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阳街上(a卷)》
第12节

作者: 一剑春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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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胖子!”我不由吃惊,“胖子,他……怎么了?”
  高原叹了口气:“这个连环案第一起案子之后,我去胖子家,与他分析案情,没想到他的几个同事也去了他家,有一个就是她……她,你知道吧?你应该明白,就是她的老公,现在当了官,对我很有敌意,所以,那天也没有谈好。后来,他们先走了,我听到胖子在送他们时,用不大不小的声音告诉他们说,不要和我一般见识,我就是个疯子,是个土鳖(在影州,说人土鳖,代表物质贫穷、见识短浅和情智二商低劣)。胖子回来后,我没有质问他,而他对我也不怎么热情了,于是我就告辞了。”

  我又是一惊,高原继续说:“我知道,胖子现在正要升职,那人对他非常重要,他是怕那人看到他与我在一起,影响他的仕途,这我理解,可是,他怎么也不该说那番话啊……我因此看到了当今丨警丨察队伍的素质,他们的心思大都也是在逢迎和钻营上,对于他们来说,所谓仕途是第一位的。”
  高原说完这些话,脸色已经和缓下来,我的心里却不舒服了,主要是为胖子感到悲哀。

  此后,我不再提起有关丨警丨察的一切建议,高原也恢复了平静,且比过去更为自信了,继续专注地推究案情,孟遥在白天的时候也比以前开朗了许多,这一切,似乎都预示着将有一个乐观的未来。
  这天下午,高原在研究的间隙出来吸烟,我也正好在门外吸烟,我问他有没有新的进展,他说快了,应该很快就有答案。
  这时,孟遥从屋里出来,对我说:“劝他多少次了,他就是不听,总也在分析和推理,那样写出来的东西,我不喜欢,尽管我也喜欢思考。”原来,她一直当高原是在为写作准备素材。
  高原看着我苦笑了一下,转头对她说:“傻丫头,分析和推理不是你想象的那么低级,那是能产生灵感的,而且是必然会产生灵感的。”
  孟遥一撇嘴:“未必,就拿你说的‘黄金分割点’来说吧,发现它的人,难道就一定是一步一步推出来的吗?门捷列夫发现元素周期表,可就是在梦中梦到的啊……”
  “哎,等等,等等……”高原突然打断了孟遥,眼中放出异样的光芒。
  我的心一动,向孟遥摇摇头,示意她不要再说话,孟遥有点无奈,但还是闭口了。
  良久,高原猛地一拍大腿,有些激动地说:“我想我已经知道答案了!”说着,转过身用力地拥抱了孟遥一下,便飞快地跑进了屋子。
  我与孟遥相对发呆,不知道他受到了怎样的触动,是否能真的获得答案,我和孟遥轻轻地走进了他们的屋子,在客厅里坐下,闲谈着一些文学话题,静静地等待结果。
  日期:2012-12-15 22:43:00
  在谈话的过程中,我发现孟遥的许多观点都很有见地,但那些观点总是发生矛盾。孟遥有好几次激动的反驳我,其实,她已经忘了,她所反驳的那些观点正是她自己的。
  我很无奈,但还是想方设法地找到能够令她平和下来的话题,后来,我说起了童年。
  这一招果然凑效,孟遥顿时沉浸在了回忆当中,她的脸色渐渐平和,眼神渐渐清澈,这样良久良久,她突然小声地啜泣起来,仿佛想到了什么伤心事。我虽然不懂心理学和精神病学,但我能感到,她的这种哭泣,像是一个正常人的哭泣。
  我的心里涌起了一丝欣喜,我想,这对她恢复神智或许有好处。
  我正这样想着,高原从他的房间里走了出来,此时,他是一副如释重负的状态。孟遥看到他的样子,知道他又要说那些推理东西了,瞥了他一眼,便起身回了房间。
  高原坐下来,对我说出了他推测出的答案,那答案令我再度惊奇。
  黄金分割点的发现者是毕达哥拉斯(Pythagoras),这个我早就知道,但我没想到的是,凶犯作案的地点竟与他的名字有关。高原分析,凶犯三次作案的地点依次是吉顺街、光明街和长江路,吉顺街是P的形状,光明街是Y的形状,长江路是T的形状,也就是说,这三个地方的地形是毕达哥拉斯名字的前三个字母,他名字的第四个字母是T,而在影州市里,最像T字的街道,就是向阳街了,由此推断,凶犯下一个作案地点应该在向阳街上,更具体一点说,是在向阳街黄金分割点的位置上。

  在一条线段上,黄金分割点共有两处,我在惊奇之余,问高原,哪处的可能性最大。高原说,他测量过了,应该在向阳街南边,因为南边的黄金分割点所处的位置是一家废弃的小厂,树木和杂草丛生,利于隐蔽,而北边的黄金分割点,所处的位置是几家超市和饭店,晚间灯红酒绿,就算是最嚣张的凶犯,也不可能选择这个地方。

  我感到高原说得有理,又问他,能否推测出凶犯下次作案的时间。但这时,高原眼神突然变得机警,沉吟了片刻,说,这个他还没有推测出来。
  从他的神情中,我猜到他已经推测出来了,我想,他之所以不对我说,是怕我与胖子联络。于是我对他直言,告诉他我不会通知胖子,但他摇摇头,仍旧说没有推测出来,然后他说自己累了,想早点休息。
  我无奈,只好起身告辞。
  回到家里,我想,高原不告诉我作案的时间,也许是不想让我参加破案行动吧。
  我对他的性格太了解了,他不想说的事情,即便是知心好友,即便是软硬兼施,他也不会说的,因而,我只能自己想办法了。于是,我也拿出了纸笔,把凶犯几次作案的时间列出,希望在黄金分割点的启发下,能从中发现什么。但我研究大半夜,也没有理出任何头绪,因为那几个日期间隔的时间太不规则了,几乎没有规律可循。

  我有些气馁,但对这件事情又绝不能袖手。于是,此后的每一天晚间,我都会对高原的举动万分留意,以致经常在凌晨才能入睡。
  在第十一天的晚上,高原终于行动了。
  日期:2012-12-15 22:51:18
  【一节两段,被拦腰了,为了不妨碍朋友阅读,重发一下】
  (三)
  其实,说出那番话后,我即刻就发觉自己失言了,因为高原对丨警丨察的印象不好,这是我早就知道的。

  那还是七、八年前,高原开了家修理钟表的小店,由于他手艺好,生意比较红火,家庭的经济状况也有了改观。那时,他处了个女朋友,是位教师,两人感情很好,但到了谈婚论嫁的时候,却遭到了女孩父亲的反对,高原秉性执着而且耿直,竭力争取他们的自由,于是和女孩父亲的矛盾不断激化。
  女孩的父亲是名警官,脾气不是太好,他手下的几位丨警丨察兄弟,脾气当然也不好,在女孩被她父亲强制着与高原隔离后,他们以办案为名,到高原店里搜查,并故意将高原激怒,然后将他痛打了一顿。有时候,这个世界就是这么不讲道理。
  这个世界岂止是不讲道理,有时候还很荒谬。等高原养好伤出院的时候,发现女朋友已经与打他的一个丨警丨察结婚了,而且状态还很亲密,他即刻崩溃了,从此,对丨警丨察乃至丨警丨察家属,都产生了极大的厌恶和憎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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