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天堂最近——介于牛A与牛C的西藏生活》
第28节作者:
谯羽 终究我还是让 失望了,天黑之前我们没有到达卡沙村,这当然归功于我,归功于我的脚,它到底没有挑战成功。看着脚下的血泡,我还能说什么呢,它从落地就没受过这样的苦。从小到大,我都没有走过山路,都是在平原上,车接车送,这就是长在温室里的80后,我不能不承认我就是“a bit jeneration”(垮掉的一代)。
日期:2011-07-29 21:19:57
虽然对我的拖沓做好了充分的准备,但他还是没有料到我竟然是如此的不堪,看到我变回了四脚的爬行动物,他除了叹气,只能是苦笑。我不是不尽力,实在是身体不济,再加上缺氧,所以 并没有责怪我。
“我们找个山洞休息吧”
小山洞其实不能说成是山洞,只是在突出的巨石下面一个能避雨的地方,可能 是安全考虑,这样起码不会腹背受敌,但我还是担心。
“不会真有狼吧?”
“应该不会,不过也说不定”
的话等于没说,他也拿不准。
黑夜终于笼罩了大地,天上的星河一跃入目,山谷里只有河水的咚咚声,在点缀着沉沉的黑夜,像一曲催眠曲,引人如梦。 吃了糌粑,躺在地上很快就入睡了,而我则睡不著,虽然我很疲倦,但那种就像裸体在大街上躺着的感觉影响了我,我总觉得别扭,没有任何遮蔽物的睡眠,对于我就像是时刻准备给人强奸似的,虽然我不是女人,但亦有同感。再加上 说的狼,我就更睡不着了,我生怕一觉醒来身边环视着一群狼,张着大口就往我身上招呼,我虽然不惜命,但我还不想成为动物的美食。
“你怎么还没睡?”
不知什么时候, 在我身边坐了起来。
“睡不着”
“哎,也真难为你了,来陪我们吃苦”
我看不清 的表情,但我知道他是在同情我。
“没啥,既然选择了,就得承受”
“说是这样说,但我也知道,你也不适应现在的生活,其实你也可以像去年的那个大学生一样,可以调走,调到环境好一点的地方”
“ 大哥,你在说什么!我是不会调走的”
我的语气有点生硬, 听了笑了笑。
“恩,好样的,是个汉子”
“可能要起风了,来睡在我旁边吧,暖和一些,明天还得赶路,没有精神可不行”
把他那张宽大的藏袍递给了我,我听了 的话,躺在了他的身边,在我两人身上搭上藏袍。可能是身上有了遮蔽物的原因,我感觉好了很多,在加上 身上传过来的热量,暖暖的,对于狼群的担忧也就不胫而走。人就是这样,有了关心和支持,胆量就会大很多,电视上的俗套未必也不是没有道理。
如 所料,很快就起风了。风从西边的风口凄厉的刮了下来,山体表面的沙子被卷了起来,像恶狼一样的扑在我和 的身上,我和 不得不背靠着背,钻进了藏胞里,把大腿留在了外面,任由肆虐的风进行不间断的洗礼。尽管如此,我的鼻孔还是进了不少沙土,我不得不变换各种角度来减少风沙的侵袭。
可能是太疲倦的缘故,和风沙作了半个小时的迷藏,我终于沉沉的睡去。
第二天我醒来的时候,风已经停了,狼到底也没有出现,我掀开藏袍,站了起来,活动活动筋骨,发现昨天的疲惫已经无影无踪,这就是年轻,疲惫来的快,去得也快。
“昨天睡得怎么样?” 从小溪边走了过来,他手里的水壶显然已经灌满了水。
“还行吧”
“那就好,吃点东西,我们就赶路”
可能是经过第一天的磨练,我的脚开始习惯了山路,后面的路对于我就好走多了,虽然还是慢,但相比以往,已经有了很大的提高。中午的时候,我们终于达到了目的地,卡沙村。
没有‘青青河边草’,没有‘好大的一棵树’,没有‘山外青山楼外楼’,没有“稻花香两岸”,更别说电灯电话了。卡沙村,这个位于大山腹地的藏族村落,它的存在,让我真真切切的知道一个事实,在恶劣的自然环境下,人类居然可以如此的顽强,不惧风沙,不惧冰雷,不惧寒列,他们骨子透出来是那份超脱的淡然。
在山里转了七天,我走遍了卡沙村的每一户藏家,他们身上具有的淳朴和善良是我印象最深的,他们不吃驴肉、狗肉,因为驴和狗是他们最忠实的朋友,对于朋友他们只有尊重和敬畏,他们每天起来的第一见事是双手合什,对着大山朝拜,以前我觉得是愚昧,但同他们的接触,我才觉得那是一种信仰,一种与天地融合产生的信仰,尽管我不会去效仿,但对于一个个虔诚的人,我不得不从心里产生了尊重。同时我又同情他们的清苦,和内地一样,山区往往更落后于平原,说实话,我以前不知道什么是苦,也没有尝到过苦的滋味,但这次,却让我实实在在的体验了一回。
日期:2011-07-29 22:17:56
第二天,我和 准备好粮草,朝卡当的北面的冈斯山出发了,冈斯山属于念青唐古拉山脉。走之前,我大致看了看地图,发现这片区域上在二维地图上全是空白,按照常识,这肯定是无人区,但事实上这方圆1400平方公里上还有一百多户人家,这就是西藏,无论气候多么恶劣,都能找到人生活得痕迹,这也许就是藏族人的宿命,不是他们去选择大自然,而是大自然选择他们。
大约出卡当10公里后,我和 就来到了冈斯山脚下,这里住着几户人家,我们在这里拍完照片,就留下马匹,向山里进发了。
我一直很信任我的腿,因为他无论是追人还是逃命都能很出色的完成任务,让能帮我达成快速袭击的目的,又能使我的身体器官免去很多不必要的损失,但当我看到矗立在我面前灰色的山体时,我开始怀疑了,我的腿毕竟是肉做的,而且我又不是红军,可以攀岩飞山,创造人类历史一次又一次的奇迹,我只是一名普普通通,长在温室里的80后。
进山之前, 虔诚的在跪在了大山脚下,开始了我看不懂的仪式,他这是在向山神跪拜,而我则是翘起来腿,摸了摸上面的老皮。
“兄弟,你可要争气啊,能不能迈过眼前的大山,我可靠你了”
这就是我和 的区别,他靠信仰,我则比较实际,以前小时候就听老师常说国一句话“人定胜天”,我也一直当成格言来对待。那既然人能胜天,那拜天拜神何用,所以我对 的行为带着三分不解,七分不屑。
“对天地不敬是要遭报应的”
见我又是跳又是蹦,冒出了这么一句莫名其妙的话,我想回击,但看到 认真的表情还是忍住了,因为我很少看到 的神色这么严肃过。
“走了,进山了”
祈祷完毕,在前面带起了路,我深呼了一口气,也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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