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期:2011-7-6 8:32:00
43
一会儿,沈翠就发现有些账目不对,就急了。
红莲说,先记着,对完找师傅去。就接着往下对,等都对完了,错的并不多。
沈翠想算了,再找师傅太麻烦,也会让师傅没面子,以后私下里跟师傅说一下就好了。红莲却不干,说,一分钱也是咱一珠子汗一珠子汗干的啊!就让沈翠去喊陈师傅。
沈翠很为难,就软软地劝红莲算了。
红莲坚决不干,说,你不去我去!你呆这等一会儿!说着走了。
红莲一走,屋子里就剩沈翠和曹会计了,沈翠是第一次对账,心里又不大同意找陈师傅核对,又孤孤单单的面对一个不大熟悉的大男人,加上红麦对账就是一个人来的,昨晚两个姑姑又是一番莫名其妙的嘱咐,今天换了没对过帐的红莲陪她来对账,猜测这一连串不大对劲的举动肯定都和这个曹会计有关,心里就惊惊的,不敢看曹会计,心里却时刻紧盯着曹会计的一举一动。沈翠紧张得不得了,很想说说话缓解一下气氛,可是不知道说什么,也希望曹会计能跟她说说话,比如问问她多大了、家里还有什么人、和红莲什么关系等等。
可是曹会计没有问,连动一下也没有,只是一口一口地抽着烟。
屋子里静得只有空调吹风发出的呼呼声。
沈翠坐不住了,说,我看看去。刚要站起来,门就被敲响了。沈翠开了门,红莲拉着陈师傅的手走了进来。
陈师傅三十多岁的样子,胖胖的,她每月的工资肯定会比其他工人高一大截子,按说也算有钱人了,有钱的女人一般都喜欢打扮一下的,哪怕最简单的瞄一下眉什么的,可陈师傅没有,天天都是平平淡淡的。不过,陈师傅喜欢吃零食,酸的、甜的、辣的、辛的……来者不拒,除了吃饭,嘴里差不多永远都在吃着什么。陈师傅现在就是这样,一边笑嘻嘻地嘴里一边动着。两个人走了一身汗,一进屋子就叫,还是这屋里凉快。
红莲很利索,立刻就把账本拿过来递给陈师傅一边把错的地方指给她,回头对沈翠说,好好想想是怎么错的!虽说是对沈翠说的,可明显是说给陈师傅和曹会计听的,因为她说的不是家乡话,而是撇起了蹩脚的普通话。
陈师傅拿起自己记的账本看了看,又拿起沈翠的本子看了看,听沈翠说了一番,又想了一下,说,嗯,是的,我记错了。拿笔把自己的账本改了,然后说,没事了吧?
红莲马上向她道了歉。陈师傅自然不会放在心上。
红莲就说了感激的话。三个人一起出了会计室上班去了。
敬请期待纸质图书《临时夫妻》,陕西师范大学出版总社 2011年8月出版
日期:2011-07-06 13:02:10
44
下雨了,全喜家热闹起来。
自从红麦走了以后,全喜家就再没有这么热闹过了。其实红麦在家的时候也没有这么热闹过,红麦不是太好热闹的人,她很少去串门,即使去串门了也是有事说事,很少跟人家闲拉呱聊家常。大家也都知道红麦的脾气,到她家来也是有事说事,没事就走。因此,全喜家就热闹不起来。红麦一走,全喜家就全喜一个大男人,就更热闹不起来了。现在不一样了,全喜家不但热闹起来了,而且来的大多是妇女,这是谁都没有想到的,也是全喜没有想到的。
红麦一走,家里就很空落,当然孩子会回来,可那是有数的,大多数时候转过来转过去就全喜一个人,他不动什么都不会动,他动一下就是一下,动成什么样子就是什么样子 ,没人跟他争也没人跟他抢。开始的时候全喜很不习惯,他还从没没过过这种只有他一个人的日子。现在是农闲,没什么事,妇女们没事就聚在一起打牌。全喜没有事,有时候就会凑过去看。全喜打工的时候没事了也打牌,虽说不大研究,可是见识得多了也懂得一些道道儿。妇女们打牌图的就是个消磨时间,很少有人去琢磨打牌的道道儿。全喜在一边看着明显的错牌竟然大大方方就打下去了就会很着急,免不了指点一下半下的。女人们听了他的指点出牌赢了也不怎么当回事,输了则会抱怨。全喜不急不恼,就认真地帮妇女分析牌路。全喜分析得尽管头头是道,可惜妇女们都不按正经打牌的套路出牌,使得全喜的心血很少能起作用。全喜就觉得妇女们打牌纯属胡闹,没滋没味,就没了兴趣看,可不看实在没什么打发时间,就还是看,慢慢就看出了门道。妇女们打牌不是不见套路的,只不过不是男人们打牌的套路,当然这套路要比男人们的套路简单多了。全喜看出了门道,就把男人们打牌的套路稍稍改换了一下,再搬到女人们打牌的套路上来,果然很好用,赢了的女人自然很高兴。这样,全喜打牌的权威就慢慢竖起来了。
