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期:2011-07-13 23:53:00
五五
之后,我们过上了礼堂、操场、餐厅三点一线的日子。十多天后,我觉得非常烦燥,似乎是因为眼前一成不变的生活。
一天中午,我独自走上海边的小亭子,看着脚下还是哗啦哗啦翻动着的海水,突然觉得海水也是那么无聊,整天干着同一件事情。
那段时间,我是多么希望尽快分到连队去。
当自己好不容易熬了一个月后,终于盼到了分兵的那天。可没想到,一件偶然事情的发生,又让我们的分兵时间延期了。
这天上午,我们知道马上要分兵了,就在舞台上喜恣恣地收拾着东西。这时突然听到集合的哨声,我们马上戴好帽子跑到楼下。
王队长整理好队伍后,就向身边的一个中校报告。王队长叫中校“副政委同志”,后来才知道,中校是工程团的章副政委,那天他是给我们送行的。可我看到章副政委阴沉着脸,似乎不像是送行的,倒像是高利贷催债的。
王队长报告完毕后,章副政委走到我们面前,浑身抖动着说:“你们在这里训练了一个多月,可集合起来还这么拖拖拉拉的,哪像个军人的样子。今天本来要分兵,我觉得时机还不太成熟。王队长——”
看得出,章副政委浑身的抖动不是因为紧张,而是因为生气。
章副政委转身对王队长说:“王队长,再训半个月。”
章副政委说完转身走了。看着副政委离去的背影,我觉得跟做梦似的,这是哪门子事啊。后来才知道,本来章副政委是一番好意,在我们分兵那天过来说几句鼓励的话。可没想到,他在操场上像木橛子似的站了半天,我们才拖拖拉拉地跑到操场上,着实把他惹火了。
知道实情后,我们快把肠子给悔青了。经过这一教训,我们知道了,在部队很多人是惹不起的。
章副政委的指示,意味着我们还要在这里受半个多月的罪。
我们扳着手指头,一天一天地数着。又熬了半个月,在准备分兵的那天,听说章副政委还要来,可把我们吓坏了,早早集合起来等待副政委“训话”。
我们像木橛子似的在操场上站了很久,终于盼来了章副政委。他看到我们整整齐齐地站在操场上,脸上露出微微的笑,那笑似乎在说:我终于赢了。
站在队列前的章副政委,首先表扬了我们,其次讲了些工程团有关的事情,并嘱咐我们分到下面单位后,要努力工作,争取立功。
章副政委讲完话后,我们就等着分兵了。实际上,我们去哪里早已安排妥当,有的去了工程一营,有的去了工程二营,我和沙海涛、刘可波等人则分到了工程三营。
工程一、二营就在工程团的营区内,而听说工程三营在一个偏僻的山区里,离团部有100多公里的距离。
分到工程一二营的战友上午就去报到了,而分到工程三营的我们,等了一上午还没见到领兵人的影子。我心思,可能他们离这边太遥远了,过来一趟不容易吧。
到了下午三点多钟,工程三营领兵的吕明队长终于来了。
吕队长挂着少校军衔,形象可谓高大魁梧,英俊潇洒,听说是地方生直接考入军校的。
吕队长让我们把行囊放到面包车上,然后让司机开车慢慢驶离营区。
坐在车上的我心思,终于可以离开了。当汽车刚刚走出团部大门,这时我突然不安起来,我不知道工程三营在什么地方,也不知道没有特长的自己能从事什么工作。想着想着,我感觉自己的心又漂了起来。
坐在车门口旁边椅子上的吕队长,不时笑嘻嘻地回过头来跟我们说着话。当看到吕队长脸上那爽朗的笑容时,我似乎感受到了一种安慰。
车走了很长时间,天慢慢黑了下来。我看到车窗外宽阔的道路上汽车川流不息,稍远处的大厦里灯火辉煌。我觉得,这应该是个比D市更大的城市。
汽车还在行驶着,走着走着,身边的灯光逐渐少了,这时我听到了海浪的声音,又感觉汽车上了船。然后听到船里机器的巨大轰鸣声。
我们在车上吃了些面包和火腿肠,然后感觉汽车下了船,向一个方向驶去。先是能看到灯火通明的马路,接着周围黑了下来,似乎到了田野荒村。又走了一会儿,汽车在一排平房前停了下来。吕队长跳下车后对我说:“何笑,你也下来吧。”
我拿着背包下了车,我以为车上的战友也会跟着跳下车,没想到吕队长对司机说:“小刘,你把他们送到船上去,我已经跟指导员说好了。”
司机答应了一声,然后调转车头,带着两条光线走了。
我知道,沙海涛他们应该分到了船上,而我不知道,为什么只有自己在平房前下了车。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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