土地收回来不?现在你想着共产党会再把这样艰难取得的劳动成果再分出去吗?我劝你不要再做梦了,不要说分地,就是那已经单干的,共产党还要想办法收回来的。”说着,也不看满脸诧异的谷子,径直去了。
  这样,从谷子这里开始,大家一传十十传百,就闹得满村风雨了。因为大嘴妈是个好事情的人,所以,再没有三天两天,她就找到了麦红,把这个消息传递了过去。
  麦红听了大嘴妈的话心里却也真是不踏实,但是心底却又不愿意相信着是真的,所以每天都是在惶惶不可终日地过着。后来,地里冬浇结束,麦红和富贵给地里除了一遍草的时候,一天晚上,二喜和队会计满贵来到了麦红的家。
  那个是麦红刚刚做好了晚饭,富贵身上的泥土还没有拍打的时候,二喜进门以后表情多少有点尴尬,他没等着麦红让座就找了个板凳坐了下来,然后说了句有盐没醋的淡话:“这么晚了,还没有吃饭么?”
  其实,二喜一进门,麦红就知道他们来的目的了,很不高兴,可是老百姓都说,‘伸手不打上门客’,看着人家进了自家的门,麦红还是忍住了自己的火气,强装出笑脸,一面应承着,一面又给满贵搬了个板凳,叫他也坐了,应酬着问到:“古镇村两个有头有脸的大人物么,你们今天怎么有时间到我这穷家寒舍来?”

  说起来麦红也不愿意得罪面前的两个人,可是不知道这么了,那话一出口就这么好像带刺带针,很不受听。
  二喜因为身受重托,所以并不能计较麦红的话,他看着几个人都坐下了,才故意表现出很是为难的神色,说:“有件事队长叫我和谷子来对你们说说,你看……”
  二喜的话还没有说完,麦红就接说了:“你也不要为难,是不是想把我们的土地再收回去?”
  听了麦红的花,二喜面露难色,吞吞吐吐地说:“我们也不想管这个事,可是你知道的,队长安排了的事,我们不来也是不好交差的。”

  麦红“哼哼”地冷笑了一下,说 :“你们都是狗拽的红人么,没有你们事情自然没有办法解决,不过我告诉你们,要想收回我的土地,除非你们先要了我的命!”
  二喜来的时候想了很多麦红可能拒绝自己的话,可是唯独没有想到她会以死要挟,所以一时间他居然愣在了那里,不知道说什么好,再过了好一会,他试探着对麦红说:“这也不是要死要活就能解决的办法,再说了,文化大革命的时候死的人还少吗?可是结果怎么样?死去的人还不是白白地死了?所以说这就是政策,共产党决定的事,一个人两个人要死是能阻拦得了么?”
  麦红乜斜地看了一眼二喜,冷笑着说:“你也不要拿大话吓唬我,现在党的政策是什么你当我不明白?外面多少村子都分了地,实行了生产责任制,可是这政策到了我们队为什么就实现不了?说死的话也就是气话,你要真敢收回我的土地,我就是告到中央也要告你们!”
  “行,哪怕你告到联合国也行!”二喜看看麦红那是吃了称砣铁了心,没有办法交流了,就来了狠话,“你要知道,自古以来,小胳膊拧不过大腿,吃亏的就是你这样看不清楚政策的人!”说完,他站了起来,大步流星地出了门,出门的时候狠狠地带了一下麦红家的门,把来不及出门的满贵关在了院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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