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期:2011-10-11 10:38:22
罗长生问黄金彪:“你把人都带走了,你为什么不走?”
黄金彪说:“团长要我搜查。”
罗长生说:“我是本城治安丨警丨察,我得在这里监督你,也算是给你做个证明吧。免得事后人家说少了东西你有嘴说不清。”
黄金彪说:“那就谢谢了。”
黄金彪在卢院长的房间里东翻西找的,罗长生也没闲着。他东瞅西瞧在众多的医书里翻出一本《孙子兵法》,若是翻到有字迹的本子和纸张,就垒到一起。他在抽屉里见到一硬壳笔记本,迅速翻了几页,竟是一日记本。眼睛溜到一段赞美龙源大好河山的文字:北山恰似一把天地椅,省以此山为界,水系东西两分;比富士山雄伟,比阿尔卑斯山险峻,比泰山壮观……在此段文字后的空白处还写了四句似诗不像诗的句子:
初涉中腹地,撞进桃园里;北山藏卧虎,龙源书文明。
再翻,有一天的记录却是用日文写的。罗长生是到日本留过学的,自然认得这些只有几个规矩字,多半是尚未发育完全的废残儿的日文的。里面写道:今天捡了一块白泥和夹金石,估计白泥是瓷稀土,夹黄粉颗粒状的石块的成分有待检验。
罗长生脸上露出笑容,证据终于找到了。
且说卢院长被两个黄军装夹持上车后,吉普车一路从南街底开回十字街口向西街转去。西街的东段是熙攘繁华的,越往西行人便越少。眼见就快要出西城门口,卢院长给司机和身边的两个一人递了一根烟。三个见了卷烟欢喜的了不得,立马点上。车子刚出城门口一会,三个便昏昏欲睡过去。卢院长把驾驶员推到一边,自己驾车拐到向北的叉路。车子很快上了城北公路。卢院长想,他们肯定发现我是日本人了,去省城的这条道一定会有堵截,只有走新开的省际公路摩天岭比较安全,因为过了主岭脊就出省界了。
主意一定,他就把车子拐到向北山这个方向的道上驶去。在一僻静处停车把三人绑了嘴里塞上烂布,然后继续前行。
过界公路是从快近北山的一条山谷向西穿插的。这条新马路一开成,这里就被人们称为裤裆口。从这里去北山脚跟还有十几二十里地。这一路卢院长走的胆战心惊,他就怕在路上遇上北山佬。他知道到一个地方不怕官就怕民,就怕那些不服官府管的刁民。好在现在已经裤裆口转向向西,离此径是越来越远了。
可卢院长想错了,因为北山的范围实在太大,即使你再往前前进五十里,爬上了摩天岭,你还是没有逃出北山佬的势力范围。北山佬没通过谁,就在半山的北山埖桥设了一个岗。对途径此桥的车辆收过桥费。宋县长闻讯此事,也是睁一眼闭一眼,因这桥的确是北山人化了很大心血建造的。他实在不好说什么。
这天,牛松柏父子以及一大帮北山后生都在这北山埖桥的桥头。大家在西边桥头的一块宽敞地方锯的锯,给杉木打榫眼的打榫眼,凿石块的凿石块。大家正干的起劲,原来北山佬要在这桥头盖房子了。
北山人自打在这里设岗收费后,没有人出来阻拦,牛松柏的胆子就越发大了起来。他想,公路通了,今后东进西往的人多起来。我素性在这里开个饭店。真不想交过桥费的,你得在这饭店吃了饭再走。
耀宗跟父亲说:“没见过有这么横的。前天有一辆大卡车闯关,硬是把横杆冲断了开过去。昨天费了好大的劲才把断的横杠换掉。”
牛松柏眯着眼睛说:“有这样的事?”
