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期:2011-07-09 00:02:54
五二
那天,我回到班里,战友们对我格外客气,时不时向我点个头或微笑着打个招呼。见战友们这么热情,我倒有点不好意思了,又突然感到像欠了人家的情似的。
坐在床沿上的沙海涛见我进来后,嘿嘿地笑着跟我打招呼。可我总觉得,他脸上的笑容还是很不正常,似乎在他的笑容背后更多的是怀疑。直觉告诉我,海涛对我太了解了,他应该明白,教员这一角色对我来说,肯定难以胜任。
接下来,沙海涛的话进一步证实了我的直觉。海涛看着我笑了一会儿,然后说:“笑笑,你这家伙挺有本事的,中队都想留你当教员了。”
沙海涛说完,乜斜着眼睛,半开玩笑着说:“笑笑,你能当好教员吗,可妈的别误人子弟啊,哈哈!”
沙海涛的话把我的心搅得跟一团乱麻似的,也对自己的能力产生了严重怀疑。
我知道,沙海涛的话是笑话也是实话。虽然自己专业“学”得不错,可文化程度实在拿不出手,况且说出来的话不仅紧张,别人还听不懂,这样能当教员吗?以前的自己连小学老师都不敢当,何况是给比自己学历高的军人当教员。
不过,我觉得,队领导有意让自己当教员,说明他们对我的成绩还是非常认可的。过几天,队领导也许会找我谈话,到时同意还是不同意哪?我的心又开始纠结起来。
过了两天,虽然我可能当教员的传言满天飞,可队领导一直没有找我谈话。我觉得他们可能正在研究哪。
在分兵的前一天,我听说教员的人选定了下来,那人不是我,而是二五炮班的一个学员,他比我大几岁,中专学历。又听说,军舰上的三七炮马上就要淘汰了,那么三七炮专业也将被淘汰。队领导可能怕耽误我的前程,就选择了别人。
我觉得,这个结果似乎在意料之中,悬着的心也立刻落了下来。我觉得还是上舰吧,能在军舰上建功立业,是最好不过了。
虽然我没有留队任教,可得到一个安慰奖。
每年分兵前,中队都会对表现好的学兵进行奖励,一般每班评一个优秀士兵。可能队领导觉得我学得不错,就给了我一个“优秀士兵”。
我知道这个荣誉对学兵的分量,也正是这个荣誉,使我以后曲折的道路平坦了许多。
分兵那天,我们吃过早饭,就回班里收拾东西,脸盆、牙缸、牙膏、鞋子……反正属于自己的东西,一个不少地全部背到了身上。
记忆中,那是个上午,亮晶晶的太阳刚刚爬上墙,把院子里照得一半明一半暗,空气中弥漫着悲伤的气息。这时,很多战友背着厚重的行囊站在阴影里,他们的脸上写满了兴奋和紧张。
当我背着行囊出现在院子里时,就听到战友们的议论:“不是说何笑要留队吗,怎么也打起了包袱。”
我听后心里酸酸的,就不停地安慰着自己:分到舰上也不错啊。
然后,我们背着行囊排队来到操场上。操场上已经一堆一堆地站着很多人,每个人的身边都放着一个和自己一样的行囊。
看着这些即将分离的战友,我感到异常的迷茫。唉,不知道自己要分到什么地方,也不知将来生活在军舰上,是怎样一番景象。唉,只能听天由命了。
我们在操场上等了很久,然后听到有人大声点着名字,被点到名的战友,很快就离开了操场。听说他们有的上了军舰,有的分到了大型补给船上。
看着身边的战友一个个离去,而迟迟没有点到我和沙海涛的名字,我心里非常着急,感到血液一涌一涌地直往上冲。
也许,现在的沙海涛跟我一样的感受,他神情紧张地不断地打探着消息。
临近中午,沙海涛笑嘻嘻地走到我面前,然后跟我说:“何笑,你知道咱们要分到哪里了?”
我从他的笑容里看不出好坏,心马上提到了嗓子眼。我木纳地摇了摇头。沙海涛说:“咱们被分到了工程团。”
我问:“工程团,工程团里有军舰吗?”
沙海涛指着我说:“你傻了吧,工程团是后勤单位,有工程船可没有军舰。”
我觉得不可能,自己三七炮专业学得那么好,不可能分到这么个单位吧。后来得知,学员去什么单位是随机选择的,跟专业学得好坏无关。
听到这个消息后,我的心好象立刻被人砸碎了似的难受。我心思,自己被教员忽悠了,半年多来的刻苦学习算是白费了,真想把“装进”脑袋里的三七炮教材掏出来,然后撕得粉碎。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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