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非妖,道非道,一个道士的求道之路——妖道》
第2节作者:
翠蔓扶疏 随后,他如法炮制,余下的几只也恢复了生气。
众人见道士脸上已出了汗,更是大气不敢出。
道士一手展开画卷,旁人定睛一看,不由又使劲揉了揉眼睛——
那一幅山水画竟活了起来,青山云遮雾绕,时隐时现,流水潺潺,甚至听得见淙淙水声。
道士冲着老虎一声口哨,老虎长啸一声,向着画奔来,错眼间就跳了进去,在画中愈走愈远。
不一会儿,其余几只也被收进了画里,只有最后两只,却是进了同一副画。
“真人,有道是一山不容二虎………………”有人小声道。
道士笑了笑:“除非一公一母。”
众人大笑,道士收起画,正欲离去,钱庄的掌柜却腆着脸,挤上前来,笑容满面道:“我等有眼不识泰山,不知真人仙居何处?”他身后的伙计捧着花红,口口声声地附和。
“不敢当。在下韦从风,现居于西山水云观。”道士婉言相拒。
然而,随后掌柜又扭扭捏捏地开口,请求道士将摇钱树赐予自己。
在场者闻言,各怀心事地看着道士。
道士指着那棵树道:“枯荣皆有常数,诸位自便。”
众人一拥而上,将那棵摇钱树摇的簌簌作响。
见此情形,道士径自走进小巷,众人捧起铜钱,只觉得这样轻,再一看,哪里有什么铜钱,不过是片片榆钱罢了。
待到他们回过神,追到那条小巷,却是个死胡同,连个鬼影都没有。
日期:2015-03-31 21:36:00
“西山小友,多日未见,修行见长啊。”韦从风一路穿墙而行,直到一座废宅前,原想打坐定息,听见身后有人说话,不由回过头去。
宅前的栓马柱下坐着个衣衫褴褛的老者,正手持面破铜镜揽镜自照。
老者言毕,从镜子后皮笑肉不笑地觑了眼韦从风,咳嗽了几声,又道:“小友好算计,既在功德簿上添了一笔,又卖了值日星君好大一个人情,日后传扬出去,都道是临安成精的五毒招摇过市,被西山的真人识破,仓皇逃窜中被四值功曹察觉,遭天诛。”
老者转着铜镜把玩,日光射在铜镜上,又将光影晃到二人身上。
“都是劫数罢了。”韦从风见对方知道自己,然而身上并无妖气,敌友未明,便不动声色地打量着老者。
“哼,劫数?”老者手中一顿,眯起眼,嘴里喃喃重复了两声,冷笑道:“什么劫数,不过是劣徒技不如人,也怪不得旁的。”
韦从风心中一凛,忽然发觉地上竟没有老者的影子。
老者单臂枕首,一手从身上捉了只虱子,扔进嘴里嚼了几下,悠悠道:“怎么,不想着除恶务尽?以你的修为,想必也不难,除非——”
他说着,一骨碌直起身。
没等韦从风反应过来,一阵微风扑面,老者已与他鼻尖对着鼻尖,睁大了浊眼,一字一句道:“除非你借着法器,还是你修为配不上的法器,因此内息不稳。”
“韦先生,你让我等好找。”一个家丁模样的男子气喘吁吁,自墙里走出来,随后又一个家丁跟在后面。
韦从风还不及眨眼,老者已站在一丈开外,以袖掩鼻,侧身对着二人,脸上尽是嫌恶之色。
两个家丁也不看老者,只对着韦从风匆匆作揖道:“韦先生,老爷急着找你呢,快些同我们走吧。”
韦从风望向老者,犹有不肯退让之意,老者皱眉道:“若想回找场子,改日自己一个人来,莫要带这起肮脏之物,没的脏了我这地方。”说着,拂袖进了宅子。
“你们久居此地,可知这老者是何人?”韦从风凝视着这座废宅,问向二人道。
两个家丁对视一眼,立即四下环顾。随后,二人异口同声地心虚道:“韦先生今日可是累着了?”
