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期:2011-07-06 09:23:32
此时雨过天晴,天上露出的的星星眨起神秘的眼睛。陆羽缓过气来,静下心听那可怕的声音,却又听不到了。陆羽想到白灰驴,就为它担起心来,又一想,觉得白灰驴是个福驴,在金州要卖它时,出了那等事,还碰上杜中丞,人驴都转危为安,它不是福驴是什么!
陆羽的睡意又上来了,他不敢下树,就倚在树杈上眯上了眼睛,树杈很粗,很稳固。不过他很快又睁开了眼睛,他好像听到了他的白灰驴叫了几声,是不是白灰驴遇到危险了?但是,听了听,又似乎没有声音了,难道是错觉?
就这样反复了几次,寒冷让位于瞌睡,他终于抵挡不住困倦的袭击睡了过去,然后在黎明的鸟叫声中醒过来。天光已是大亮,雨后的森林空气清新,呼吸起来格外宜人。更可喜的是身上的衣服已经干了,身子也显得清爽。陆羽溜下树来,吃喝了些炊饼和水就上路了。袋子里炊饼还有很多,水却剩不多了,他得在有溪水的地方补充满皮袋。走了许多森林,陆羽现在也有一些知识了,他知道茶树能长得高大,一定是在阳坡,今天太阳也帮忙,金晃晃的照得林间也很明亮。陆羽就在有阳光的地方搜寻,终于在半下午的时候找到了那棵大茶树——不,是一片野茶树!在一处濒临深涧的石坡上,高高低低地散布着许多野茶树,而那棵粗大的野茶树就鹤立鸡群般矗立在众多的野茶树中间。
离好远,陆羽就认出那棵大茶树了,他从众多的树木中一眼辨别出茶树阔厚深绿的椭圆形叶子,他的心猛烈地狂跳起来,差点昏晕过去,然后,不顾坡陡石绊,跌跌撞撞地跑上去,气喘吁吁,一直跑到大茶树前,疯狂地一把抱住大茶树,全身发抖,口里喃喃地说,可找到你了!可找到你了!
大茶树真的很大,根部陆羽连一半也没搂抱到,两个人还不知能否抱过来!陆羽抬起头,看着大茶树高高的树冠,欣喜得满脸涨红,额上那块疤痕也变大了,嘴里孩子般啊啊地叫,也不知叫的什么。
好一会,他的情绪才平静下来,抑止住激动,又将野大茶树周围的野小茶树、野中茶树看了一遍,这些或半大或颇小的野茶树足有二三十棵,枝叶茂盛,陆羽看得兴起,摘了几片茶树叶在嘴里嚼起来,那特有清香和涩味顿时在嘴里漾散开,他干脆将其吞了下去,还不过瘾,又再摘了一些填进嘴里,吃下许多野茶叶,差不多将肚子吃饱了,他才喝了几口水净了口。
他又抱了那棵野大茶树看,上下左右,仔仔细细地看。大茶树有二三丈高吧,底部主干的树皮虽然已经苍老开裂,但仍显得虬劲有力,稳稳地支撑着整棵树,上部枝牵枝叶连叶,数不清的枝条上,绿叶在闪耀着阳光,更离奇的是,有些茶叶上还开着一些白色的花朵,灿烂夺目;而有的枝上摇曳着饱满的茶籽。
陆羽长叹一声,在心里想,这茶树少说有几百年了吧,它周围的那些茶树该是它的儿子孙子了。能看到这么大一棵老祖辈的野茶树,不虚此行了!
也许是吃了野茶叶吧,他身上生出许多劲头来,他放了身上的布袋,慢慢地爬上大茶树,,选了几枝有花有实的茶枝,用带的短刀连枝带叶地削了几枝下来,下了树,将削下的枝叶看了半晌,仔细地观察叶、花、实的形态,他发现这株野茶的叶很厚实,叶片也比其他茶树大。他将这几枝茶叶装进布袋,同时也将这棵大茶树的形像牢牢地装进了心里。多年后,他在撰写《茶经》时,首先就想起了这棵茶树,在起篇的“一之源”中,他开宗明义地说道:茶者,南方之嘉木也,一尺、二尺乃至数十尺。其巴山峡川,有两人合抱者,伐而掇之,其树如瓜芦,叶如栀子,花如白蔷薇,实如析榈,茎如丁香,根如胡桃。……
耽搁好久,时候不早了,陆羽才背起布袋,恋恋不舍地往回走,往山下走不费事,再加他心里充满欢喜,满脑子全是那株大茶树,所以不知不觉就下了山,只是在找白灰驴——他前晚住的崖凹时费了点时间,他本能地觉得那个崖凹就在附近了,那时他希望白灰驴能大叫几声,给他指引路径,可是却没有白灰驴的声音。他突然有一种不祥的预感,努力回忆着那个崖凹的地形和旁边的树,急步在林中奔窜。心里又有种声音在说,白灰驴是福驴,它不会有事的,但是这种声音却说服不了他,他走得更急了。
不过也没用多少时间,他就找到了那个崖凹,但是,他没有看到白灰驴!白灰驴没有了,拴驴的绳子却还有一截在树上,莫非白灰驴挣断绳子跑了?
陆羽嗷嗷地叫着,召唤着白灰驴。他的声音在林间回荡着,却没有白灰驴的响应。陆羽就在附近的林中寻找,终于,他在一棵大松树下,他看到了一堆白骨,旁边还有白灰驴的另一截绳头!
陆羽大叫一声扑在白骨上,声嘶力竭地呐喊,我的白灰驴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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