“我还骗你不成。”
牛松柏把手背身后低头度几步,走到正在拿斧子劈枋的传家身边时,心里想,有了。他马上叫耀宗搬来一箱方型长铁钉,找来两块杉木板,架空,每隔一寸余钉上一根铁钉,错开钉了两路。这面敲平,反面就如长出的两行长长的黑色獠牙。
耀宗看了,笑着说:“姜到底还是老的辣。这下,车子就是想飞也飞不过去了。”
钉好,两个把两块杉木板拿过去横在桥中间。
传家说:“这么弄,你们还可以开个补胎店。”
牛松柏说:“你这是馊主意,如果这补胎店有生意的话,我们也就太麻烦了。”
耀宗说:“说的对,这钉子板主要起个威慑作用。我们最好把板漆成红色,红黑分明,让人家老远就能看到,这样人家就不会闯关了。”
钉子板放上桥面还不到两时辰,卢院长开着的军用吉普车就在山下的弯道上出现了。这新开通的省际通道,通行的车子不是很多,一天难得见到几辆,所以听到车的轰鸣声由远至近,大家停下手里活,抓起长枪短炮去往东面桥头的横杠前看热闹。
传家走到桥的一侧拉开秘裆裤撒尿,眼睛斜地里向坡下的公路上望去,见处在死角里的小车好像在那里停了一下。
吉普车一会就在前面公路上出现了,它靠近桥头横杠缓缓停下。
在它出现时,牛松柏就认出了这是独立团的那辆吉普车。他想这车里坐着的应该是他所认识的某个人吧,不想,向外探出头来的却是西医院的卢院长。这个在人眼里规规矩矩的知识分子,他竟也会开汽车?
卢院长按了一下喇叭,傲慢地:“怎么,要收过桥费?”
守在横杆边的加德说:“此桥是我造,此路是我开,留下买路钱,回家好过年。”
“你要多少?”
“你看着给吧。”
卢院长在口袋里摸索了一下,掏出两枚袁大头递过来。
加德正要接,牛松柏却上前把卢院长的手给推了回去:“你是我们这儿尊敬的医生,我们不收你的过桥费。你只要说清楚,我们就放你过去。你开的这辆车子是独立团的吧?怎不见独立团的人开,是你在开?你一个人去那边干什么?”
卢院长说:“你管这么多闲事干嘛,你只管收钱就是了。两块嫌少,我多给几块。你开个价?”
牛松柏说:“我说过了,不要钱,只要你说清楚。”
“我有必要告诉你吗?难道你不知道我与罗团长的关系?”
“我听说了,他是你未来的妹夫。”牛松柏心里道,那又怎样,关系再好,你跟他借车,他也得弄个司机陪你。眼前的状况不合常理呀。
“难道非要我把罗团长请来,才放我过去?”
牛松柏笑微微地:“随你怎么想。”
正说着,传家骑着马从公路的东边急行而来。到桥头,他翻身下马跟牛松柏耳语一番。牛松柏一挥手,大家马上把枪对准卢院长。
牛松柏说:“卢院长,请你下车,我们要检查一下车子。”
卢院长迟疑着,他原来是作了反抗的准备的,一把短枪就在座椅上。他想了想,还是听话地下了车。
耀宗上车检查,很快发现驾驶室里有一把短枪,保险都已打开。后座靠背后有长枪两杆。
牛松柏问卢院长:“你还有什么说的?车子是你劫来的吧?”
卢院长昂着头站在那里不作一声回答。
一会,被绑的三个兵踉踉跄跄赶到。先到的那个一见到卢院长,上前就是一个巴掌。后到的两个见此,也一同对卢院长挥拳出掌。冒火的卢院长顺手一撩,不知怎么弄的,一个兵仰面跌倒,一个倒退出三尺开外。跌倒的这个,爬起气急败坏从一后生手里拿枪,就要对卢院长搂火。耀宗上前拦住了他。
牛松柏对这个有功夫又不惧人多势众的卢院长顿时佩服起来,他上前问三个兵是怎么回事?
三个兵把前后经过说了。
牛松柏对卢院长说:“你很不简单嘛。会开车,会功夫,还能用一根纸烟就把人迷倒。你这么个逃法,是心虚了吧?”
“不是心虚,我是跟你们这帮山里佬说不清。有人到罗团长那里说,两月前我妹在剧院里被捅刀是我指使人干的,他竟然信了,派人要把我抓去审问。我想,到了他那里免不了要吃苦头,于是迷倒三个跑啰。”
“你这个理由站不住脚。罗团长很快就要成为你的妹夫了,他会在没弄清事实真相的情况下让你吃苦头?”
“你们这些榆木脑袋的山里佬是会的。”
牛松柏一笑:“我看出你卢院长的脑袋是相当灵活的。”
“你什么时候放我走?”
“我这个榆木脑袋如果能想起什么时候放你走就好啰!”牛松柏摸摸后脑勺,想了想,面露苦恼地问耀宗,“你说什么时候放卢院长走啊?”
待在吉普车边上的耀宗说:“我也想学学卢院长的灵光,你卢院长教会我开车就可以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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