当真是此一时彼一时。
韦从风如遭雷击。半晌后,他苦笑了下,对着二人道:“走吧。”
日期:2015-03-31 21:38:00
夕阳西下,倦鸟归巢,韦从风站在一座气派的府第前,上面赫然挂着“张府”二字。两个家丁走到角门叩了几下,又回头看了眼他。
不一会儿,门开了,有个苍头出来将灯笼点上,用异样的眼神看了看韦从风。
韦从风心中疑惑,见大街上人来人往,也不便相问,只好随家丁进去,被带到了偏厅。
偏厅外的假山下,一丛丛木槿和锦带开得正旺,黄昏下堆堆叠叠,风吹花香淡淡,甚是怡人。
屋内陈设不凡,即便未点烛火,隐约见得到器物宝光流转。
过了一炷香的功夫,一个娇丽的丫鬟姗姗端来茶水,谁知搁下茶水时竟把茶盏里的茶水溅了出来,有几滴甚至溅到了韦从风的脸上,这水温居然同她的神色一样冷,尤其她临走时,还不忘狠狠剜了韦从风一眼。
韦从风偏着头,目送丫鬟走远,伸出手指想把歪斜了的杯盖拨正,哪知指尖不住发颤,竟无力推动一分。
如是又过了两柱香,韦从风正坐着,双手结印,闭目调息,灵台中忽然闪现出一个黑影。
“足下今日好风光。”
一个耄耋之年的白发老丈拄着龙头拐,由下人搀扶着徐徐踱了进来,满堂烛火瞬间亮起,火苗蹿的直有两寸高。
“不及张翁好肚量。”韦从风闭目答道,并不起身相迎。
“旬月已过,不知我家小姐下落何在?”其中一个下人鼻翼张合,盯着他道。
韦从风嘴角轻轻动了下,慢慢睁眼望向张乙,吐出四个字:“韦某不知。”
此话一出,屋中诸人龇目欲裂,面上渐渐生出毛发獠牙,不住发着低吼。
“混账!全都退下!”
张乙的眼角不住抖动,一扬手,一只似金非金,似玉非玉的葫芦形坠子自韦从风怀里掉出,飞到了他手中,犹自闪着点点雪白的星芒。
只见张乙将坠子紧紧攥着,手背上青筋毕露。
下人们战战兢兢地准备出去,张乙又道:“站住。方才出去的二人,为何在外卖弄术法?家法伺候。”
“回禀老爷,他们、也是着急小姐………………”一人忍不住出言求情。
“咔擦,”有细碎的开裂声自张乙手中传出。
一群人再不敢出气,一溜烟的走了。
韦从风登感内息大乱,如洪水决堤,在周身莽撞奔流。
“啪”一声,坠子被张乙拍碎在桌上,化成齑粉散去。说来也怪,韦从风身上一松,神智清明好不痛快。
“老朽早已说过,只有享不了的福,没有吃不了的苦。这东西既在人身上,若降不住它,便只有被它吸干了去。那一时半刻在它那里得的好处,都是要连本带息还回去的。当日足下执意要借此物,倒不是老朽吝啬,只是对于你等修道之人,并无裨益。”
韦从风心有余悸,但毕竟血气方刚,仍是不甘,追问道:“若是降得住呢?”
张乙摇头,捋须叹道:“这才是这些东西的厉害之处。从来欲壑难填,莫说你等少年人,便是那些有修为的,一旦得了它,又在上面吃了苦头,便大都以为是自己法力不够,于是想尽法子修炼。殊不知,这样便入了左道。到头来修炼的再多,也不过是替它作嫁。连刚入门的小道童都知晓修道首要在诚,可惜说易行难。万事万物皆有缘法,得失俱是因果,切莫强求。为了些许身外之物,白白作践了自己,何苦来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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