有时候人手不够,或者全喜没指点的另一方的谁生气全喜指点了借故走了,就拉全喜一起打。当然有时候碰上牌背,全喜使劲指点或者使劲运筹也无济于事地输了,对方就会很高兴,觉得把权威打倒了,自己就很了不起。再有的时候还没打过瘾,吃饭的时间到了,不得不暂时散了,要是碰上主家歇晌有事,就会有人说,要不歇晌搁全喜家打吧。一致同意。开始这样说了也没谁真去,可有时候半路上主家有事了牌又没打过瘾,就会搬到全喜家去打。这样打了几次,妇女们忽然发现全喜家最适合打牌了,没事了略一商量就到全喜家打了。三番五次全喜家就成了专门的打牌场了,尤其是下雨。
有一天牌散的时候,大家纷纷伸着懒腰说着牌事说着做饭,也相约着歇晌继续打,月娟就对春梅说,你还回家弄球啊。
春梅说,那你回家弄球啊,大春又没呆家。
月娟说,看看这货,说着说着不上路了。我是说正好全喜叔没人做饭,你给他做趁着吃点,反正歇晌还打哩,你就一个屌人来回跑啥啊?
月娟说的也是实情,春梅的两个孩子都在上小学,学校就在娘家庄东头,平时孩子不想回来了就到姥娘家去了,下雨了自然更不会回来。孩子不回来,家里就春梅一个人,这一点倒是跟全喜一样。月娟又向全喜说,我给您管管闲事,叔,中不中啊?拿出来的完全是一派和事姥的架势,好像春梅和全喜之间真的有什么过节一样。
全喜还没说话,别的女人就笑嘻嘻地嚷着替全喜做了主张,中中中,一个䞍吃饭,一个䞍干活,保准一说两停当。
全喜当然没法说拒绝的话,只能满口的同意欢迎求之不得。因为种菜,全喜家跟春梅走得很近,可还没到不年不节就吃饭的份上,即便是简单的家常便饭。
春梅就有点不好意思。全喜没办法只能满口的挽留。
女人们也说,有啥啊?您两家谁跟谁啊?
大家都这样说,春梅再势必的要走全喜脸上就挂不住了。就说,好,今儿晌午不走了。叔,赶明儿我做好吃的了再请你。
全喜说,那中,那中。
红麦在的时候死让活让春梅都没肯吃一口,现在居然吃了,还亲自下厨做饭,这是全喜没想到的,忙着给春梅打下手。打下手也不容易,啥啥的都要给春梅弄到跟前,不然让她找更麻烦,全喜就慌得一头汗。
下雨天比较凉快,俩人说好了吃汤面。全喜去菜园掐了菜,回来春梅已经和好面开始擀面了。
全喜家的灶屋不大,也没多少东西,案板、锅台、碗柜,样样都很醒目。案板跟一般人家一样是冲着门口放的,那样在案板上操作的人离开了,进进出出的就很有地方。擀面不是重活,也不是轻活,不需要太大的力气,但需要有力的手,也需要全身都协调起来。春梅弯着腰擀面那屁股就很突出,以至于全喜不想看都不中,看,又觉得很下流,心里惶惶的。春梅也是,她觉得全喜一直在偷偷地看她,心里也惶惶的,有点后悔不该留下来吃这顿饭。全喜想离开,到堂屋去,等春梅擀好了面再去烧火,那样一来可以避免尴尬的气氛,二来也省得春梅热。想了一下还是没走,觉得走了好像厌烦春梅似的。
敬请期待纸质图书《临时夫妻》,陕西师范大学出版总社 2011年8月出版
【网站提示】 读者如发现作品内容与法律抵触之处,请向本站举报。 非常感谢您对易读的支持!
举报
© CopyRight 2011 yiread.com 易读所有作品由自动化设备收集于互联网.作品各种权益与责任归原作者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